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眨了眨眼睛,長長地在自己心裡嘆了一口氣。
如果說前幾次沒有發現,那麼此時她還不能分辨眼前的應天情就是那日在魔域傻傻交出命魂給她的豬頭臉,那麼她這些年的心機,也算是白歷練了。
誰能自稱“藍破魔”?誰能在落魄時依舊背影雍容?
怕是除了眼前總在她危難時出現的應天情,初元藍魔海再難找出第二個這種奇葩。
她一直疑惑,爲何應天情在應府看到她時是那樣震驚的一張臉,還有性格自由桀驁,不喜歡宗門束縛的他爲什麼一改初衷,與王戟老頭乖乖迴歸神宗。爲何明明交情不深,卻三番兩次爲她解圍?
如果答案是應天情,那麼一切便能合理地解釋清楚。
他在履行他的諾言……同時緊盯着她,以防她做出傷害神宗的行爲。
站在應天情的角度上,妖嬈頓時咀嚼到了一股矛盾的滋味。
其實她早就暴露了,但他卻爲那日的誓言,而儘可能地於他的底線內……維護着她。
他大可高呼一聲:“妖嬈魔女在此!”
那麼神宗封山尊者將同時蒞臨,到時不管是她的四靈珠,還是她的枯骨王座都得通通交出去。
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甘願在她心中成爲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調戲美女毆打老頭的應頭牌。他犧牲如此,是因爲那日與山崖子一戰結成的友情?還是因爲想要恪守諾言?
心思在妖嬈心底迴轉,但關於最後一點,她心中暫時還沒有答案。
不過既然應天情自己不點破,那麼她也不會犯傻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他是誰。心照不宣,只要他一直不向神宗透露她的身份。那麼就這樣以各自現在的身份和睦相處就好。
反正妖嬈此時是明白了一點,眼前這風華絕代的天之驕子,絕不像真正藍破魔形容得那樣無腦且囂張。他的一些小心思,她看不透,但她在他身上,看到了難能可貴的隱忍與包容。
“我得再小心一些,萬萬不能觸了他的底線。”妖嬈鄭重地告誡自己。
而嘴上,妖嬈並不露痕跡,即然應天情不說,那她也不戳破吧……
妖嬈坦誠而自然地對應天情一笑。
“當然是想找你,應師兄。”
這一句,聽得應天情心裡樂得直開花。
妖嬈繼續絮絮叨叨道:“上次那可惡的管事剋扣符山月供,你幫我們解圍,我都沒有好好謝謝你,剛纔去第一峰,是想道謝。結果見你沒有見成,反而被你那些個狂熱的追求者們當成是……咳咳……當成是競爭者,所以才被她們纏上。於是又被你再次給解了個圍。”
說到這裡,妖嬈抽搐着嘴角。無辜的表情又浮上臉頰。
“現在好了,被你這麼一冠冕堂皇地維護,以後我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了……你說我應該是謝你呢,謝你呢,還是謝你呢?”
苦水流一地。
這話不是矯情,而是妖嬈一想到那些撲天蓋地的嫉妒之眼,就真真切切感覺到脊背發冷的恐慌。所以她才能這麼毫不愧疚地大看特看應天情送上門來的上品武技,全當這好處是一種心靈上的補償。
妖嬈那驚悚的模樣,頓時逗得應天情心情大好。
“那你一出符山,就跟我走,保證那些女子只有乾瞪眼的份,絕對不可能傷你一分一毫。”
應天情覺得這個建議美妙得很,這也是他以那樣霸道的方式給妖嬈解圍私藏的小心眼兒。這樣,實力被束縛的妖嬈就只能跟着他在神宗內轉悠。
但落在妖嬈耳裡,這建議就鬱悶得很了……
這不是意味着應天情變相控制了她的行蹤,那她還找什麼化龍血池之秘去?
真陰險!真奸詐!
