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鍾靈毓秀,遠近聞名,到這裡來求仙拜神的香客真是絡繹不絕。在這裡,我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遊客,一個趕着五一黃金週的熱潮跟隨着父母來四川自費旅遊的高中男生。當然,我有意隱瞞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如果非要我謙虛一些介紹自己的話,我也的確是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後面省略8188個形容我帥得不行的詞語。)桃花不斷,好運連連,內外兼修,文武俱佳的“天之驕子”。
什麼?有人立刻跳出來懷疑我的人品?……那好吧……我承認其中有百分之一的成分確實是有所誇大,但是這並不能掩蓋我那誠實守信的美德不是,你看看那些無數向我眉目傳情的各色佳麗,難道她們也都在說謊嗎?
從東北家裡出來一直到祖國的西南大省四川,所到之處,哪裡不是留下了俺勃發的英姿和當地美女的陣陣惋惜,可是,這能怪我嗎?怪就怪假期的短暫和行程的匆匆,俺不可能在全國各地逗留太久的,因爲老爸還要回去工作,老媽還要考慮我們家的經濟能力,在這裡我只有說抱歉了,暫別了!全國我所有的美女FANS,你們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人言四川是養美人的佳所,今日一見,頓感此言非虛,這裡的女生不僅皮膚吹彈可破,面容秀色可餐,就連身材都是一頂一的棒極,也難怪我的同學高考志願多半都選擇了這裡。
父親見我初臨生境,面露好奇之色,眼神更是飄忽不定,便不禁上前語懷關切地探問,“我兒,初臨蜀地,印象如何?”
“此地陰氣甚重,不宜短住,需長來長往耳。”我語出驚人,父母聞之大駭。
登峨眉,一覽衆山小;訪禪院,曲徑天下幽。哎,怎奈母親有遇塔訪塔,遇廟祭廟的“雅興”,這倒苦了我和父親,此番峨眉之行,看來是要浪費在枯燥的聽佛誦經上了。我和父親難得第一次站到了同一個陣營,堅決反對母親的“封建迷信”行爲,吾父更是搬出泱泱國法對其加以譴責,但是一切宣告無用。正所謂“無家哪有國”,可偏偏這“家法”是我和父親終其一生所不能抵抗的,在父親被狠擰耳朵的時候,我突然有點可憐我這個“新結識的盟友”。
寒山寺的香火鼎盛是峨眉山上出了名的,使我不得不想到將來也開個這樣的買賣。(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姑蘇城外寒山寺”。)老媽一“媽”當先跟隨着朝聖者的隊伍徐徐前行,那表情叫個虔誠。我和父親就沒母親那個“雅興”了,本來爬山就已經很疲勞了,如今又要排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家睡覺看電視的好,我和父親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這個小心思,對面而苦笑,彼此心照不宣。
終於見到“佛”了,臺階之上,“大雄寶殿”四個燙金大字分外耀眼,我們按照“引領”的意思做足了應該做的禮數(當然也花了不少錢),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用老爸的話就是,“你老媽大人宅心仁厚,動了惻隱之心,給我們父子二人兩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小子,休要不知足,還不快些行動起來,遲恐不及啊?”看着老爸欣欣然很享受地躲在一陰涼處喝酒抽菸,我也摩拳擦掌準備開始我那“蓄謀已久”的獵豔行動。
“光兒,到媽媽這兒來。”
我相信,這世界上所有已經發生或即將發生的事情,都是上天策劃出來作弄我們這些卑微的世人的。就在我剛剛瞄準了一個美麗的“目標”,準備製造一場激情邂逅的時候,老媽用一種像喚寵物一樣的語氣開始了對我的召喚。
看着眼前伊人鄙視的目光,我知道,一切就這麼完了。我在MM“小屁孩兒還敢出來泡妞”的聲聲婉轉動聽的叫罵中,滿面是淚的逃離了現場。我不怪我的媽媽,對於一個賦予你美麗與智慧,但是又無情的浪費與蹂躪它的人,你能夠說什麼呢?只有忍耐……
母親並沒有看出我複雜的心思,也沒有出言安慰我的意思,她只是摸着我的頭不住地傻笑。看着眼前這個和藹可親的面龐,我不禁理解了那時父親對母親的評價。他說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一支喜歡將她所有能控制的錢都挖空心思攬入自己懷中的名貴花瓶”。我真愚魯,竟然到現在才理解父親的深意,我決定在心裡向此刻正在陰涼處偷偷的品嚐“私貨”的那個偉大男人致敬。
“光兒,這禪房內是一個得道高僧,據說有窺探天機之能,我已經和他說好了,要他給你算一算。”母親的表情有點曖昧,我不忍也不敢推辭。
“他收了你多少錢?”我的話斬釘截鐵。
一聽我這話,母親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狠瞪了我一眼,而後又恢復了笑容,“不得對這位大師無禮,他對咱們可是分文未取啊,我強塞給他他都沒要,而且他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有個兒子,還能一口氣說出我們家三口的生辰八字,你說神不?”
