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活。”
“啊?”
白融這輩子經歷過很多事,雖然他也才二十多歲,可是該經歷的,不該經歷的他都嘗過了,幼年時母親被人害死,少年時雖然沒有失去父親,但有跟沒有父親基本也沒有什麼區別,大宅門裡事非多,血親的兄弟都是對手是敵人,繼母惡毒,本該屬於他的家卻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他以爲在經歷過了這麼多事以後,自己已經練就了足夠淡定的心態了,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的歷練明顯還是不夠的。
兩人站在大街上呆愣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白融眨了眨瞪得有些酸的眼睛,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於是重新問了一遍:“你剛纔說什麼?”
楚淵在說出那句話之後,心裡更加緊張了,聽見白融又問,以爲他想再確定一次,就老實地解釋道:“那、那天我們在西街酒吧那個……後來其實我是被我大哥帶走了,我不是要故意把你一個人丟下的,也沒有要否認這一件事,請你相信我,雖然、雖然我沒有結過婚,也沒有照顧過別人,但是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我會好好照顧你,對你的人生負責任……”
“等一下,你剛纔說西街酒吧?”白融聽到這個地點,臉色就跟着變了,這個地方他太熟悉了,當初那個人就是定在這個地方和他單獨見面,結果卻發生了那麼一件改變了他人生方向的事,他怎麼可能忘記。
“對。”楚淵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立刻就住了嘴,然後又有點臉紅,心跳好像也有點快。
“你什麼意思?!”
白融還沒有開口,旁邊的阿順立刻就覺得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搶在白融開口之前走到他面前,將白融擋在身後。
楚淵見他突然跑出來擋在自己認定的未來老婆面前,一雙濃密的劍眉輕輕皺了起來,這個男人是誰?
白融沒有阻止阿順保護性的動作,隔着他的肩膀看着楚淵說道:“你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除了你最開始說的那個理由之外。”
楚淵聽見他開口,就立刻將別的人甩在了腦後,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就應該對你負責任,照顧你、和你一起生活就是我最該做的事……”
“你tm到底在胡說什麼?!”
“阿順!快回來!”
阿順被他的話氣得立起了雙眉,帶着風的拳頭就已經往他的臉揍了過去。
只可惜雖然阿順打架也很有幾手,可是仍然不是楚淵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很快就被他抓住了手腕抵到了牆邊壓住了身體。
從跟了白融起,阿順就沒有再受過這種氣,他心裡恨得牙癢癢,卻又動彈不得,只能擰着頭說粗話。
楚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着急地看着阿順的白融,有點擔心自己動了他的人他會生氣,趕緊解釋道:“我沒有用力,不會讓他受傷。”他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簡單火上澆油,於是阿順罵得更加來勁了,連白融都被他給氣笑了,他真是第一次看見明明內心這麼二,但卻又能頂着這麼一張酷得不得了的表情還毫無違合感的人,這讓他莫名聯想到一種名犬——哈士奇,那外型是真酷,但那個性也是真二……
“你就是那天晚上那個男人?”白融對那天晚上的事其實沒有太多排斥或者成爲他的禁忌,這其中一個不得不說的原因,就是雖然從喝了那一杯酒之後他的意識就變得迷迷糊糊的了,但是不得不承認做的過程中他也有爽到。
男人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反正被人壓的感覺他也不記得了,能記得的就只有某些忘不掉的感觀。
楚淵愣了一下,然後老實地點點頭,耳朵跟着變紅。
“那你走吧,既然你說,你不是那兩家的人,想必那天晚上的事你被扯進來也是個意外,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畢竟我是個男人,不是需要人負責任的女人,把阿順放開吧。”白融表情很平靜,他也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多做糾纏,因爲他們看起來明顯不是一國的人,而且他從今以後只想做個簡單的農民。
楚淵聽了他這話有點着急,對於他來說,想對白融負責任,多數還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是個大男人,做過的事就要全力承擔,不能給自己找任何藉口,與對方其實並沒有太多關係,所以他也不能要求別人就一定要配合着他的想法。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不能着急,現在他們還沒有感情,而且對方看起來也並不信任他,他可以慢慢等,等對方能接受他,等他們之間建立起不能分割的感情。楚淵是個對自己的優缺點非常瞭解的男人,而他深知,耐心和堅持是他最不缺少的東西。
“放開!”
