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果果地被花閒利用了!
妖嬈張開黑暗屬性艱難地向白玉祭壇走去。她的腰上繫着花閒袖中紅線,以防在黑暗中找不到迴歸生門的道路。龍覺與聖童都被花閒留在身邊,想來也是另一種形式的人質而已。
殺手都是這般無情,妖嬈也知道,只是因爲花閒的強大,還有牧野寒江這層錯綜繁雜的關係,妖嬈現在並不想與花閒撕破臉皮。
再說了,花閒雖然不會成爲她的朋友。但閒語樓樓主兩次相助的承諾,亦是這世上萬金不換的巨大機緣!
誰知道什麼時候,她會需要這兩次機會救命?!
因爲妖嬈爆發出黑暗屬性,殺陣中的暗力與陣法生靈對她倒十分友好,沒有表示出殺念,地面石縫下發出簌簌的聲音,彷彿一些恐怖的妖物正蟄伏於其中。精神攻擊不斷地向她襲來,不過因爲長時間的適應與早有準備,雖然有些頭暈腦脹,但妖嬈並沒有喪失心神的衝動。
必須強大!妖嬈暗暗捏着拳頭。
祭壇之前曾橫插的刀林被花閒收去之後倒也不難行走,除了高高低低的泥坑並沒有其他障礙物。
妖嬈擡起頭仰視着大約四十丈高的白玉祭壇,雙眸中閃爍着遲疑的光芒。
其實她能這麼乖地聽從花閒的指令前來尋找什麼古井與玉令,除了暫時不想忤逆花閒,更重要的就是想知道花閒口中“玉令”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能讓花閒這麼上心,一定是妖刀傳承中重要的東西!
其實此時的黃草紙上也浮現出幾道特殊的符號,直指白玉祭壇。
因爲花閒看不懂符語,所以就算她知道黃草紙來歷蹊蹺,也並沒有從妖嬈手中奪走。
妖嬈認得這幾個符,分別代表着“門”與“八”。
妖嬈本以爲玉令應該是將離刀陣的刀法,那麼符語中應該顯示“秘”或者“幻武”之類的信息,卻爲什麼是“門”與“八”呢?
好像牽出了一個新的秘密!
妖嬈心中暗自揣測。
“門”妖嬈倒是可以理解,若井中玉令是一個藏寶庫內的門鑰匙也不足爲奇,畢竟先天宮內秘寶無數,要想一一尋到只怕也不是簡單功夫。
只是這“八”……嘶……妖嬈擰着眉頭,卻是有些難以琢磨。
妖嬈自然不會把這些信息告訴花閒,不過她也無法從花閒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無論是迫於花閒的威壓,還是出於自己的好奇,她都會趕來這白玉祭壇一看。
站在白玉祭壇下的妖嬈以仰頭的姿勢站了許久,直到腰間的傳訊水晶不耐煩地點亮。
“我說丫頭,你站在那裡不動幹什麼?才那麼點高的祭壇,直接給我飛上去,妖刀傳承中記載,祭壇頂部只有一個無害的古井,玉令就在井中,把它取來就是!”
花閒的聲音幽幽傳出,爲了防止妖嬈做什麼手腳,兩人之間的傳訊水晶一直打開,此時妖嬈能看到什麼,花閒就能看到什麼。
殺手的心思果然縝密,當真是不給妖嬈任何的機會。
“痛……痛啊……要不你來試試這裡的精神攻擊有多強大!”妖嬈頓時呲牙咧嘴地大叫道,小臉直接扭曲成了麻花。那痛苦難忍的聲音可以破碎所有聽者的心。
其實祭壇下的精神攻擊不強反弱,沒有一點防禦的氣息,只是妖嬈還想多看看而已,反正花閒自己又不敢來,天曉得空氣中蘊藏着什麼威壓,只能任由妖嬈她胡編亂造。
沉寂一下,花閒也不好多說,丟下一句話就再無指示。
“待得越久就越難受,你還是趁自己沒有心神大亂,趕快取了東西回來!”
“嗯。”妖嬈點點頭。然後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祭壇石壁。
奇怪……
她待了這麼久就是因爲奇怪,從走近後的第一眼就覺得奇怪!