“咳咳……”
妖嬈把手中上品武技之書記載的東西先記在了腦海裡,而後對着應天情一拋。她並沒有細細品味武技中的內容,而是轉移話題指着藏書閣的第二層。貌似隨意地對應天情問道:
“應師兄剛纔說可以帶我上樓尋書,那麼現在我想上樓看看,不知道師兄能不能帶路呢?”
喔?
應天情雙眸一縮,沒有想到妖嬈居然提出了一個這樣的要求。
他一直在揣測她挖空心思進入神宗的目的,特別是他訊問王戟老頭之後瞭解到王戟老頭,鍾林老頭與妖嬈結識的過程,知道這丫頭一定沒安好心,就連那兩個老江湖都被她純真無辜的一面給忽悠了。但他打破頭也想不出妖嬈來神宗的目的。
要是她想依靠宗門底蘊助自己晉升天人,這個過程對一個小符師而言太渺茫漫長。
要是她想來殺人……那這七天已經足以令她完成對某個仇人的暗殺。
要是她想來搗亂?這一地的符書彷彿與任何陰謀陽謀都掛不上關係。
難道她就是來看書的?
應天情看着妖嬈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頓時迷茫了。
“妖嬈呵,如果只是想看書,莫說第二層,就連第七層,我也能帶你去,只不過……你的要求……只有這些嗎?”
應天情好奇地看向妖嬈清澈的眼底,在她那明媚的眼眸內找不到任何陰霾,於是他心微微漏了一拍,忍不住伸手將她額前碎髮捻到耳後,而後很有氣勢地站起來,輕輕地說道。
“來,跟着師兄走。”
……
妖嬈從藏書閣走出來,已經到了夕陽下落的傍晚時分。
應天情帶她在藏書閣二層看了一日的書,她不過還是閱覽符書與神宗紀年史。
血十三叱吒風雲的年代距今已經很久遠,而且那段正面記錄他“偉業”的歷史自然不會那麼輕易呈現在尋常歷史古籍裡。
但妖嬈相信,一定會有側面記載當年血十三君臨天下場面的野史存在,衆口悠悠,當時的掌權者不可能絕對抹殺歷史的存在,只要她能找到更多的隻言片語,將那些細微末節串聯起來,一定能把一切真實還原。
日光還在地平線上散發出它今日最後一絲餘暉。而清冷皎潔的月光卻已經孤單地低懸於蒼白的穹窿之下。
雖然在回符山的路上突然冒出了許多對她指指點點遠遠觀望的神宗弟子,不過礙於應頭牌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也沒有見到不長眼前衝到面前擠眉弄眼。
“應師兄……你這樣我很麻煩的啊。”
妖嬈在看書的時候只覺得能認識特權在手的應頭牌真是自己八輩子修的福氣,那些見她宗門令低級本想阻攔的管事們一看到應天情那睨着眼兒的表情,立即都對她訕笑着彎腰退下。
看書時還不時有新鮮的水果直接送到手邊……
這就是第一峰內門尊貴弟子的奢華待遇呵!
只不過出了門,妖嬈嘴角上掛着的笑意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就頓時感覺到無數或冷颼颼,或炙熱如火的目光向自己的背脊狠狠戳來。
看來之前那些得到八卦急衝衝跑出藏書閣的主峰弟子們,已經把“應天情出手相助一個小破符師”的勁爆消息灑遍了整個神宗。
妖嬈笑起來像哭……
雖然她好不容易轉變了對應天情的看法與態度,知道他就是那日傻得可愛的豬頭,但與他走太近,好像是一件更麻煩的事。
看着妖嬈委屈得可憐兮兮的臉,應天情頓時不甘心地撇了撇嘴,以示駁回。
還不知道多少神宗女修挖空心思夢想着要這全天陪伴,傍晚護送回家的超級豪華待遇呢!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個他願意給的,人家居然還覺得是麻煩!真是太傷自尊心了。
“你別想。”應天情翻着白眼:“要是我現在離開,你等下會更慘!”
