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小城原本是一座驛站,名爲福安驛。
福安小城的位置非常特殊,有多條河流在此交匯,因此形成了四通八達非常便利的交通樞紐。
而且它又處在建寧城的附近,而建寧城又是鄭芝龍的老家,因此這裡被鄭芝龍選擇作爲屯糧之地。
福安小城就是這麼發展起來的。
經過多年的經營,福安驛從原本的一處屯糧之地慢慢的變成了一個繁華的小城池,常住人口約莫在三四萬上下。
每天來到這裡交糧和運糧的車隊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周圍的各條河流上也是建設好幾處碼頭,每天在碼頭上停靠的運糧運貨的各種船隻將河面上也營造的川流不息。
隨着福安小城位置越來越重要,整個福安小城周圍的各種店鋪也如雨後春筍一般的冒了出來,酒肆茶樓,青樓妓院,車馬行,客棧,各種雜貨鋪,小吃店等等都衍生出來,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商業的繁盛也帶來了更多的人口,因此福安小城才能在短短几年時間內,從一個小小的驛站發展成一座常住人口在三四萬左右的繁華小城。
這裡駐紮有五千鄭軍人馬的統領是鄭志龍的一個本家子侄,叫做鄭桐。
這個鄭桐和鄭森是堂兄弟關係,比鄭森年紀大上幾歲,算起來也算是鄭芝龍手下一員得力干將。
此人原本跟着鄭芝龍在海上混的時候,做事幹脆利索,又心狠手辣,因此頗得鄭芝龍看中,因此最後被選中擔任福安小城的守備官。
一開始,鄭桐率領的這五千人馬,還保持着相當的警惕心。
畢竟福安小城位置很重要,距離建寧城又很近,一旦出了查漏,那鄭芝龍絕對饒不了他。
但是時間最可怕的敵人,隨着時間一久,福安小城一直又是風平浪靜,警惕心再強的人也也會慢慢變得懶散起來。
鄭桐帶領的這五千人馬,只是負責守備福安小城。
而具體的管理糧倉的另有其人,不用他來操心。
而這五千人馬又被分成了兩撥,輪流執勤。
沒有執勤任務的人,一般是在軍營,要麼就出去閒逛,反正周圍有很多可以消遣的地方。
而太平日子過久了,人自然就得找個消遣的事情去做,而且鄭桐好歹也是一個年輕精壯的男人,也有正常的個人需求。
跟很多人一樣,鄭彤有了喝花酒的這個癖好,一有時間就出去福安小城最大的青樓含香閣院去找他的相好鳳姐去。
而且這個癖好還發展的越來越嚴重,畢竟溫柔鄉是英雄冢啊,雖然他鄭桐也算不上什麼英雄。
一開始這廝還有些收斂,可是時間久了發現也沒啥事,鄭芝龍幾年也沒來一會,所以就更變得放浪形骸了,營中有什麼事情一般都是他的副手處理。
這一天按照規矩,應該是全營人馬進行操練的日子。
可是承平日久,這個規矩早已經形同虛設,鄭桐心中惦記着他的鳳姐,想着鳳姐因爲前幾日來天葵,所以旱了他好幾天了,今天算算日子差不多幹淨了,心中早已經是心猿意馬。
他敷衍着象徵性的將人馬集合起來,隨意走了兩圈就下令解散,然後匆匆換了便裝,便急吼吼的向着溫柔鄉里而去。
主將都是這個德性,下面的人更不用說了。
除了必要的留守士兵,其他士兵將領也都是一個個勾肩搭背,吊兒郎當的遊蕩在大街小巷,酒肆茶樓以及青樓妓院之中,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鄭芝龍本就是海盜,在海上雖然是難以撼動的一方梟雄,但畢竟不是什麼正規軍人出身,所以他手底下的這些士兵也自然帶有海盜那種懶散習氣,根本無法與正規軍相比。
而此時無論是福安小城的鄭桐,還是說守衛軍馬場的人馬,對於他們的少將軍鄭森剛剛的慘敗,依然一無所知。
在他們看來,這一天跟以往過去的每一天沒有什麼差別,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一百五十里的距離,加上嚮導的引路,一路行來非常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就算偶爾有不長眼的毛賊看到氣勢洶洶的大隊人馬過去也只有聞風遠遁遠遁的份,哪裡敢還敢出來找死、
趕到福安小城城外,找了一處隱蔽所在,周澤讓大隊人馬先行隱蔽休息,然後派出偵察中隊,化裝進入福安小城之中偵查。
偵查中隊長樑鬆親自帶隊,化裝成一夥兒販賣油布的行商。
當然,所有的道具和貨物都來自於一羣剛剛被他們綁架的真正的油布商人。
對於做這樣的事情,秦軍毫無心理壓力,又不是害他們性命,只是暫時利用一下而已。
樑鬆帶着幾個士兵化妝成夥計,向着福安小城走去。
到了在城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上前檢查的執勤士兵,樑鬆等人心中還是有些緊張。一個個使眼色,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刻幹掉這幾個人,要知道車子裡面可都藏着他們的槍。
可是沒想到那些士兵根本沒有認真去檢查車上的貨物,而是對着他們曖昧的笑着,比劃出了索要好處的手勢。
樑鬆很快反應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子笑嘻嘻的塞到了那個士兵的手中,士兵掂了掂,又毫不避諱的用牙齒咬了咬試試成色,很快眉開眼笑,揮手即刻放行。
就這樣無驚無險的樑鬆一夥人進入了城中。
進入城中之後,面對着繁華的街市,樑鬆他們也有點兒踟躕不定,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
不過樑鬆一向做事謹慎精明,擔心被人看出破綻,所以先打聽了一下城中的市場所在,然後帶着人推着貨物來到了市場去。
市場裡有很多跟樑鬆一樣推着車子,售賣各種貨物的小商小販。
樑鬆有意從這些人口中打聽消息,所以很大方的掏錢請這些人喝不算貴的大碗涼茶。
他自稱從北方來的商人,因爲第一次來不懂行情,表現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這讓其他的商販對他頓生好感,很快的熟稔起來。
在這種聊天過程當中,樑鬆打聽到了很多他想知道的信息。
比如說守軍的駐屯地並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三裡外,甚至包括守軍主將鄭彤愛喝花酒,天天泡在含香閣這件事情也被一個經常跟鄭家軍做生意的行商給說了出來。
而且那些商人還很熱情的指着大街上那些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鄭家軍士兵,品頭論足,臉上一副不屑一顧,不以爲然的樣子。
顯然,鄭家軍的形象在這些商人眼中非常的不堪。
看這裡基本上打聽不到再多的消息了,而且有些消息樑鬆也要卻驗證一下,所以他正準備將貨物快速處理掉的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結果這時候從市場大門外邊走來了一個身穿絲綢長袍,趾高氣揚的胖子。
這個胖子走路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看起來分外的嘚瑟。
樑松本打算走,沒打算搭理這個胖子。
可是旁邊一個好心的行商指着那胖子告訴樑鬆道:“這個傢伙就是含香閣的管事,平日裡含香閣的一些日常用品的採買就是他管着。
這次肯定是又來採買東西,你可要小心了,這個傢伙就是個無賴,仗着含香閣的勢力,還多人的貨物都被他黑掉過。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
聽着那個商人憤憤不平的話,樑鬆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