她曾經見過永生、永劫、永恆這種舉世無敵的上古祭壇,也見過一般小城鎮中專門爲祭祀節日修建的宗派祭壇,可是無論祭壇規模大小材質優劣年代新舊,所有“祭壇”類那建築上都會鐫刻一種通用的符紋。
那種通用符名爲“畏”!
“畏”!顧名思意,讓人望而生畏!
因爲祭壇本來就是運用在神聖的贊禮活動中,它是死物,無法像強大召喚師一般散發出勢的威壓,但是符師們都會以符力賦予祭壇一種經過人工雕琢的氣勢。原本十丈高臺可以在“畏”紋下散發出萬米高峰的巍峨氣勢,原本佔地不大的祭壇可以在“畏”紋下猶如遮天蔽日的一方疆域般遼闊。
但是眼前的白玉祭壇上卻光滑無物,沒有一角“畏”紋出現。它真實有多高,在妖嬈眼中就是多高,它真實是什麼顏色,在妖嬈眼中就是什麼顏色。
天然去雕琢,只有祭壇之形,而沒有普通祭壇的肅穆感。說得難聽一點,跟一座拙腳的山寨貨沒有兩樣。
爲什麼?妖嬈問自己。
明明能感覺到白玉祭壇一定出於先天大帝的手筆,能在自己秘庫中殿內坐出這麼多絕殺大陣的千古大帝,絕不可能在這個祭壇上連小小的“畏”字符紋都畫不出來。
妖嬈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她仔細觀察,終於在白玉祭壇的最下方找到一排蠅頭小字。
“你在看什麼?”花閒又說話了。
“喔!我在看一行字。”知道花閒看得到,妖嬈便如實回答她。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八個幾乎快被風化了的小字依稀浮現在祭壇臺階的最底部……花閒也能通過傳訊水晶看到。
“這有什麼的?每個古蹟上都可能遺留製作者隨手鐫刻的紀念物,你快些御空上去,不要浪費時間。”
“花樓主,不要催我,這點我恐怕辦不到。”
妖嬈終於下定了決心,堅定地說道。
“這地方有空禁,我不能御空,這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八成是提醒後來者只能順着臺階一步步走上去。你耐心多等等吧。”妖嬈語氣鄭重,由不得花閒不信!
“你早說啊!那就走上去。”花閒聽出妖嬈不爽的心情,頓時又解釋起來:“丫頭,不要耍小心眼。我請你拿玉令,必不是逼你,也不是不記你對本尊的幫助,得到玉令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有兩次動用閒語閣戰力的權力,殺手說一不二!”說完這些,花閒在傳訊水晶中隱去了聲音。
一個三階殺手戰神能用這麼好的語氣跟後輩說話,已經有所收斂。
看來花閒亦不想令妖嬈過於厭惡,畢竟妖嬈之上還有一個人族至尊阿斯蘭特。
其實半點畏紋都沒有的白玉祭壇上哪裡有禁空大陣?不過又是妖嬈信口胡謅而已!她若想飛,翻個噱頭立即就能站在祭壇最高處。
爲什麼不飛?
因爲看到沒有“畏”紋的祭壇之時,妖嬈的心底就升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明悟。爲了把握這絲明悟,她根本懶得理睬站在生門上不敢前來的花閒。
妖嬈此時在想一個別人從來沒有問過的問題:何爲威懾?
野狗帶着獅子頭就能唬人算威懾嗎?雪千秋腳下畫出三把長劍當僞帝就能讓人害怕嗎?不,那些個形而上學的威懾只是浮於表面不堪一擊的薄紙與幻影。
唯有自然而真實的強大,才叫人於靈魂深處敬畏和臣服。
妖嬈淡淡想道,就像她看這白玉祭壇,並不感到畏懼,並不害怕,但是依舊敬仰。
千年,連大帝都隕落了不知道多少位,而這座淡淡散發出美玉之光的宏偉祭壇依然如修建時那樣堅實安定。歲月風化了它凌厲的棱角,卻粉飾它滄桑的醇香。當年先天大帝修建這祭壇之時,必然也是心懷無限敬意,祭天地,嘆山河!