這是一個級有殺傷力威脅,妖嬈頓時弱弱地收斂了聲音,拖着沉重地步伐,苦逼地飛速向符山趕去。進了符山地界,便再也不會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目光跟隨。
看到那梨黃的身影連頭也沒有回,一個勁地衝上符山,而後轉眼消失於鎖山大陣的背影。
應天情站在符山山腳下,心中升起一絲無法名狀的惆悵。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子,給他如此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妖嬈魔女’,與你齊名的是‘龍峰少主’,你先遇到他,所以……便看不見我……對嗎?”
“他這次沒有跟來,是去了哪裡?與你來神宗的目的有沒有關係?”
“如果你再也看不到他,會不會把目光,多停留在我身上?”
“你看了一天的,果真只有符書與神宗紀年史,你想要什麼?”
應天情甩了甩袖子,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倏地御空瞬步,直接躍到他夜夜打坐的河中巨石之上。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妖嬈在神宗一日,他便在此靜候一日。
妖嬈剛衝上符山,就看到鍾林子老頭如木頭一樣杵在房門前,以滴血的眼狠狠地剜着她。
呃……
就像一個生氣在等自家晚歸孫女回家吃飯的爺爺。
“師傅……師傅……那個不是……是應天情他……他他他……”
妖嬈結巴地指着山下,因爲鍾林子老頭也聽到了今日的傳言,所以立即厚顏無恥地想把所有風波的責任都推給無辜的應頭牌。
可是還沒有等她說完,鍾林老頭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以異常驚愕沙啞的聲音吼道:
“小玉!”
“啊?!”
什麼?妖嬈被嚇得一彈。
“亂石坡上那些石頭,你七日就都以指擊碎,沒有用其他投機取巧的手段嗎?”
鍾林子一邊狂吼,一邊拉着妖嬈的手,風馳電掣地衝上山坡,不由她分說,直奔碎石灘而去!
嚇!原來是這件事!
妖嬈頓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而後如蒙大赦地點點頭。
“是啊師尊,早上就完成了,去找您,大師兄說您跟王師伯喝酒去了。”
“這麼大的事,就算爲師在喝酒,也要把爲師拉回來啊!”
鍾林子雙目赤紅,現在在他眼中的妖嬈已經與妖孽別無分別!
七天!
蒼天啊!
七天!
要不是老大隨口提了一下小玉下山去玩去了,他也不會想到去山上碎石灘檢查小玉的進度。那不看不知道,一看嚇死人,滿地的碎石都被她一指洞穿,而且指法嫺熟,完成度相當高。
比他當年學寂滅指的速度還要快!
這是個攻符的小妖孽!遠遠超過他的預計!
鍾林子老頭像是撿到了好寶貝一樣激動地晃着妖嬈的身體。“小玉,爲師現在就教你寂滅指六百四十五變秘籍!你給老夫聽好了,這指變術異常繁雜,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誤傷自己,得你可要牢牢記住!”
夜色下,一個因爲太興奮而極度瘋癲的老頭哇哇哇對着妖嬈叫嚷着。而妖嬈也極度認真地聆聽着鍾林子老頭所說每一句話。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妖嬈便在符山上生活了半個多月,她掌握寂滅指指變的速度又把鍾林子老頭狠狠地威懾了一番,不過爲了好好鞏固這新學的技藝,妖嬈也沒有再要求鍾林子老頭教她新的東西。
與符山八位師兄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妖嬈也早已沒有把鍾林子老頭當成笑面虎的想法,在鍾林子老頭的悉心教導與呵護之下,她不得不打心眼裡承認,這個符師老頭是真心實意地爲自己好。
應天情與藍破魔有時也會來符山下找她,不過鑑於那些符山外對她寄予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神宗弟子,妖嬈沒有重要的事也不刻意離開符山。
又是一日月上枝頭。
符山上寂靜無聲。弟子們各自回房休息,就連妖嬈也抱着大師兄給她洗好的小花被沉沉地進入夢鄉。
一道黑影如無聲的鷂子一般輕盈地掠過蒼穹,正在房內打坐的鐘林子驀然張開雙眼,耳邊響起一陣悠揚蕭聲。
他陡然起身,推開房門,也輕盈地御風符而起,急速追趕月下黑影而去。
“泠,你這些日子晚上都不在房裡。去哪裡了?”
