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Chapter75 海の詩⑩
明明平時乖巧聽話的妹妹在這種事上卻意外的固執,這倒是和伊爾迷一個性子。
想起伊爾迷，夏姬的眼神柔和了幾分,摸了摸亞路嘉的頭，不再多加勸說,轉而研究起森林裡的劍樹來。
樹葉銳利堅硬如刀鋒，可以輕易地劃開人體留下深刻的傷痕,類似的植物她曾在妖界見過,這樣特別的物種竟然能在灼熱殘酷的環境中茂密生長，該說不愧是能容納極限想象力的次元世界嗎？
感興趣地看向拿着皮鞭往邊沿一站就震懾住所有囚犯的小沙蒂：“沙蒂小姐，我對這些劍樹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取一些針葉帶走？”
小沙蒂微紅着臉往這邊靠了靠，收起一身凌厲：“揍敵客小姐是研究型人員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沙蒂不覺得這些東西很有意思嗎？”
小沙蒂可不是醉心於科學的創造者,不過這也不妨礙她對着美人格外通融：“劍樹的樹苗在倉庫裡還有不少，在推進城並不算什麼很珍貴的東西，如果揍敵客小姐喜歡的話明天可以帶一些走。”
夏姬笑着點了點頭：“那就謝謝沙蒂了。說起來，我對麥哲倫署長的毒也很感興趣，不知道署長會不會同意讓我採集一點毒液帶走呢？”
想起剛纔爲了要上廁所而匆匆前往四層署長室的麥哲倫，夏姬忍不住微笑起來。其實海賊世界裡的許多人物都很有趣呢。
夏姬興致勃勃地慢慢往下參觀時，卡普已經在LEVEL6無限地獄，見到了很快就要步上死刑臺的孫子——波特卡斯D艾斯。
看着被推進城層出不窮的懲罰手段折磨到奄奄一息的艾斯，卡普的眼神越加沉重，苦澀地嘆息一聲。
“你和路飛兩個，我還真是沒有一個省事的孫子啊。明明當初想把你們培養成強大的海軍，結果卻一個兩個都去做了十惡不赦的海賊。”
剛受過鞭刑的艾斯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咧嘴笑了起來：“男子漢就是要在大海上自由地航行纔對！”
卡普“哼”了一聲：“如果你們聽我的話乖乖做海軍，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你是巴不得我這個老頭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吧！”
艾斯眼睛黯淡下來，但最終還是勾起嘴角：“沒辦法啊，我無論如何也想助老爹登上海賊王的位置，我可是一點也不會後悔的。”
“切。”卡普眯了眯眼睛，“能夠養出兩個大惡棍的孫子，我在本部的中將裡也算是唯一一個了。”想起另一個同樣讓人頭疼的孫子，卡普無奈地嘆氣：“你也聽說路飛的事情了吧，在水之都向世界政府發難，竟然還攻陷了司法島EniesLobby，我雖然馬上趕到，讓他嚐了嚐我這愛之鐵拳的味道，但之後他好像也完全沒有接受教訓，這次又在香波地羣島闖下大禍，不愧是我的孫子，哈哈哈哈！”
明明是讓人苦惱不已的行徑，卡普卻忍不住爲路飛如此無所畏懼的行事風格笑了起來，笑聲中雖有無奈，卻也有對孫子成長的驕傲。
從小就是這麼天不怕地不怕啊……艾斯也無聲地笑起來。
“啊，對了，我和路飛說了你們老爸的事情。”想起自己讓政府煩惱無比的兒子，卡普笑意更甚，“他知道自己有老爸後嚇傻了！”
“這種事……”艾斯突然打斷他的話，“這種事，無論知不知道，對我們來說都是種負擔。我和路飛，都繼承了世界要犯的血統。”
比起興風作浪的革命家來說，他那個曾經是海賊王的父親更是臭名昭著。
“這樣的我們要當海軍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我繼承了波特卡斯這個對我老媽有大恩的姓氏，我也絕不承認那個混賬父親的那一半血脈。”
被唾棄者的血統，是他從小就憎恨無比的東西……
“他沒給過我半點恩情，沒有留下任何記憶。”在他渴望親情的時候，所謂的“父親”，僅僅是被無數人掛在嘴邊怨恨的名字就給他帶來無數的屈辱和憎惡……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不過他也有他的……”
“所以啊……”艾斯再次打斷卡普的話，“爺爺，我的父親，只有白鬍子一人！”
白鬍子對他的“兒子”究竟有多好，從海軍能以艾斯做餌引他入局就能猜到。作爲和他同時代的人，卡普對他的瞭解不可謂不多。要說起如今的海賊中有誰是最值得欽佩的，那必定是白鬍子無疑。
但也正是這樣的仁義讓艾斯至死無悔的追隨，對身爲爺爺的卡普來說，亦是無法言說的悲哀。
