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體剛剛恢復,就算是根骨強健,也需要調理養息,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
“吃那種藥只會更加損傷身體,欲速則不達,掏空了身體以後再補回來就難了。”
紀青梧口乾舌燥地解釋着,卻發覺得自己越說越亂。
趙明琰額頭上的血管僨張,胸前肌肉的起伏遲緩,正在壓制着體內亂走的真氣。
耳朵裡邊正蜂鳴着,也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見皇帝的狀態,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對她再做什麼,紀青梧也不想再刺激到他。
畢竟這事關男子尊嚴,萬一他又要逞強胡來就不好了。
她謹慎地啓脣道:“其實.其實什麼狀態都是正常的,畢竟剛大病初癒,不用吃那種亂七八糟的藥,坦然接受自己,慢慢恢復纔是正理。”
說完後,紀青梧就這麼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眼前人。
目光溫暖又充滿鼓勵。
趙明琰皺起眉頭,拿起一塊適才穿在她身上的紅紗,抹掉嘴角的血痕,還有額上豆大的汗珠。
臉色恢復了少許,但他深重的喘息還未消停。
這低沉的氣聲聽在紀青梧耳中,就是他腎虛的實證。
紀青梧摸過武肅帝的脈象,顯示浮而兼實,裡證內傷,氣血都遊走到了小腹。
簡單來說,就是哪哪都虛,卻怪異的陽盛。
武肅帝遭到行刺,傷及心脈失血過多,對應着血虛之症,但卻陽氣極盛。
他一定吃了什麼令其亢奮的大補之藥。
趙明琰自然也感受到身體的不對勁兒。
見到一身薄紗的紀青梧,從她與衛廷的婚房中跑出來,體態誘人地站在他面前時。
他胸中有怒火,體內真氣開始從各處向下遊走,齊齊匯到了一處。
思及此處,難不成真的服用了他不知曉的藥物
趙明琰道:“朕吃了什麼藥?”
紀青梧眨了下鴉黑的眼睫。
武肅帝自己吃了什麼藥,他不清楚嗎?還要來問她。
當時見他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自己用了什麼藥。
紀青梧擁着被子坐起身,眼睛不自主地瞟向他,他都虛到吐血了,爲何還那般.
果真是藥效猛烈。
看着好似比她記憶中,在軍帳中的那夜還要可怖。
她轉開看向別處,用兩根纖細的手指拎起他脫下的月白中衣。
手腕一揚,扔到那處蓋好後,紀青梧這才眸底帶着疑問地問。
“陛下是不是也懷疑自己被人下了藥?”
武肅帝從昭陽殿的龍牀上清醒之時,身旁圍着李渝宗三人,應該不會有人能得到機會,趁他昏睡時對他用毒。
但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你可知道是何藥?”
紀青梧的烏黑長髮垂在白嫩的胸前,嬌俏的臉龐被遮擋了小半。
她輕掩着嘴脣,輕輕地道出三個字。
趙明琰的長眉皺得更深:“你這麼小聲做什麼。”
紀青梧貼心地爲他考慮,稍稍加大了音量,解釋道:“陛下來此,身邊定然跟着不少暗衛,他們都在附近聽着,我這不是怕被他們聽見。”
趙明琰望着她靈動狡黠的眸子,薄脣掀起。
“快說。”
這可是他讓自己說的。
紀青梧脆生生地道:“壯.陽藥。”
武肅帝目光晃動,眸底劃過暗流。
敵國刺客會給昏迷不醒的皇帝喂這種助興催.情之藥?他還以爲她看出了什麼。
趙明琰稍微一想,就知道是陸倦去樂喜那處取回的藥丸有問題。
只是,當時在廟前的山坡被刺,他藉機行事,行了一步險棋,但是,他早已估算好時日醒來,自己卻一直昏迷着。
其中哪裡出了差錯,還未可知。
趙明琰面色不善地澄清道:“沒有人下藥,朕也沒用過那種藥。”
紀青梧左手抓緊着被子,謹防它滑落,另一手拍了拍胸脯。
底氣十足地道:“以我行醫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陛下的脈象和症狀正對應,絕對錯不了,陛下別想抵賴。”
趙明琰擡手捏了捏眉心。
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你對自己也太沒自信了。”
紀青梧覺得這話奇怪,應該是武肅帝自己沒有自信纔是,纔會在來之前服用這種藥。
她的眸光帶着赤裸裸的質疑。
“見到你就夠了,你和藥是同等效力的,哪裡還需要吃那種藥。”
說話間,趙明琰展開雙臂,隔着被子一把抱住她。
紀青梧的耳根爬上熱意。
他像是覺得不滿意,又掀開被子,她擡起胳膊去阻他。
趙明琰圈住她的皓碗,妥協地哄道:“你不亂動,朕就不亂動。”
聽到他的承諾,紀青梧就聽話地不再掙動。
但轉瞬之間,她就被壓倒在錦褥之上。
她雙眸睜大:“你”
武肅帝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就只是躺下來,手臂溫柔地環緊她的腰身,掌心按住她的後腦,將她整個人嵌進自己的懷裡。
他的身體因爲暴走的真氣,皮膚溫度比她的高出不少,被擁進懷裡的感覺,實在美好。
熨帖又安寧的氣息,席捲紀青梧的所有感官。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抵住她柔軟肚子的物件和他的主人一樣平靜就好了。
紀青梧道:“陛下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還是早些回.”
“哎呀!”
她勸說武肅帝回宮的話還沒說完整,就被他捏了下腰間的軟肉。
用的力氣還不小,可見他有多不想聽自己所說的話。
不用看,紀青梧就知曉腰上那塊肯定紅了,明日就會留下青紫的痕跡。
若是皇帝待在這裡不走,留下的可不止會是這些.
兩個人身體的距離密不可分,但心意在此時卻不相通。
紀青梧擡眸望着他冷硬的下頷,問道:“陛下難不成想一直都留在衛家?”
她清甜的氣息灑在他的喉結處,趙明琰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膚若凝脂的後背。
他沒回應。
紀青梧定了定心,手心緊張地有點兒出汗。
她深呼吸後,用着輕柔的語氣,說着剖心之語。
“等到明日,全府上下的人都會來圍觀,衛家新娶回來的新婦,新婚之夜丈夫去邊關帶兵打仗,她卻在家中偷人,偷的還是當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