千里之足,始於足下。
不錯!妖嬈擡起一步跨在第一階白玉臺上。
她擡頭看前方的五六百階玉石臺階,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人無論在何時都不要自詡強大,不要過份相信自己的力量,沒有“畏紋”的祭壇仍舊是這世間最神聖的祭祀象徵,對該敬仰的東西保留一顆虔誠之心,纔不會失去親近自然的能力。也許這就是先天大帝想告訴後人的東西。
妖嬈半閉着雙眼,已然陷入一種半入定的玄妙狀態。她沒有發現在自己踏上白玉臺的第十級臺階後,一股淡淡的白煙就從祭壇底部嫋嫋升起。
空氣被扭曲,站在遠處的花閒與龍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祭壇虛影,並找不到妖嬈的身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澎湃的靈氣涌入妖嬈的鼻腔,她猛地張開雙眼!
怎麼回事?置身於石階上的妖嬈心跳一滯。
她爲什麼被一股濃郁的白霧籠罩?難道又入定了?妖嬈心念一動,又欣喜起來,她最喜歡這種自然而然進入悟道的意境,往往這種意境中領悟的天道底蘊最深。
可是她明明是被花閒逼着來取玉令的,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優哉遊哉悟道,妖嬈自己都忍不住狠狠地佩服自己一把。
嘿嘿……頓悟可遇不求,能有領悟都有大運氣。
妖嬈眨着眼睛笑得搖曳如花,爲什麼她不小心半入定,花閒也不用傳訊水晶找她?真是忒奇怪了,妖嬈一低頭,猛地發現腰間的傳訊水晶之力早被白霧直接切斷!
嘶!
妖嬈忍不住倒吸冷氣!
白霧有意識地捏斷她與外界的聯繫,這彷彿並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好事!雖然花閒不是善茬,不過白玉祭壇上沒有見過的未知力量顯然更不值得相信,不要又惹出什麼麻煩纔好。
妖嬈下意識地提高了自己的精神緊張度,準備對隨時出現的異常迅速反擊!
花閒是說沒有危險,但她又沒有真正進入過白玉祭壇,鬼知道這千百年間祭壇上有沒有滋生出什麼恐怖的陣法生物?
要小心!
就在妖嬈這樣想的時候,白霧彷彿有靈性般捕捉到了她的目光,白玉臺階上突然出現了兩個青色光斑!
幹什麼的?妖嬈一跳,她目光迅速掃視四野。哪裡來的光?天上沒有,霧中沒有,只地上有,而且正好浮現出她下一步想要落腳的位置上!
如果是陷阱,這也忒明顯了吧?
妖嬈頭上立即掉下幾條黑線!
不踩那裡!
妖嬈立即移開腳步。沒有想到那地上的光斑就像是賴皮狗一樣緊緊跟着她腳背投下的陰影而動,好像一定要妖嬈踩着不行!
呃……
就是不放過她!提着一隻腳站着腳都酸了!
看着那帶着淡淡青芒的光斑,妖嬈細細地打量,彷彿的確找不出一絲危險的氣味。光斑越來越亮,氣息也從白玉中緩緩散發出來。
妖嬈認得這股力量!
是水元素……還帶着先天大帝的帝威。
又是先天!
妖嬈雙眼中閃爍着繁雜的神采,這光斑是先天大帝的又一種殺陣,還是其它的什麼怪東西?黃草紙上亦沒有記載。她遲疑一下,終於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左腳。
因爲沒有殺氣,且試上一試!
錚……
細小的聲音,帶着興奮。妖嬈的腳尖下不偏不倚踏着第一枚青色光斑,這第一次接觸甚至發出金屬般清脆的鏗鏘聲。
而另一枚搖曳的光斑頓時也靜止下來,像星辰一樣在離第一枚光斑不遠處璀璨地閃爍。像是繼續邀請。
幹什麼?還要我的右腳?
妖嬈眼見沒有異常情況發生,又有些好奇,於是亦伸出右腳,再次踩着第二枚光斑,現在她的左右腳下各踏着青光。整個人就像是足下生輝一般踏星而立!
“呼!呼!”
站定之後,耳邊頃刻之間又傳來兩聲輕響,天空被照亮。
危險倒是沒有出現,不過此時妖嬈眼前又出現了兩枚懸浮於虛空中的青色光斑!
