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泠在黑泉中慢慢恢復,妖嬈也放心地坐在泉旁閉目養神。
安靜的環境,並沒有平息她內心躁動的火焰,孔方師兄慘死的場面一次次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溫熱的酒的辛辣,依舊在喉嚨內餘味未盡。
雖然見她不動如山,但是身上卻發出絲絲縷縷難以掩飾的殺意。這股暴戾之氣咯得地面吱吱作響,早已經逃出她百米之外的魔族戰士們都毛骨悟然地眺望着這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魔尊。
她那不加遮掩的殺氣……是因爲大敗於天門宗巨塔前的恥辱吧?
那爲什麼這暴虐的氣息已經覆蓋在他們身上?讓他們也感覺到心驚膽跳?
魔族衆戰神不敢多問,但對妖嬈的猜測與好奇之心卻愈加濃郁。
妖嬈將暗靈珠悄悄沉入黑泉內,讓它也能盡情吸收精純的暗力,只不過黑色煙霧彷彿只對魔族生物的傷口癒合有奇效,對暗靈珠力量的增長,並沒有太明顯的效果。
一日一夜後,此地各處的黑霧減弱,看來也不是無窮無盡,在治療了無數傷患後開始間歇性地枯竭。
那些並沒有身着藍色魔鎧的魔族散兵早已經離開得七七八八,只有六七百殘餘的藍鎧魔戰神在黑泉地界聚集,療傷,整裝,向着下一個目地御空而去。
妖嬈以爲自己被有被這些藍鎧魔戰兵驅逐只是因爲自己之前展示出來的強大殺傷力,其實她不知道,這些藍鎧魔軍們對她心存敬畏的令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召喚出了醜醜作戰。
藤狀植系戰獸……對於他們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
深入魔域後,妖嬈看到了許多不曾經聽聞的東西。
越過黑泉水,她看到了大片大片詭異的樹林,蒼綠的老皮包着嶙峋的樹枝,樹皮邊緣發白發脆,根本不知道這些老樹到底是死是活,但遠遠眺望,樹枝上卻密密麻麻地掛着些與樹身不成比例的不知名物體,那些奇形怪狀的不名物體似乎沒有什麼重量,隨着風在樹下左右搖擺。
待妖嬈飛近看驀然發現,那些倒掛在樹梢上的並不是什麼特殊枝葉,而是一具具被風乾的人體!
那些被魔族折斷筋骨的人族召喚師們早已經五官難辨,以各種痛苦的姿態與表情展現在魔族面前!
屍林。
妖嬈與泠頓時皺緊了眉頭,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裡。
太血腥了!
她們頓時明白此處正是魔族大軍每每出關偷襲天門宗的必經之路,先在黑泉療傷,再把他們的戰利品高高掛在樹枝上,以張顯魔族的不可一世與霸道強橫的主權。
不知道有多少人族強者埋骨於此。而每次踏着這些屍體前行的魔族召喚師們則帶着驕傲的神情。
妖嬈沒有說話,只是心中的野火越燒越旺,在衆魔隊伍掠過這片死亡的樹木之後,一團團無聲的白色火焰突然拔地而起,將他們身後的這片罪惡之地靜靜地焚燒一空!
沒有魔族注意到身後燒起的詭異白火爆,妖嬈也不再高調地張顯自己的實力,只是一語不發地跟在魔族的隊伍裡,幾乎安靜得快被人遺忘。
而實際上覆仇鬱結於心的她……自然不會做這麼乖乖女的事情!
到了白天魔軍疲憊或者休憩的時候,一些熟睡的魔戰神們醒來之後總會發現那麼幾個平時與自己要好的同伴突然再也尋不到蹤影!
連日失蹤,而且無聲無息消失的都至少是天人境的強者,剩下的戰神境魔兵驚得手足無措,生怕這莫名奇妙的消失有一天也會落在自己的頭上,所以有時只是一陣微風吹過身側,一些膽小者甚至都會驚得哇哇亂叫起來!
魔心惶惶,有一種草木皆兵的感覺!
恐懼……
最深的恐懼不是對任何有形之物,而是源於對未知的惶恐與無助,所以妖嬈藉着這股無助,甚至輕而易舉地暗殺了一個天人二衰的魔族大能。正所謂明刀易躲,暗箭難防,妖嬈在無聲中將死亡的黑影投伸入每一個魔族戰神們的心窩裡。
再向前,又是一日,妖嬈終於看到了低矮的魔族巢穴。大地上出現低級魔族的身影,與人族平民差不多,那些完全不可能褪鱗人形化的鱗甲有角生物們一臉敬畏地眺望着從天空借道而行的魔族大軍們。
而後是城池與聚居地。
妖嬈漸漸感覺到四周的空氣中混雜着各種凌亂的氣息與威壓,腳下的魔域內至少居住着數以十萬計的魔族生物,那延綿無盡的魔山上,有的地方水草豐茂,有的地方卻靈氣盡失,生機全無。有時候只多走出兩步,相鄰兩處的景緻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明明這些陸地在末日之戰前都是人族的疆域,爲什麼被魔族佔據之後,就連靈氣都變得如此混亂?”妖嬈不解地暗自嗟嘆。
不過她倒也不十分關心魔族大地爲何靈氣混亂的問題,她只是不緊慢地跟着魔族藍鎧戰神們的步伐而行,這羣藍鎧魔戰神並沒有直接降落於城池內,而是前行方向微微向北偏移,投身於一片霧氣繚繞的石山中。
“阿九!”