“今夜爲什麼引我出來?”
遠離符殿的一片密林中,鍾林子正對着矗立於葉間,一身黑衣,氣質詭異難辨的符山二師兄說話。
“師尊,你的五感太差了。”赤果果鄙視的語氣。
泠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與白天全然不同的邪魅笑意,看他長髮高束於腦後,一身緊身武霸裝模樣,手中把玩玉蕭的樣子……若不是還是那俊美的五官,一定無法讓人與符山上不拘顏笑實力孱弱的二師兄聯繫到一起去。
“應天情在我符山下枯坐了半月。天天傍晚即來,清晨才走。看着很是礙眼。”
泠的嘴角扯起一絲冷笑。目光卻若有若無向符殿一瞥。
“我這幾天要回歧蘭山一次,沒有辦法天天守着他,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下。”泠說完之後,立即不負責任地吹起了口哨。
“神馬?天情天天坐在符山下?”
鍾林子老頭頓時被泠的話雷了個外焦裡嫩。
“他爲什麼天天蹲我們山門口?這是什麼情況?”
鍾林子老頭突然有一種嘔血的感覺,也只有應天情這種妖孽,才能避開符山鎖山大陣的陣眼,在他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夜夜如此靠近符山。
“我怎麼知道?”泠的眼底閃過一道幽茫,他明顯是知道什麼,只是心中還無法確定而已。
“還有你了,爲什麼突然想着回岐蘭?”鍾林子老頭吞着口水,只覺得這個消息太勁爆,頓時把最近在宗門內傳得瘋言瘋語的那些八卦跟泠告訴他的消息結合在了一起。
我擦!難道他們傳言屬實?
應天情真對玉魑……
“師傅你不是總說我符力基本功沒有練好嗎?我一開始不太相信,反正多殺人總會把攻符速度練上去。”泠摸了一把下巴,眨眨眼睛。“但是看看阿九。好吧,她的確刺激到我了,這符山的石頭根本無法供我修行,所以我要回岐蘭運些石頭來。”
不錯,每次泠去看妖嬈修煉指功時,他手中拿起的石頭還沒有握熱就能立即化爲一掌石粉,對於氣息詭異,破壞力極強的他而言。符山之石的確完全不能使用。
“哎……泠,以你幻力……”鍾林子老頭剛開口就被泠給硬生生打斷。
“師傅,我就是想學符,所以才封印幻力五十年。我與你之間是交易,也是情誼,你放心,我會立即回來守護符山。有我在,應天情不足掛心。”
泠說這話的時候,冰冷的臉上洋溢起難得的溫情。
只怕他與鍾林子老頭之間的羈絆,遠不止尋常師徒那樣簡單。
鍾林子被泠的話辯駁得無語,只得默默點頭。“早去早回,向你父親問好。”
“嗯。”
泠甩起手中玉蕭,淡淡一點頭,他自然會早去早回,因爲最近神宗與符山……變得有些意思了呢!