與地上兩枚的大小形狀沒有半點區別,只是從地面浮到了空氣裡。
兩枚火光一樣的青芒興奮地飛來飛去,一直縈繞在離妖嬈一臂之距內。像是一對靈巧的鷂子,那明亮的光澤直接晃花了妖嬈的眼睛。
“先天大帝到底在這白玉祭壇上留下了什麼?一定是沒有烙印在花閒的妖刀傳承中的秘密,否則,花閒一定不會讓我獨自來取玉令!這是花閒沒有了想到的東西!”
妖嬈獨自呢喃,心中一跳。腦海中頓時有閃電劃過!
千百年前,先天大帝乃是一個英雄蓋世的天才人物,無論是符術、召喚術、武技、鍛造術、音樂美術皆造詣頗深,舉世難逢對手。所以他的秘庫中秘密必然一重接着一重,無處不體現他深邃的思想與驚世的才華。
先天宮中處處暗藏着危機,又處處留有機緣,只待有緣後人發現。就像她偶然得到黃草紙,姬天白無意發現白玉佛手,花閒祖上傳下將離妖刀……先天大帝在世間留下了無數指引後人得到他傳承的器具。
這些無非是給更多的人更多的機會,分別傳承先天大帝的某一種寶藏!
而她現在經歷的青色彩光斑,必然是妖刀傳承中隱藏的另一秘密!
如果來到白玉祭壇前的妖刀傳承人急於得到井中玉令,就算看到石階上那八個“千里之足,始於足下”的蠅頭小字,高傲的召喚師亦不會被這道暗語提醒,費時費力步步攀梯!必然會在沒有任何禁制的白玉祭壇前御空而起……
能來到這裡的人,只可能是實力強大的戰神,既然戰神能御空而行,那又會有誰在讓人心動的寶藏前還有一步步走的耐心?
只有妖嬈!只有因爲明悟而走上石階的她,才激發了先天大帝烙印在這看似平凡的祭壇上的另一個秘密!
一抹甜笑頓時出現在妖嬈的嘴角上!
她想也不想,認定是好東西,立即將自己的雙手也伸入在自己眼前搖曳的兩枚青斑中!
四枚青芒分別位於妖嬈的雙手,雙腳末端。
而就在這個瞬間,妖嬈突然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此時的她,在白玉臺階上擺出了一個宜守宜攻,滴水不漏的姿勢!
起手式!
敏捷的洞查力讓妖嬈在頃刻間發現,她配合光斑做出的動作是“起手式!”
妖嬈發現自己的身體爲了配合四枚青芒分佈的方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做出武者戰技中最廣爲流傳的一個開篇動作……只要修過武技入門,每一個武者都對這個姿勢熟悉無比!無論是爹爹傳給她的縱世破天劍,還是白虎光明聖殿中的神聖舞蹈……開篇都是以起手式爲基礎!
妖嬈差點驚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擠出眼眶!
我喵了個咪的!
她在這一個剎那,真是把先天大帝佩服了個五體投地!
“先天爺爺牛叉叉!”在這個瞬間,妖嬈真想興奮地大叫!
那些記在紙上寫在書裡的秘籍,比起先天大帝在這白玉祭壇上畫出的四個青光圈圈,真是爆弱了!就連藥王虛經中的幻影都不能與此相比!
一套先天的武技……竟然直接靠四枚青斑進行傳承!
妖嬈想得果然沒有錯,在她的身體剛適應起手式之後,第一枚落在她左腳上的青芒開始移動……爲了配合青茫移動的方向,妖嬈敏捷飛身而起,有着縱世破天武技的底子,妖嬈流暢地隨青芒移動!
帶起風聲隆隆!
好快!
威力爆漲!
妖嬈的步伐驚若游龍,出雲弄影,跟着四枚青色光斑移動手腳,掌心與腿下彷彿能推出靈力澎湃的煙雲!就連瀰漫在她身邊的白霧都因爲她疾速掠過而綻放出朵朵雲花!
要是此時有人能在近處觀望,看到的必然是一道不可琢磨,帶有天道氣息的疾行紅影!
