看到慕德宇一改之前畏首畏尾的樣子,一下子變得殺氣騰騰,唐綺羅的一顆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上。
儘管唐綺羅很是驚訝自己的兒子突然間實力暴增,她也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兒子能夠打敗慕德宇。
畢竟慕德宇早在十年前便達到了凝元境大圓滿境界,隨時可能晉升爲真元境修士,而慕德宇的戰鬥力在慕家也僅僅居於慕遠山和慕癸圖之下,位居慕家前三之列
“大長老,閒兒不過是一個孩子,你又何必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要不我交出家主權力,大長老放過閒兒這一次如何?”眼看慕德宇手中的劍氣和劍影便要襲嚮慕閒時,唐綺羅幽幽嘆了口氣,輕聲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唐綺羅緊緊地抱着慕閒,同時一個勁地用眼神示意慕閒,讓慕閒不要衝動,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精明而強勢的慕家主母,而是一個單純的母親。
慕德宇見唐綺羅突然間妥協,他身上暴漲如虹的氣勢頓時一滯,正想出聲拒絕唐綺羅時,目光卻不經意間掃到了唐綺羅臉上那柔弱中帶着一絲嬌媚的無限風情,他的眼珠頓時開始骨碌碌地轉動。
“夫人嚴重了,怎麼說您也是家族的主母,又爲家族的發展做過大貢獻,我們怎麼可能真的謀害你們母子性命呢?只要夫人願意,以後你在慕家的地位非但不會有半點變化,而慕閒的性命我也會想辦法延續……”
慕德宇說話的時候,他的一雙眼珠也肆無忌憚地在唐綺羅身上掃視,眼中更是綻放出炙熱的光芒。
聽到慕德宇的前半截話,唐綺羅還以爲慕德宇念及自己夫妻這些年來的恩情,大發善心地想照顧自己母子,心中不由大喜,慢慢地,她卻從慕德宇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輕佻和淫褻,她的臉色不由變得極爲難看。
只是唐綺羅此時一身元力消散殆盡,身邊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慕閒需要照料,她即便心中異常憤怒也不敢發泄出來,只能緊咬銀牙,任由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察覺到唐綺羅身體的僵硬和顫慄,原本依偎在唐綺羅懷中的慕閒慢慢地挺直身子,眼神也再次變得凌厲。
“老狗,你要是不管好你的眼睛,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挖下來喂狗?”慕德宇猶自在喋喋不休地勸說唐綺羅,並且表達自己對唐綺羅的愛慕之情時,慕閒凌厲的聲音突兀地在院子中響起,把慕德宇的話語給打斷。
與此同時,慕閒瘦弱的身子也挺拔地站在了唐綺羅的身前,把慕德宇的視線給完全擋住。
“你……你……”慕德宇從來就沒有正視過慕閒,也沒有想過要看慕閒一眼,可是此時此刻慕閒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即便想無視慕閒都辦不到。
“放肆,我的年齡足以做你爺爺,你張嘴老狗閉嘴老狗的,眼中還有沒有一點尊卑之分了,莫非雲央學院便是如此教導你們的麼?”對唐綺羅有了念想之後,慕德宇卻不再喊打喊殺了,而是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厲聲呵斥。
“家族每年給你提供修煉資源和奉銀,你卻不爲家族做事,是爲不忠;你身爲家族長老,在家族危機時刻不爲家族出力,反而密謀造反,是爲不義,這樣的不忠不義之徒又有什麼資格贏得別人的尊敬?”慕閒冷冷地掃了一眼慕德宇,毫不猶豫地還擊道。
慕德宇顯然沒有料到慕閒敢還擊自己,更沒有想到慕閒的還擊是如此的迅捷和凌厲,以至於他半晌沒反應過來,陷入了呆滯狀態。
很快,慕德宇便勃然大怒。
“慕閒,你在雲央學院倒是練就了一副好膽量,也學了一張好嘴皮,只是任你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你是廢物的事實。”
“要不是你的牽累,你父親一身修爲早就突破了地皇境甚至天位境,完全能夠在有生之年踏入神玄境,證得永生之道。”
“要不是你的牽累,你母親也早就加入了百草門,成爲了芙蓉仙子的愛徒,一步登天,勘破陰陽,成爲一代靈藥宗師。”
“要不是你的牽累,我們慕家至少可以多出十個真元境強者,擁有這些力量,我們慕家早就走出了石塘鎮,可以稱霸雲門郡甚至陽越州。”
“可是因爲你的存在,你父親的修爲被廢,再也無望突破真元境,你母親更是整日爲家族瑣事而奔波算計,家族在石塘鎮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你要是有絲毫羞恥之心的話,就不應該站在這裡口若懸河,而是偷偷地自己找一個角落一死了之……”
慕德宇滿臉陰鷙地看着慕閒,一字一頓地呵斥道。
隨着慕德宇的厲聲呵斥,一股股戾氣從慕德宇的嘴中噴薄而出,朝慕閒身上籠罩而去。
