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道是生的好興致呀,這位置選得也靠譜。所謂一覽衆山小也不過如此嘛?”出乎小千意料的,開口的竟是相間莫離。依着小千所暫時瞭解的看,相間莫離並不是會說話打趣的人。
更讓小千所意料不但的是在他的後面居然有兩條大尾巴狼跟着,這兩條大尾巴狼不是別人,正是多歌國的司徒如歌和小千未與之正面打過交道的西朗國太子吳天弘。
爲何小千沒有與之打過交道呢,這還得說到國宴的事了。那天晚上小千馱着孜然一溜煙的就離開了宴會,所以想當然的自是沒有見到找好即將出場的西朗國太子了。不過小千倒是瞭解到,此人或者此國家信奉着無爲而治的思想,這個國家的人都愛好和平,國民都相當友好,國家經濟什麼的也都還行。唯一讓小千不解的是這太子居然信佛,信的是佛教,在國宴上,他什麼都不表示,只是很心平氣和的若往常一般的唸了一段經文而已。
所謂聞名不如見面,相逢不如偶遇的。既然大家都有緣聚在這小小的閣樓上,再怎麼說到底是緣分一場,由着小千的意思看“有緣千里來相會,倒不如求得一醉。”
“這話說得倒是快哉,好一句不如求得一醉。鄙人所崇尚的是人無酒而不歡,今兒個見着堯王妃,聽堯王妃這一言,突然生出一股情,酒逢知己千杯少呀!”出聲的竟是吳天弘,這又是一個讓小千始料未及的事。
“您不是信佛嘛,信佛不應該是無酒無肉嘛,現在一看這廝,到底只是代發修行呀?這應該又是一濟公版的佛教中人,酒肉穿腸過,佛祖在心中。”無端的小千不由得對這個人生出一抹好感,這樣的人才是最有性情的人。
“明眸皓齒,眉眼濃密,服飾無過多修飾,只一輕袍加身,似過貫了閒雲野鶴的人一般,手腕處攜掛着一檀香佛珠。”全身上下也只這一點可看出這人確實存在着佛心。
愛酒之人,處處有酒喝,時時能喝酒,小千以前不信之。如果果真如此,那不是隨身都得把酒揣着。可就這一天,這一晚,這一刻,小千信了。
吳天弘也不只從哪裡掏出的,小千只知道,就一眨眼的瞬間,閣樓的石桌上就有兩小胡蘆瓶立着,小千一看就知道里面裝的肯定是酒。而且不出所料,必定是好酒,屬於珍藏的那種,小千肚子裡的酒蟲都能聞到葫蘆瓶裡所散發出的淡淡的酒香味了。
令人取了四個小杯子,五個人坐定,各自端着自己的酒杯。小千率先開口,“今天誰他媽的都不準談什麼鳥國事。今晚我們只是自己,只做自己。好了,爲我們自己乾杯吧。”
五個人碰了杯子,都一口悶了,大家都覺得很是爽快,彷彿輕鬆了不少。
輾轉幾圈下來,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酒呢也快見底了。小千覺得不夠盡興,於是,“酒呢,要喝就得喝的盡興,這喝得不上不下的着實惱人,今兒個就當你們賺到了,你們這羣小崽子,讓你們嚐嚐本王妃自釀的桂花酒,保證你們這次喝了,下次還想饞着想再喝。哈哈哈……”小千喝在興頭上,話也比平時多了。
不光是小千,吳天弘這酒的興致也上來了“本人也算是喝酒無數了,不怕說句大話,天底下的就沒有大爺我沒喝過的,你剛所說的桂花釀本大爺看,估計也就是同酒不同名的主而已。若你真能拿出個本大爺從未喝過的酒來,本大爺就在此許諾你一個承諾。西朗國的閥門時刻爲你敞開着。”
你們幾個可都聽到了哈,你們可都得爲我做證喔。堂堂西朗國太子的承諾,這鐵定挺值錢的。
幾許後,小千親自爲每一個人斟滿了一杯酒。
酒剛斟滿,第一個開口的也是吳天弘,“酒不自醉人自醉,只聞一酒香,哥就覺得自個兒就已經醉了。”
“來,爲了這桂花釀,大家來幹一個。”吳天弘說着。
“爲了那一個承諾,咱倆幹一個。”吳天弘說着。
“你信佛,可是在求佛。”小千問到。
“算是吧。”
“那所求爲何?”
“只求一心平氣和。”
“好一個自私的凡夫俗子,好一個心平氣和。”
話鋒陡然一轉,“有酒無歌,未免少興,這一杯是敬天弘的,小千失言了,莫怪莫怪。小千先乾爲敬,再自罰一杯。”
杯落歌聲起。
那一天, шωш● ttКan● c ○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暮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爲超度,
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爲覲見,
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爲修來世,
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月
我輕轉過所有經筒,
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
不爲朝佛,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細翻遍十萬大山,
不爲修來世,只爲路中能與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
拋卻了信仰,捨棄了輪迴,
只爲,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
那一晚,小千喝醉了,這是自她穿越過來的第一次醉酒,第一次失態,她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這首歌,不知疲憊,反覆的唱。
那一晚,獨孤旭堯他手足無措了,他不懂他的小千了,不懂沒關係,只要確定一點就可以了。他的小千是愛他的,只這一點就行了,他也就滿足了。
那一晚,獨孤旭堯從不會到會,一直陪着小千唱這首歌。等到獨孤旭堯完全會唱這首歌時,小千就不唱了,她就只聽獨孤旭堯唱着。
其實那會小千已經醉過去了,她不大清醒了,但喝醉酒的人才倔呢,只要小千一沒聽到歌聲就又是哭又是鬧的,那小模樣要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獨孤旭堯不忍小千那麼折騰,便不停歇地一個勁的唱着唱着……
直到東方魚肚翻白,小千才真正睡了過去。
獨孤旭堯這麼一唱,直接就唱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