朱雀曾說,阿斯蘭特的縱世破天劍訣爲先天傳承,恐怕是因爲它們的基礎篇章有部分底蘊相同,所以妖嬈在縱世破天的基礎上學習這項武技簡直是手到擒來!更何況這無名武技比縱世破天劍訣更加細膩專一,令妖嬈周身的血脈都像是被燒開了一般興奮地沸騰起來。
呼!
百米的高臺妖嬈彷彿於頃刻之前就躍入頂端,祭壇頂端的確只有一口古井,分外荒涼。
紅裙於風中獵獵作響!絕美的少女臉生狂花,身上被強大的武道之氣緊緊包裹!若她願意,在頃刻之間就能井中撈玉,完成花閒的囑託!
可是妖嬈現在沒有心思想古井與玉令,剛纔的武技變幻之術卻像是慢鏡頭回放一樣一次又一次播放於她的眼底,妖嬈的眸子被一片青光取代,像是眼眶內在進行一場顛覆天地的暴風之戰!
“喝!”
心有所得,妖嬈仰天長嘯,雙手迅速拍出一道雲浪,雲浪頓時推着空氣中的白霧疾速向遠方退去!
好霸烈拉風的武技!翻流雲起舞!
可是她並不滿意!
因爲在不斷練習中她發現這武技不是空手拳術!而是一套專攻於刀的強大武技!
有些奇怪了!妖嬈在心中暗自揣測,她本以爲白玉祭壇下插着那麼多天階妖刀,那這刀法必然是運用於百把將離妖刀的御刀奇術,可是打來打去,彷彿真正運用此術的武器,只要手持一刀即可。
與花閒的將離刀陣沒有半點關係!
難道雖是刀技,卻不是妖刀傳承?
算了!懶得搞清楚,反正自己也搶到點好東西就可以了!
妖嬈從袖中飛速翻出空空賊老頭送她的小匕首,回憶剛纔打出的最後一擊,握着匕首再次向前一揮!若是帶刀,能發揮多大的力量?
轟轟轟!
白玉祭壇上頓時爆發出猶如九天落雷同時爆響的聲音!這劇響把妖嬈自己也狠狠地嚇了一跳!
刀芒像是天威直下!於頃刻間在堅硬的白玉地面上留下三道縱長百米深不可測的巨大裂痕!
這……
妖嬈想吐血了!好給力!只用一把小匕首,就能將戰力提高到這種變態的地步!連祭壇頂部的白玉祭壇都被她直接給廢成渣了!
滅哈哈哈!
妖嬈頓時握着她手中那把承受不了巨大力量而直接扭曲成了麻花的小匕首哈哈笑着……臉上的興奮不加遮掩。
空空賊老頭的刀不是凡品,都能被這武技的力量毀成這樣,足見先天傳承的彪悍!
花閒……好感謝你!妖嬈笑得合不上嘴!
她可真是要好好感謝花閒,也要感謝這個黑暗大陣……若不是天時地利人合,又怎麼輪得到她第一個踏步於白石祭壇上?花閒雖然是妖刀之秘的傳承者,但並不是每個大帝秘法的傳承者都有實力與運氣搞清楚傳承中隱藏的所有秘密。
要不是遇上身負黑暗之力的妖嬈,就算花閒瘋顛,也會自己硬着頭皮來這祭壇上,要是萬一她體力不支,沒有御空,也會發現祭壇臺階上的光斑。只可惜她見到了妖嬈便以爲自己得到了驚天的大運氣,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爲自己的僥倖,而將最珍貴的寶物拱手送給他人。
將離妖刀之陣與無名單刀武技,此時根本分不清哪個更加珍貴!
所以說世間之事,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要是被花閒知道妖嬈此時的大運氣,還不會氣得噴血身亡!
不過於心底,妖嬈也只小小得意一下……然後又頓時覺得苦逼起來。
爲什麼還會苦逼呢?
因爲……呃,眼前一片狼籍。地面凌亂一片,古井在一刀之間被斬得塌陷。
看着眼間被自己一刀斬成碎渣的古井……妖嬈只希望這亂石堆裡還能挖出花閒想要的玉令!
就算新得先天武技,但是幻階不漲,又沒有稱手寶刀,還是暫時不要惹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樓主好。一想到這裡,妖嬈立即提起腳步向那坍塌的古井撲去……
哇哇哇哇!井啊井!你不要塌了哇!