阿順感覺到他的力道漸漸鬆開了,就用力掙開了他的控制,跑回白融身邊。
白融確定阿順沒事,也沒再去看楚淵,帶着阿順轉身就走了。
楚淵也只是站在原地沒有立刻追上去,只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定在白融的身上,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兩人走了很遠之後,阿順纔有點忍不住好奇地問白融道:“老大,那天晚上真是他啊,”問完見白融看自己,趕緊又轉移話題,“那個男人還真是個怪胎,這都什麼年代了……”阿順的話最後還是消失了,因爲白融又看了他一眼。
白融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因爲這個男人的一句負責任,讓他想起了他的母親,當初那個人就是打着和父親相愛的藉口插|進了他父母的婚姻,而他的父親則是爲了所謂的“愛情”,拋棄了本應該由他負擔的責任——和他相守十年的妻子,還有他的親生兒子。
那些讓他疼痛了十多年的東西,已經深深地刻進了他的骨髓裡。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愛情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只是生活中的調劑品,拿出來說都覺得幼稚,可是責任這種東西,同樣讓他覺得很迷茫,一段婚姻,如果真的只要有了責任就能維繫一輩子嗎?可責任又是什麼?孩子?錢?那他的母親又是爲了什麼毀掉了自己的人生?就是爲了責任?
這個答案白融無法相信,因爲他的母親在失去了父親之後,那麼傷心難過,甚至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城市來到鄉下,如果只是爲了那枯躁而沉重的責任,她不會這樣的,因爲那份責任,怎麼看都是白融他自己,而母親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負擔,這點他很清楚。
回家的時候阿順原本準備兩人自己包個車回去,不過白融沒同意,於是兩人坐上了一輛擁擠又悶熱的麪包車回村裡了。
在街上時,兩人買了好些小孩子吃的零食,都是在縣裡的大超市買的,劉凱弟看着下面的超市標籤一臉喜滋滋的,覺得拿着這種零食好有面子啊,他們村裡的小孩都只能在小賣部買幾毛錢的小零食吃。
這兩天阿順已經幫忙在街面上挑好了一家門面店,在一個熱鬧的三叉路口,房子看着不錯,鋪了光滑的地板磚,很好清理,光線也足夠明亮,面積不大不小正好合適,熱鬧的吃飯時段能同時坐上好幾桌人。
今天白融去的時候也看了一下,覺得挺滿意的,回到家裡就把這事給楊素芬還有沈含梅說了。
“這麼好啊?那,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
楊素芬聽見他們這麼快就找好了地方,心理也挺高興的,不過最高興的當然要屬店老闆沈含梅了。
“再過兩天吧,我交了定金,已經和房東說好了,過兩天去籤合同,你們也一起去看看。”阿順笑嘻嘻地接話道,這個店面也是他從那些常在街上混的人打聽到的,雖然花了他幾頓酒飯。
“行,那這兩天我們先把阿融的屋子收拾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沈含梅笑着道。
“我也去看看。”旁邊站着的劉思齊突然說道。
“我、我也想去。”緊挨着哥哥的劉凱弟趕緊小聲地附和。
“行行,都去都去,啊。”楊素芬心裡高興,摸了摸兩個孫子的頭,連連答應。
劉凱弟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連劉思齊也跟着笑了起來,他想媽媽要是能開這個店,自己也許也能留在店裡面幫忙,不用去外地打工了,他真的不想離開家裡。
白融的新家裡該收拾的差不多都已經收拾好了,工人們正在粉刷牆面,包括鋪木地板,全部完工估計也還得幾天,所以兩人還是繼續住在楊素芬家裡。
晚飯時沈含梅煮了只加了鹽的排骨冬瓜清湯和蓮子百合粥,冬瓜清熱解毒,而蓮子是滋補食品,能強身健體。百合有滋補營養作用,既是佳蔬,又是良藥,潤肺安神,養陰清熱。這兩天大家吃的肉實在太多了,必須得吃點消火的東西。
見家裡人吃得都很香,白融想將新房子旁邊那塊地整出來,看看能不能種上點什麼,他總不能一直從空間裡往外拿東西,那麼好的東西,次數多了,就一定會被人懷疑。
兩人從街上回來的時候,還買了一罈子比較好的白酒,十來塊一斤那種,算不上頂好,但是在農村人很少買這麼好的酒自己喝。
白融對比着那本藥酒相關的書,從空間里弄了不少藥材出來,準備自己弄一罈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