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咣噹咣噹,撲通撲通
沉沉的聲音震動着紀青梧的耳膜。
“但朕沒有說,你可以去幾次。”
加上昨日,紀青梧統共就去了兩次。
他正言厲色地道:“陶氏那個泥菩薩,你管她作甚。”
紀青梧聲如蚊哼地道:“那不是泥菩薩,是個金菩薩。”
既然武肅帝知曉她昨天就去過安樂堂,她爲何要去,因誰而去,想必皇帝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紀青梧繼續道:“我不是爲了王妃而去的,是爲了自己。”
她衝着殿外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門外還跪着兩人。
武肅帝早就有心懲治衛廷,不過還未到發作之時,紀青梧這招粗淺了些,但卻有奇效。
紀青梧每回都能精準捏住永王的命脈。
而滿朝上下,能讓衛廷吃這個啞巴虧的,也就屬有權有勢又愛胡作非爲的永王。
令永王和衛廷犯到他的眼前,這時他再借機敲打一番,恰如其分。
紀青梧望着他的眼,沒有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肯定地道:“陛下心中在偷笑。”
武肅帝視線向下掃過:“你把這身衣裳脫了,朕可以明着笑。”
被皇帝陛下的奇怪脾氣搞得不敢有脾氣的紀青梧,託着自己的臉頰。
笑道:“那這樣,陛下不看腦袋以下的地方,就看這張臉,如何?”
紀青梧覺得這張臉還是拿的出手的,奈何皇帝不肯買賬。
武肅帝的目光打在她的臉上,淡聲問道:“朕就這般愛看你?非要看你不成?”
自信心受挫的紀青梧,推開他就往殿外走,也不管她如今是不是披散着頭髮,儀容不整的模樣。
沒走幾步,就被人大力拉住了手腕。
武肅帝在伸出手臂的時候,有片刻猶豫,手本來是奔着手感極佳的細腰去的,中途拐向了那截皓白的腕子,足見有多看不上她那身粗布衣裳。
紀青梧又被他拉回了身前。
她這回沉默着,垂着頭,看着地面光可照人的磚石。
武肅帝低聲哄道:“阿梧還真說對了,朕愛看得很,一日不看,就吃不香睡不實。”
紀青梧從鼻子裡發出哼聲。
武肅帝捏住她臉頰的肉,道:“你有看陶氏的時間,爲何不來看朕。”
紀青梧被迫擡頭,卻也沒看他,也學着他剛纔冷淡的模樣。
“不是昨日就見過。”
他手中用勁兒更大,捏得她臉疼。
紀青梧抓住他的手,想扯開,卻被他反手攥住。
“阿梧還好意思說昨日,朕這臉上的牙印,在早朝前才堪堪消了,差點兒沒在朝臣面前丟了大丑。”
說起這個,紀青梧擡起頭,仔細地瞧他的臉,只見膚光如暖玉,沒留下任何痕跡。
她沒有任何心虛,氣勢十足地道:“這怪陛下,不怪我。”
誰要他要在那時候,還得寸進尺。
紀青梧道:“今日的事情也怪陛下,不怪我。”
武肅帝挑起眉毛:“這事情如何能賴在朕身上?”
紀青梧道:“我今日也是爲了陛下才會去安樂堂的。”
武肅帝微訝地問:“果真,爲了朕什麼?”
紀青梧道:“上回陛下跟我提及過,朝堂上有條大魚正是陶閣老,我與永王妃交談時發現了怪異之處,陶閣老背後,許是還有更大的魚。”武肅帝眸光亮了亮,滿意地頷首,道:“阿梧發現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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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青梧道:“這陶閣老有着不爲人知的癖好,他背後之人,也與他有着同樣的惡行。”
她提供了這條線索後,邀功道:“陛下不該生氣,反而應該獎勵我纔是。”
武肅帝直接道:“就獎勵這身衣服,可以給它留個全屍。”
說完,就打橫抱起紀青梧,把人帶到了內殿。
說着留全屍,也就是沒像之前的那套海棠紅長裙般變得粉碎,但也沒好到哪去,衣衫的暗釦全部崩裂,只能顫顫巍巍地掛在身上。
衣裳被武肅帝輕而易舉地除去,在紀青梧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中,她最終得到一條可以避體的雪青色直領對襟披風。
紀青梧跪坐在榻子上,正在繫着圍繞在頸部的飄帶。
一旁的武肅帝眸色深深地望着她,等她繫好,他才伸出手來。
長指勾動着這根月白色飄帶。
紀青梧以爲他只是手中缺個什麼撩閒的物件,並沒在意。
繼續道:“陛下,永王妃的胎像不太穩,我過幾日還要去安樂堂,送些保胎丸子給她。”
武肅帝沒說話,緩緩擡眼道:“你還想再去?”
紀青梧思索片刻,問道:“可以請李公公幫我去送嗎?”
李渝宗是皇帝的人,紀青梧也希望藉着李公公的面子,安樂堂的婆子們可以對陶婉音照顧些。
陶婉音是可憐人,她只是想給她行個方便。
武肅帝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他早在命李渝宗去安樂堂帶人之時,就做好了決定。
他沉聲道:“若是陶氏勸得動永王。”
紀青梧往前挪蹭了些,期待地道:“陛下就會答應讓李公公去送藥!”
武肅帝搖頭。
紀青梧眼中的光亮淡了些。
在她眼中的光快要熄滅之時,他道:“永王身邊缺少個管束的人,陶氏即日起可搬回王府,永王如有再犯,陶氏就永居安樂堂。”
只要陶氏在安樂堂一天,紀青梧就會多些惦記,少不得以後還要來往。
安樂堂那鬼地方,他實在不願她再涉足。
得到了更爲驚喜的回答,紀青梧動作歡快地撲了過去。
武肅帝的手指稍稍一動,那披風就散了下去,順着她光滑的後背一落到底。
他眸底的笑意濃厚得像是要把她湮沒,把她抱了個滿懷。
紀青梧懊惱地咬脣,就被他按住後腦,脣瓣很快就變成了被他咬着。
殿外。
傳來氣勢凜然的喊聲。
“皇上,臣弟知罪,請皇兄責罰!”
不像認錯之聲,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做了什麼好事,等着嘉獎。
聽到永王的聲音,紀青梧急忙別開臉,臉上羞紅一片。
武肅帝沒盡興地俯身下來,大掌撫過她礙事的青絲,觸碰如凝脂般細膩的後背。
順着虛掩的門,傳來的聲音愈發洪亮。
“皇上!臣弟不該在早朝後與衛廷將軍起了爭執,是臣弟魯莽!”
似乎還有叩首的聲音,咣噹咣噹,一聲又一聲,磕得實在。
紀青梧的心也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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