叫出二毛、小白與醜醜清理古井上的廢墟,妖嬈眼前逐漸出現一泓深不見底的井水。
水面隱隱泛着幽光,根本看不見水中到底蘊藏着什麼東西。妖嬈深吸一口氣,以自己的神識向內探去。只覺得水中確實詭異地懸浮着一枚巴掌大的玉令。
這個白玉祭壇還真是百無禁忌,即沒有恐怖守陣之獸又沒有暗殺陣法,只要是意志堅定的黑暗系召喚師,稍稍留意,都能在此尋得無名武技與井中玉印。
可是爲什麼是黑暗系的召喚師呢?
東邊坎位的陣羣十有**都是專門針對光明系人族的必殺之陣,可以說是中殿絕殺陣羣中最兇險的一方,所以蒼軌才暗算阿斯蘭特進入東面。不過換而言之……對於黑暗系召喚師來說,這東面卻是最安全的一條道路!
爲什麼!先天大帝明明是人族大帝,爲什麼會專門爲黑暗系的召喚師留下一條生路?還在這道路上留有將離妖刀陣、無名單刀武技與玉符?這些顯然都是準備留給後世進入先天宮的後輩的。
難道先天大帝對黑暗之力也不排斥?
妖嬈覺得打破頭也想不出來,如果真如朱雀獸神所說,那麼她真想親耳聽仍舊還活着的先天大帝爲她解惑。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井邊,將右手伸入了井水裡。
井水冰涼刺骨!一股徹骨的寒意頓時由指尖流向身體四肢,妖嬈猛地打了個寒戰,連一直被精神攻擊侵蝕的大腦也在這一刻完全清醒過來。
除了冰冷,妖嬈並沒有覺得井水中蘊藏着什麼有威脅的東西,於是放心地向水中玉令抓去。
玉令入手溫暖,與刺骨的井水形成鮮明對比。
恍然之間,妖嬈突然在井水中看到一隻眼睛一閃而逝,那幽暗的鋒芒是她這一生所見最深邃的目光!
“啊!”
妖嬈頓時嚇得咚地一聲向後厥倒,手從井中疾速抽了回來,不過手心依舊不忘死死攢着那枚溫暖的玉令!
我勒了個去的!那是什麼東西?
心跳得飛快,就算是膽大包天的妖嬈都嚇得靈魂從後腦勺飛了出去!是守護寶物的異獸嗎?可是此時的妖嬈並沒有嚇得逃遁,而是依舊握着玉符坐在古井邊上,井中巨獸並沒有因爲玉符從水中離開而憤怒暴起或向妖嬈發出必殺的攻擊!
四周又歸於平靜,只有白霧蜿蜒流淌。彷彿她剛纔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
要是換了其它人,估計在玉令到手的第一時間就嚇得哇哇亂跑了,誰想去惹一個獨眼有一臂之長,目光凌厲如刀的恐怖千年鎮寶巨獸?能在先天宮內活這麼長,必是這世上最稀有最強大的高星超神獸!
可是妖嬈卻被門夾了腦袋地傻傻坐在原地,甚至壯着膽子又朝井裡看去。
她有些忘不了!
雖然只是猶如夢幻地一瞥,但是巨獸的目光卻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好震撼!
不是咄咄逼人,也不熠熠生輝,但宏大!之比給世界帶來光芒的太陽,之比高潔如銀盤的雙月,那巨獸之眼彷彿就是可以吞噬整個星空的黑洞!
內斂,但足以震撼世人萬物!就連朱雀獸神的眼眸都不曾給妖嬈帶來這樣的衝擊感。
妖嬈鼓起勇氣,再一次將自己的手伸入泉水裡。那巨獸的眼睛已經消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剛纔是不是在做夢,不過沖動還是壓制了她心中的理智。
你是誰?我還想再見一次!
白皙如玉的纖纖素手伸入井水裡,沒過了手腕,沒過了小臂,沒過了肩頭……
膽大包天的妖嬈半個身子都沒入井水裡,要是此時有誰在她身前拉一把,直接淹死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妖嬈認真地盯着幾乎快要貼在鼻尖上的井水,可是讓她魂牽夢繞的眼眸卻再也沒有出現。
就在她大失所望之時,伸入井中的右手卻突然猛地一沉!