恢復得七七八八的泠捏了捏妖嬈的手心,暗示妖嬈注意四周的情況,因爲他們彷彿已經快要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前方隱隱涌出魔族強者鎮守一方的強大威壓感。
“主人,我們失敗了……未能將四宗的精銳弟子悉數抹盡。”
隊伍最前端的一個天人一衰魔戰神一臉惶恐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被不知名的力量日日摧殘,已經失出上百同伴,這些魔族強者們繃緊的神經已經達到極限。
緊跟其後的,是一個接一個魔戰神匍匐於地。
妖嬈身邊的幾個魔戰神帶着狐疑的表情看着妖嬈與泠桀驁的臉,最終還是選擇不出聲地向霧色行起大禮。
瞬間地上趴倒了數以百計的魔族強者,只有妖嬈與泠半蹲在地上。
“殺了多少個?”霧後傳來冷冷的聲音。
“天門宗的弟子死得不記其數,而……而真正的精銳弟子……估計最多……暗殺了四五人……”回答這個問題的魔族戰神簡直頭皮在發麻。
“什麼?帶着我的小寵物,還誆騙了契約百足百眼蟲的那傢伙去攻打一個小小天門宗,你們居然都能失敗?!一羣飯筒!”
這個答案顯然差強人意!
隨着吼聲的響起,立即出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霧色下急急踏出一道威壓強大的氣息,只微微眺望那漆黑的輪廓,立即便能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畏懼。
正主很快出現於妖嬈與泠的面前。
妖嬈眼前出現了一位身體分外纖細的魔族男子,只不過他左手捏着一枚人頭骨製成的酒盞,其內盛放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腥紅液體,右手握着一枚傳訊水晶,彷彿走出霧氣之前一直在與什麼重要的人進行着秘密的談話。
他長髮極及地,在地面上蜿蜒出捲曲的弧線,而後一直沒入雲霧的最深處。
其身體顫抖,目光已然在噴火!
“奈生兄,給本尊一柱香的時間馴狗!”
發飆中的魔王先對着傳訊水晶惡狠狠地吼道,而後掐斷傳訊,立即指着眼前數百名面色悽慘的魔戰神們破口罵道。
“廢物!垃圾!沒有用的東西!”
近十萬魔軍出行,花了大價錢買通線人彙報這場魔戰人族最討厭的預言家天機老人卜算戰果爲“吉”,費盡心力在天門宗戰場上培養了一株魔藤的分身,還請動了百足蟲魔王親自出馬,結果依舊鎩羽而歸,怎麼不讓計劃這一切的魔王氣得七竅冒煙?!
一邊唾罵,這體態纖長的魔王身前立即升起一道快得捕捉不到真實形狀的風影,迅速在風中舞動,那風影的舞動帶着讓心驚膽戰的肉痛聲,不過片刻便將那第一個向魔王彙報戰局的魔族強者抽得渾身飆血,雙頰烏青地倒在了地面上。
“不,主人!這次真是失算!”
另一個身着藍鎧的魔族強者立即戰戰兢兢地回答,力求平息魔王心中的怒氣。
“沒有想到戰鬥一開始就有天門宗大長老張開了發動天門塔光明眼的禁術,所以在我們計劃進行到一半的情況下,他們就發動了毀滅式的攻擊!您也知道發動天門塔的那道光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不是我們不盡力,而是對手太小心!”
他說的的確是實話,天門宗的上層沒有完全放心天機老人的卜算,所以一開始就讓紅裙的煙水子坐鎮大戰,因爲天門五塔,分別與五位天門巨擘的命魂相連,只有他們五人的血脈與意志,才能發動天門塔屠魔的究極力量,只不過每發動一次,對於施術者都是極大的消耗。無論最終需不需要天門屠魔之眼的神光力量,只要黃金大印出,煙水子至少實力坍塌一個層級。而且如果沒有大戰的預警,天門宗上層也萬萬不可能提前讓五位鎮塔大能做這麼巨大的犧牲準備。
但他殊不知此此的魔戰並不會因他們的敗北而結束,他們只是一連串打擊中的最先頭一環!
緊跟在他們身後,還有數股魔軍力量正分批次地瘋狂向天門宗涌去,而他們的失敗,無疑讓他們的老大極度沒有面子。
“你們盡力了?”將手裡人骨酒杯瞬間捏爆的魔王一陣毛骨悚然的狂笑!
“本尊看你們是都閒散慣了,連隊伍裡混入兩隻沒有編制的雜魚都分不清楚!還敢跟本尊說你們盡力了!我看是瞎了眼睛!敗得這麼一踏糊塗要本尊如何向其它盟友交代?”
魔王突然手指一轉,直直地指着妖嬈與泠藏身的地點。
這聲長嘯頓時驚得衆魔族一陣汗毛豎起,難道那囂張的魔女與主人沒有關係?可是她明明持有與主人一樣的魔藤喂?!
------題外話------
我有罪,我是一個很弱質的寫手,我喜歡完美,喜歡每天雷打不動更六千,我很惶恐,我希望成爲三少那樣生病也能寫六千的牛閃閃超人。但是現實告訴我。我腦袋今天已經用到極限了。
所以我只能自我減壓,退一步乞求大家體諒,對於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羽毛得轉戶口回老家,準備房子好好成家,這些日子,是最累最不由自己控制,多病又沒時間的人生經歷。
我不完美,謝謝大家在我不完美時相遇,並這樣陪着我,包容我,讓我有越來越好的機會。
明天晚上九點更,白天去轉戶口一類的事。期待明天精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