應天情的耳邊響起一陣輕陣的腳步聲。彷彿照顧他半入定的狀態,來者刻意踩斷幾根路上枯木,發出清脆而不刺耳的咔嚓聲令他提前有個準備。
應天情緩緩張開眼。
“鍾師叔。”
他的眼前赫然出現鍾林子的身影。
“天情啊,夜深露重,爲何一直蹲在符山腳下,第一峰的靈氣,可比這裡精純很多。”
鍾林子帶着一臉關切,誠懇地說道。
應天情微微一笑,篤定了心中的想法,符山鎖山陣後,一直有一縷無法捕捉的神識數次飄過他的身側。
他原本以爲符山之底蘊,最強不過是鍾林子老頭的攻符,但如此一來,只怕山中還有高人,那不是妖嬈的氣息,也不像鍾林子本人。不知道是誰,反正他有與自己一較高下的資本!
“鍾師叔,天情很喜歡符山的山水,所以天天借您寶地修煉,師叔沒什麼意見吧?”
應天情無恥地笑着。
“何況當日師叔與王師叔極力勸我回歸宗門,甚至許諾滿足我任何你們能達到的要求。那我現在的要求就是借符山腳下河牀巨石一用,而且希望鍾師叔對我夜夜前來一事對我師尊還有神宗衆人保持沉默。您看這樣可好?”
應天情歪着頭,語氣是詢問,態度是溫和,但目光裡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橫。
呃……
鍾林子被應天情的話噎到了。
其實應天情這要求低得很,莫說符山腳下一塊石,就算是符山頂上幾畝寶地,應天情想要也可以直接要啊!
但是現在並不是一塊石頭的問題,而是有些東西,他身爲符山首座,必須要問清楚的事!
“天情,我家玉魑單純得很,你不要傷她的心,今日已經不再是七日之期,而是半月。別再糾纏她,她不是你的菜。”
“不要鬥一時義氣,非要讓她沉溺而後心碎,她是老夫的小徒兒,老夫不想看到她心碎哭泣。”
“你……你要不……放過她?”
鍾林老頭此時表現出無辜老頭可憐兮兮央求土匪頭子不要帶走自家孫女的那種苦大仇深之情。
噗!
聽着鍾林老頭那弱弱商量的語氣,應天情憋屈得直想擂地。
“師叔……你見過我什麼時候過了七天還這麼鍥而不捨?”應天情顫抖地反問道。
“嗯嗯,我懂的,我懂的,但是……什麼?!”
鍾林老頭先是應付式地點頭附和,但是一細細咀嚼應天情的回答,頓時驚恐地大叫起來!
他以一種看到鬼魅的驚悚表情瞪着一臉苦樣的應天情。而後者給與他了肯定的點頭,證實他心中所想。
“鍾師叔,我這次是認真的。”應天情無奈地嘆着氣。
一方面,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夜夜緊防妖嬈溜出符山的理由,另一方面,有些東西憋在心裡,與像爺爺一樣的鐘林老頭說說,心裡也舒暢些。
打死鍾林老頭,鍾林老頭也萬萬想不到會出這樣的烏龍。
憑心而論,雖然他那小徒弟天賦驚人,容貌也算清秀,他心裡喜歡得緊,但萬萬還沒有到能引起應天情側目的地步!
也許當她開始在攻符領域嶄露頭角時,她會萬衆矚目,也許當她氣質初現時,她有那瞬間令世人癡迷的姿容。但這一切都太早了,她的光芒還未綻放。而應天情……這神宗驕子就已經……
唉!
“年青人的事老夫老了,搞不懂了,你愛在哪裡蹲就在哪裡蹲,老夫只知道,傷我符山弟子心者,符山衆徒,必定傾巢而出,不死不休!”
在應天情的自白中,鍾林子老頭的心意還是偏向妖嬈。他默默地拍拍應天情的肩頭,丟下一句狠話,而後搖頭遠去。
妖嬈對符山下發生的一切懵懂不知。
在黑暗裡,她的眉心突然躍起一簇明亮的白火!
那火焰圖騰帶着一股毀天滅地的灼熱!映照着她的臉,妖冶無比!
“臭女人!臭女人!”耳邊有嘰嘰喳喳地鼓譟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