喵咪!一件寒冷又沉重的東西突然墜入她的掌心裡!
這是……
妖嬈眉頭一緊!她的目光看不到自己手中有東西,她的神識亦感覺不到井水中還藏着物品,那落入手心的是什麼?妖嬈下意識緊緊地攢着重物提了起來,難道是一件透明又無法被神識感知的寶物?
錚!
重物被提出水後發出一聲悶悶的錚鳴,聲音不大,也並不清脆,卻讓妖嬈的身體猛地一顫,瞬間骨髓與經脈間居然被震出了雜質,從皮膚上剝落下來!
我的天神咧!
妖嬈張大了嘴巴,眼珠子直接鼓出眼眶!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在這聲錚鳴中得到洗禮!原本脫胎換骨是在幻階晉升是偶然出現的特殊體質進化,能讓召喚師筋骨奇健骨骼堅韌,但是一件寶物出水,也能給她帶來這樣的好處,做夢都想不到竟有這種好事!
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她手中的重物在出水之後居然顯露出幽玄的色澤!
是一柄黑色狂刀!形狀與花閒的將離妖刀類似,但刀身上並沒有泛着將離那般凌厲又奪目的恐怖血光。如果只用眼睛看,將離必是天階寶器,而此時妖嬈手中黑刀,彷彿只是一把仿造將離而制的失敗品。
贗品嗎?
妖嬈雙手託着黑刀簡直愛不釋手!
刀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要是丟在街邊小攤上搞不好十個銀幣都不一定能賣出去。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妖嬈就是覺得此刀極爲順手,彷彿爲她量身而做,無論重量,長短,還是大小,滿足了她對兵器的所有幻想!
不知道威力如何?
妖嬈本想用剛纔學到的武技揮出一刀,只不過在翻動黑刀的頃刻,身體陡然一震!
獸瞳!
斜着角度不經意一瞥,她突然在刀身上看到了剛纔看到井水獸瞳的那種恢弘的震撼感!是它!它就是那靈動的獸眸!
妖嬈大駭!一柄看上去樸質無光的刀,居然蘊藏着這麼恐怖的威壓!她顫抖地拔出已經扭曲的小匕首,在黑刀身上輕輕一磕。
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空空賊老頭兒送的小匕首直接在妖嬈眼前斷成兩截!
嘶!倒吸冷氣!
就算變形,小匕首也是柄堅韌無敵的恐怖利器,沒有想到竟然如此輕易被黑刀斬斷。妖嬈一驚,手中黑刀落地,還是了無響動,黑刀不發出一點聲音直接沒入地面的玉石裡,要是妖嬈再不出手,那恐怖的黑刀怕是要夾在石縫中一直破到祭壇的底部去……
這種凌厲,怕是將離妖刀都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我靠!
妖嬈火燒火燎地把黑刀提了起來,愛不釋手地捧在懷裡,根本不敢再用它嘗試先天刀技。要是一刀把整個白玉祭壇都剁成了泥,在花閒面前要怎麼交代?那個殺手還不得把黑刀強搶了去?
這刀從現在開始,可是姓“妖”的!妖嬈臉上升起一絲冷酷。
老子的狂刀滅哈哈!
她立即從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在刀身上,滴血認主加精神烙印,得此寶物,妖嬈自然萬般小心翼翼!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她現在都能聽到自己激動的心臟狂跳聲!花閒可真是她的大福星!要不是被花閒所逼,就算她與龍覺來到這祭壇之上,誰會想到去井裡撈東西?要不是撈出了花閒要的玉令之後她不甘心自己空手而歸,又怎麼會對着“獸瞳”又撈一次?
哈哈哈哈!妖嬈笑得笑都快歪了!
她之前一直依靠破天指與戰獸,很少花時間琢磨武器,看來不琢磨是好事,這出人意料的,竟得到了柄無名黑刀!
雖然沒有試過,妖嬈下意識覺得這柄單刀比花閒的將離百刀陣還要稀有!
不過將離百刀陣威力直逼半步帝器……難道不成她手中一點靈力波動的黑傢伙,還是帝器不成?妖嬈一想到這裡,頓時覺得自己也有些得瑟得可笑。她怕也跟那些不要命的召喚師一樣,想寶物想瘋了!