原來慕德宇在呵斥慕閒的同時,他已然暗中運轉邪門秘法,開始對慕閒進行精神攻擊。
要是換成以前的慕閒,在慕德宇這樣強烈的神魂攻擊下肯定會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最後可能真的會偷偷自盡。
只是如今慕閒已然是養魄境靈師,慕德宇直接對他動手的話,慕閒可能還要廢點力氣,慕德宇卻選擇了神魂攻擊,這就註定了慕德宇是徒勞無功的。
靈師對神魂的要求本來就比較苛刻,而一旦成爲靈師,神魂也是出了名的堅固,慕德宇只是對神魂攻擊略懂皮毛而已,他自以爲這樣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慕閒,殊不知他的神魂攻擊卻對慕閒造不成半點傷害。
只是慕德宇一番話也深深地觸動了慕閒,讓慕閒完全爲慕遠山跟唐綺羅這一對夫婦的所作所爲所感動,以至於他半天沒有動彈,好像真的中了慕德宇的邪法一般。
“慕德宇,夠了,你要是繼續爲難孩子的話,不要怪我唐綺羅心狠手辣。”唐綺羅原本沉浸於兒子身上發生巨大變化的震驚之中,當她驟然發現慕德宇居然對自己兒子展開神魂攻擊時,她面色一冷,慌忙打斷了慕德宇的話。
聽到唐綺羅的威脅,慕德宇不由嗤笑一聲,滿臉猙獰地說道:“唐綺羅,你也不要繼續跟我們擺什麼主母的架子了,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便是,既然我們撕破了臉皮,我不妨跟你把話挑明,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麼嫁給我,我保你們母子平安;要麼你跟你的廢物兒子一起去死,而我們也沒有了後患。”
“在你做出選擇之前,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你身邊的那幾個凝元境中期修爲的護衛已然被我給全數擒拿,所以你想以我們的家人要挾我們的算盤恐怕要落空了,這一點還得感謝你身邊的貼身丫頭桃紅呢,要不是她的告密,今天的事情還真可能功虧一簣,因爲我們完全不敢相信菩薩心腸的你居然還有如此歹毒的一面。”看到唐綺羅欲言又止的樣子,慕德宇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慕德宇的話成爲了壓死唐綺羅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用以活命的後手居然會失效,跨出院子的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不得不說你對人性的瞭解過於簡單。雖然這些年來你一直樂善好施,幾乎把每一個族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在對待,讓你在家族中獲得了良好的人緣,可是你不要忘記了人性的貪婪,當你沒有一碗水端平的時候,你就註定了悲劇的下場。”
看到唐綺羅一臉的死灰,慕德宇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有史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跟唐綺羅的交鋒中取得勝利,而這一次勝利卻是決定性的勝利,“唐綺羅,不得不說你只適合當一個母親,而不適合當一家之主。”
唐綺羅此時已然完全沒有了回擊慕德宇的力氣,她只是緊緊地抱着慕閒,眼中神色一片悲慼和絕望,看得院子中衆人一陣不忍。
“老狗,你囉嗦完了麼?”就在慕德宇以爲大局已定時,沉默了良久的慕閒突然間輕聲問道。
慕閒的話有如一雙大手陡然間掐住了慕德宇的脖子,讓慕德宇的聲音戛然而止,慕德宇一張臉也是憋得通紅。
看到慕閒一臉譏諷地看着自己,臉上並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慕德宇不由一愣,難道自己今天的計劃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麼?
“小子,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你該不會跟你身邊的那個醜鬼一樣變成傻子了吧?”慕德宇身邊的另外一個長老看到慕閒臉上的神色,他心中涌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隨即獰笑道,“既然你腦子不清醒,我便讓你清醒清醒!”
厲聲叱責慕閒的是慕家的四長老慕斯平,凝元境高階修爲,慕斯平一向以慕德宇馬首是瞻,見慕閒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慕德宇不敬,一直隱藏在暗處默不吱聲的慕斯平終於忍不住出聲
慕斯平一句話說完,身子便閃電般朝慕閒躥去,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利劍發出一道道龍鳴般的清嘯,重重劍影從劍上呼嘯而出,最後在半空中凝現出一條綠色巨龍,撕裂時空,徑直朝慕閒頭頂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