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Chapter74 海の詩⑨
夜間,距馬林梵多不過千里的海底，四十餘艘渡過膜的海賊船悄無聲息地飛速前進,比起養精蓄銳早早陷入沉眠的海軍本部，這些前去拯救同伴的海賊們皆是面色沉重,徹夜不眠。
二十年前，金獅子史基也曾大鬧海軍本部,那樣一位在海上創造過無數輝煌的大海賊最終還是被卡普和戰國聯手擒下,即便將馬林梵多摧毀近半，也無法蓋過他最終被押入推進城的敗績。
如今，同樣從那個時代稱霸至今的白鬍子，積威仍在，但終究不復當年的強大。
多年累積的病痛折磨已容不得他無所顧忌地動手,船上的十幾位隊長都心知肚明,這一戰最壞的後果，莫過於老爹的傷情繼續惡化，甚至……
但白鬍子是何等固執的人，他的兒子們便是他一生縱橫海上最珍貴的寶物，最珍貴的“家”。身爲老爹，若是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還有何面目稱霸這片大海。
這一戰，無可避免！
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第一隊隊長馬爾科擔憂地仰頭看着靠在椅子上的白鬍子：“老爹，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正對白鬍子而坐的人站起身來：“我也差不多該走了，接下來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可不要再違背船醫小姐們的意思了啊。”
身後空氣突然扭曲，迅速地向旁邊閃出幾步，幾乎是同時，船上的高手們眼神都銳利起來。
在所有人神經敏感的狀況下，夏姬才一步出時空通道，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道斬擊。剛想避開，便被人拉近懷裡。
擡眸看去，夏姬挑眉一笑：“喲，香克斯。”
香克斯瞪着懷裡的人一眼，要不是他記得夏姬的氣息，剛纔她說不定就真的被比斯塔傷到。
夏姬笑着推開他站好：“我可是順着你的氣息找過來，哪知道你竟然不在自己船上。”
根據海軍的消息，他可是還在新世界和另一位“四皇”——凱多衝突，那位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他竟然把事情全都交給貝克曼，自己跑來和白鬍子商議？
馬爾科掃了她一眼，在黑暗的海底卻看不清面貌，單從聲音也只能聽出是個沒見過的女子。
“紅髮，這又是誰，怎麼會在我們船上？”
香克斯笑了兩聲，倒真不知該如何介紹，夏姬雖是他的朋友，但似乎也沒有親近到能參與他和白鬍子的約定。
剛想敷衍過去，卻是夏姬先有了動作，一個細小的乳白色光球從指尖上升，整艘船立刻就亮如白晝。
“怪不得這麼暗，原來是在海底。”夏姬輕笑一聲，擡頭看向身形龐大的白鬍子，“雖然是意外才能提早見到大名鼎鼎的白鬍子，不過既然來了我就順便問一聲。我明日一早將要前往推進城，若是有什麼話想要帶給艾斯，我大概可以幫個小忙。”
白鬍子凌厲的視線掃過來，香克斯下意識地上前半步擋住她的大半身子，壓低了聲音對她吼：“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海賊，不應該貿然參與這麼危險的事！”
夏姬眨了眨眼睛：“我並沒有說要幫他們呀，只不過是帶幾句安慰的話而已。你就當我是日行一善好了。”
“庫啦啦啦啦。”白鬍子沒有錯過她不大不小的聲音，感興趣地低下頭：“紅髮小子，你的這個丫頭可真是有意思。你是什麼身份，能在這個時候進入推進城？”
夏姬額角抽了抽，什麼叫“你的這個丫頭”。
香克斯若有所思地重新坐下來：“是亞路嘉？”
“沒錯，亞路嘉身爲黃猿的弟子在本部也算吃得開，這次是戰國親自籤的同意書，由她負責艾斯的押送。至於我，有卡普跟着一起，他們也能多放心一點。”
“大將的弟子，這還真是……”
清晨的海面上，六艘軍艦乘着海軍專用海流飛速向海底大監獄——推進城靠近。
最前方的一艘，船首一個巨大顯眼的狗頭，看上去頗爲滑稽，但海軍中卻並不敢有人因此質疑它的戰鬥力。最大的原因，自然是統領這艘軍艦的主人——
“卡普中將！”
領着一班下屬等候在推進城入口的署長麥哲倫整了整身上的制服，向前邁了一步，行了一個軍禮。
卡普拍了拍他的手臂：“都說不用這麼多禮。”
他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來，雖然有戰國的默許，但也要多謝麥哲倫的通融。
回頭看向緊跟着從朦朧遠海駛進的五首軍艦，卡普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你們應該已經接到通知，這次還有一個人隨船來參觀，如果她和艾斯接觸的話就盯緊一點，其他方面最好不要太過分。”