再一次帶着遺憾離開第六層，踏進升降梯，卡普閉上眼遮住眼中的不忍。
就算是海軍英雄，也有希望孫子承歡膝下的時候。但兒子和孫子一一走上與政府敵對的道路，走得如此，義無反顧……
就算內心如何悲切，身爲大英雄的卡普也不會將脆弱暴露在人前。再見到夏姬時，卡普已經是平常那副迷糊隨意的樣子。
夏姬看着他還有些泛紅的眼眶，心下了然也並不揭穿：“卡普中將這是要回本部去了嗎？”
“啊，我只是來見我那不成器的孫子一面，馬林梵多現在可是緊張的很，戰國不會放我這麼長假的。”
夏姬輕笑着和他錯身而過：“我和亞路嘉還要留到明日，正好可以再看看下面幾層的風景。”
看着真心將這推進城的“地獄”看做有趣景緻的夏姬，卡普穩步朝外走去，眉頭卻是皺緊。強大又無情，她怕是不能如“赤犬”所願，站在海軍的“正義”這邊。只希望這樣強大的人不要爲當今的局勢再添風雨。
第三層的飢餓地獄、第四層的焦熱地獄、第五層的酷寒地獄，除了單一到極點的懲罰方式之外就沒有更多新意，夏姬雖然無所謂卻並不代表真的享受這些悽慘的噪音，在卡普離開之後就直接下到了第六層地獄。
剛剛纔送走爺爺的艾斯，正要接受下一輪刑罰，便又被臨時到來的夏姬打斷。
艾斯看着眼前面容精緻的女子，確定自己從不曾見過她——無論是本人還是懸賞令——挑眉看着跟在她身後的獄卒長：“怎麼第六層什麼時候變成了觀光地，還要接待客人了？”
小沙蒂細眉一擰，皮鞭狠狠地抽在地上，正要呵斥，便被一隻纖細瑩潤的手輕握住手腕。
“沙蒂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不要輕易生氣呀。”
嘴角掛着溫柔的笑意，明明是阻止的話語卻說得如此曖昧溫軟，對上夏姬泛着笑意的眼波，小沙蒂今天第N次紅了臉，乖乖收回鞭子，抿脣羞澀地笑起來。
用誘惑御姐的身姿做出這樣乖巧的動作，夏姬越發溫柔地笑起來：“真是可愛的乖孩子。像波特卡斯D艾斯這樣的大惡棍我還從沒有見過，可是如果想單獨和他聊天的話，會不會太麻煩沙蒂了？”
“唉？這個……因爲他是要犯，的確是不允許單獨接見的，卡普中將那樣的是特例。”對上夏姬透出陣陣魅惑的面容，小沙蒂的眼神迷濛起來，自然地鬆了口，“不過如果是揍敵客小姐的話當然可以通融，畢竟和這羣惡棍待在一起實在是太委屈揍敵客小姐了。”
單獨面對着夏姬，艾斯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眼前這個女人剛纔的確是用了什麼手段迷惑獄卒長才能和他單獨見面，應該不是海軍的人，那麼，她究竟是誰，又爲了什麼要冒險和他這個將死之人談話？
“白鬍子海賊團正爲了救你向馬林梵多全速前進。”夏姬一開口便是這樣的消息，艾斯瞳孔猛地一縮，直直看向她。
夏姬又添一句：“路飛也正朝推進城而來，希望能從這裡把你救出去。”
她的話語太過平淡，讓人無法懷疑其中的真實性。艾斯狠狠地將拳頭砸向地面：“這些笨蛋！”
海軍要將他在全世界面前處刑，一定是層層防衛，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怎麼能再牽連老爹和兄弟們爲他涉險！
夏姬坐在他面前，支着下巴看他因爲突然用力而忍不住重重咳嗽：“你本不該是這副狼狽的樣子。”對比起在阿拉巴斯坦出現時的瀟灑陽光，此刻的變化真是讓人心酸，“若是他們不來救你，你就甘心這麼死去了？”
艾斯苦笑：“都已經是這種情形了，不甘心又能怎麼樣？”沒有人不渴望生，但前方已是死路，他也已是滿身疲憊。再害親愛的“家人”們爲他受傷甚至死去，那纔是罪惡。
“我生下來會是好事嗎？”無數次這樣想過的他，在遇到了珍貴的手足之後纔開始感謝生命，纔開始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在這片大海上自由地活下去。聽夏姬說親愛的老爹和弟弟不顧危險來救他，明明是感動的，但更多的是害怕啊！怎麼能，怎麼能讓他們再爲自己流血拼命！
“你的老爹有話要我帶給你。”
艾斯猛然抓住她的雙肩，力道之大讓人完全想不到他已經虛弱到生命卡都在不停燃成灰燼。
“你說什麼？你見過老爹他們了！”
夏姬擡手覆上他爆出青筋的手腕：“他說，‘我親愛的兒子，你還好嗎？父親就是爲了守護兒子而存在的，你的性命就交給我吧’。”
艾斯怔怔的看着她，幾乎能夠想象老爹說出這話時的樣子，大大地咧開嘴角笑着，伸手去遮住眼中止不住流下的淚水。
“老爹，還有大家……這羣，笨蛋啊！”
作者有話要說：熬夜黨傷不起，我在努力研究怎麼打出帶圈的11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