妖嬈赤紅的鮮血在刀身上流淌,刀可吸血,轉眼間血光遁入刀背,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而妖嬈心中卻驀地出現了一絲與刀之間的精神聯繫。
“餘以百年光陰,鑽研刀技……”
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突然在妖嬈的腦海中爆炸!黑色狂刀頓時捲起層層白霧在妖嬈身體四周激盪!
這聲音我聽過!是水靈珠裡出現的那個!是先天!
妖嬈的眼睛睜得銅鈴般大!先天又要跟她說什麼?這黑刀的傳承嗎?
先天大帝的聲音如歌如述,猶如天籟一般好聽。
“有一個問題在最初讓人困惑,攻擊用的刀是不是越多越好?餘在最初四十年製作凌厲妖刀一百零八,組成刀陣威力強大,但始終無法圓滿。”
“後六十年,餘專心只制一刀,去除所有凌厲奪目的外物。它沒有聲音,沒有鋒芒,沒有殺意,低調如水,最適合隱匿於黑暗……只保留刀,‘刀’的本源。”
原來是刀的本源!
妖嬈憐愛地撫摸着黑刀刀身,因爲純粹,所以沒有半點雜念與靈力波動,刀的自然屬性高度凝結,所以才創造出這麼一把逆天的狂刀!
她不禁更加欽佩起那位素未謀面的先天大帝來!
“此刀一出,一百零八妖刀對餘而言猶如廢物!是餘一生鍾愛之物,可惜因其毀滅的意境被世人喻爲‘邪惡’與‘黑暗’所以不得不用黑暗之力封存。若它現世,必引起人族強者動亂,世界格局大變。”
毀滅!
是的,人族對黑暗魔物的定義十分廣闊。要是一柄只帶着毀滅之氣的武器現世,恐怕在所有光明召喚師眼中,與暗物沒有半點區別。
妖嬈饒有興趣地繼續聽着先天大帝的述說。
他那句“此刀一出,一百零八妖刀對餘而言猶如廢物!”直接樂掉了妖嬈的大牙!莫說花閒手中還沒有一百零八柄將離呢!就算是她集滿一百零八,是不是也沒有她的黑刀厲害?
“此刀藏入祭壇深處,不徒步膜拜祭壇心有敬畏者不可得,不領悟狂刀武技天資卓越者不可得,不心思縝密,有膽有謀,意志堅定者不可得,不身懷大運之人不可得,不理解暗力深意者不可得……只有五項要求全部滿足,纔有機會得餘鍾愛之利器!”
條件果然苛刻到了極致!無論是精神攻擊還是黑暗大陣,原來都是爲甄選黑刀主人而特製!看來先天大帝待這柄刀比平常寶物珍惜百倍!
要不是命定之主,誰能讓這狂刀出世?
“八個方位,八件半帝幻器,加上這柄狂刀……於內殿匯合之際,不知有幾件能夠找到新主?機會最小的怕是這柄狂刀。”
先天大帝錯了,狂刀已經緊緊握在一個少女的手上了!
“餘視此刀爲己出,卻迫於自己的身份從未使用,希望後世有人能繼承它的意志,無論是光明陣營還是黑暗陣營,善待此刀,守護人族!”
說到此處,先天大帝的餘音已經斷斷續續,可是語氣卻嚴肅得猶如天威:“若以此刀爲惡……就算餘身死,亦……必殺之!”
先天大帝的聲音在妖嬈的腦海中戛然而止。
而這份震撼卻久久縈繞在她心田不曾遠去,過了不知道多久,妖嬈才輕輕撫摸着黑刀刀身呢喃自語:“你的舊主沒有給你起名字,我看,就叫‘刀’吧,我會把你‘刀’的本源發揮到前所未有的極致!”
是的,任何名字都配不上這柄狂刀,它就是“刀”!
刀刀彷彿十分喜歡這個名字,在妖嬈掌心中興奮地戰慄!
------題外話------
昨天晚上九點,實在是太對不起大家了…55555555555
外面爆雷,樓下分網線的人家關了路由很早就睡了。今天早上纔去敲門再開路由的,與別人共線傷不起啊。
今天萬更,還債四千。麼麼…希望親愛的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