夏姬的實力畢竟擺在那兒，如果她不站在海軍的對立面就是需要拉攏的頂級戰力。
麥哲倫點頭，面對着從後一艘軍艦上走下的一大一小：“揍敵客小姐。”
這話自然是叫的亞路嘉，雖然心有疑惑，但上面的命令的確是讓這位小小姐負責此次押送，權限甚至在同來的五位中將之上。
亞路嘉掀下遮住面龐的寬大兜帽，上前回敬軍禮：“麥哲倫署長叫我亞路嘉就好，我畢竟是小輩，這次能負責也是靠了師傅看重。”
以退爲進，剩下的人反而無法再對她的資歷置喙。
夏姬淺淺一笑，同樣身手揭下爲了遮擋海風而戴上的兜帽。
身爲女子的托米諾和小沙蒂都在一瞬間停頓了呼吸。
讓人沉迷卻又不敢觸碰，無語倫比的傾世風姿……
如此美好，怕是那位高傲美豔的女帝蛇姬也及不上。
也正因夏姬的先一步抵達，三十個小時後漢庫克並未讓管理者們因美貌而放鬆一絲警惕，路飛的潛入之途也更爲艱難起來。
沉重的大門被立在兩側的海軍士兵推開，卡普先一步走了進去。無論聽多少次也會覺得淒厲的叫聲迎面而來，聲嘶力竭的叫喊讓原本就不夠明亮的推進城中更添幾分凝重。
麥哲倫用眼尾的餘光掃過毫無動容的夏姬和亞路嘉，不是海軍編制而來到推進城的特例在他任期中這是第一例，但這份沉穩就足夠讓人側目，更別提亞路嘉是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
卡普之前話裡話外的暗示他不是沒有聽懂，既然有高層的默許，對夏姬和亞路嘉的檢查也就放鬆了許多。畢竟漢庫克之所以要接受搜身和海樓石手銬，除了推進城嚴格的規定之外，還有政府對海賊的極度不信任。
乘着唯一的升降梯緩緩下行，紅蓮地獄的熱氣蒸騰而上，連帶着人心也同空氣一起焦灼起來。小沙蒂先一步走出升降梯：“兩位揍敵客小姐請這邊請。”
麥哲倫身爲署長要坐鎮推進城中心，漢尼拔和托米諾也要去安排交接工作和一天之後蛇姬的來訪，對於想要仔細參觀推進城的夏姬來說，獄卒長小沙蒂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對還要繼續向下的卡普寬慰地笑了笑，既是對艾斯之事的遺憾，亦是表示自己不會在推進城中亂來。
想起昨天夜裡和白鬍子的交談，夏姬回望了一眼升降梯的方向。
保護兒子的性命，是父親的責任嗎……
“姐姐？”
緩步行走在第一層的通道中，亞路嘉瞥過兩旁形容枯槁的囚犯們，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拉住了夏姬。
小沙蒂隨之停下腳步：“是有什麼問題嗎，亞路嘉小姐？”
身爲監獄的獄卒長，本身又有施虐的愛好，小沙蒂幾乎是以享受的心情在聽着囚犯們絕望的慘叫，根本無法理解亞路嘉的心情。
夏姬偏過頭對着小沙蒂露出一個微笑，太過溫柔的笑意讓小沙蒂臉頰紅紅地低下頭去：“亞路嘉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大概是有些緊張，不用擔心。”
小沙蒂飛快地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不忘甩了甩鞭子冷冽地瞥過那些看直了眼的囚犯。
沒有人權的犯人可沒資格觀賞美好的東西！
牽着亞路嘉略有顫抖的手，夏姬並未低頭看她，仍是跟隨着小沙蒂的腳步漫不經心地聽着她的介紹。
似是從她的沉默中感覺到了失望或是別的什麼情緒，亞路嘉咬了咬下脣強自擡起頭來看着通道盡頭被獄卒們驅趕着進入森林的囚犯們，低低說了聲：“姐姐，我沒有在害怕。”
原本無所謂的夏姬這回倒是低下頭蹙眉看着她，以亞路嘉的年紀，對這種情景感到壓抑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人類眼中的所謂“地獄”原本就是泯滅人性的地方，她也並不想把亞路嘉培養成不會對任何事動容的性子，所以之前才並未說什麼。
可是……
“亞路嘉，我並沒有對你的情緒有意見。”
亞路嘉太在意她的看法了……
“即便是伊爾迷也不會喜歡看這樣的場面，你不必勉強自己。”
亞路嘉目光閃了閃，仍是堅持着沒有移開視線，面對被痛苦折磨的囚犯，眼波漸漸平靜下來。
那不過是一些毫無關係的人，總有一天，即使是這樣的痛苦降臨在自己身上，她也能夠面不改色地承受。
她從不曾忘記過，當初姐姐爲承受不了刑訊而大哭的她和奇牙親身示範時，毫無波動的面容。如果連最基本的忍耐都做不到，她要如何再多靠近姐姐一步？
最終沉如死水的眼瞳看向在赤紅的森林中前行的人們，亞路嘉原本明亮的眼眸竟是漸漸和納尼卡的空茫幽深接近。
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和前天因爲市裡有“保釣”遊行，結果被拉去維持秩序，大家都好瘋狂啊，砸車什麼的，危險死了，隔壁組的都有被人砸傷的，還好我沒受傷TaT
榜單啊榜單，我在熬夜努力中，今天晚上第三杯咖啡了~~o(_&1t;)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