一聽說這個神棍,啊不,對不起,這個神僧沒有收錢,我就開始對他產生了好感,而後又聽說他知道我的生辰更是令我驚奇,我決定進去會一會這個高僧。要是他向我要錢,我就立刻開了他的禿瓢兒,讓他無顏面對家鄉“佛祖”。
見我欣然接受,老媽高興得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弄得我一臉的口水,她臨走時還不忘嘮叨,“最後別忘了算算因緣,你媽我還着急抱孫子呢。”
我無語,老媽,我還是個高三學生啊。
後堂黑黑的,有種恐怖片的味道,那搖曳的蠟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熄滅,偶爾傳來的木魚聲讓我可以感覺到人的存在,很奇怪,一向有些膽小的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的內心竟沒有掀起一絲波瀾,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來者可是祝夜光施主?”一個鬚髮花白的老僧坐在蒲團上閉目合十着雙掌。
“這還用問,自己睜眼看看不就知道了?”看到他顧弄玄虛,我不禁想到了外面大街上算命的騙子,心內充滿了鄙夷。
“老衲塵目已封,無物可睜,還請祝施主海涵。”
什麼,原來是個瞎子啊,不過這個老和尚說話倒是很中聽,我頓時對他改變了看法。“實在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失禮了。”
老僧“見”我給他鞠躬不覺擺手搖頭,“施主言重了,老衲天數將滿,即日便要一窺天道而去,行前唯一夙願便是爲祝施主指一條明道,施主也不必問其中原由,老衲也不便相告,其他的則只管提問便是,老衲知無不言。”
聽了老僧的話,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不象我往常所見到的算命卜卦,難道他是要來真的,腦子亂啊,實在不知道該問什麼。突然,我想起了老媽的話,哎,反正都是要問,就先問問我的因緣吧,瞧我這素質,因緣一定不會差吧,嘿嘿。
“那我就先問問我的因緣吧。”我說。
老僧似乎是在思考,口中唸唸有詞,好一陣纔回答,“如果祝施主得不到扭轉乾坤之力的話,此生陸續將有一百單八位妻子陪伴。”
“啊?”我不禁叫出了聲音。雖然我自命風流不羈,但也不至於這麼荒淫無道吧,再說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講究的是男女平等,就算我想,國家也不能允許吧。想到這兒,我用懷疑的目光望向老和尚,“我說,老人家,這個算得準嗎?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你深居此山多久了,知道有一種叫‘婚姻法’的東西嗎?”
老僧聞言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老衲可不是‘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桃花源中之人,對於世俗的枷鎖祝施主不必掛心,因爲老衲還沒有說完,你的這些位夫人是不受國家法律所管束的。”
“什麼,”聽得我越來越糊塗了,“您說她們都不受國家法律約束?難道她們是外國人?”
“其實她們都不是人。”
“啊?”聽到這兒,我差得昏迷過去,這件事情可太可怕了。還好,邊上有一個柱子,我條件反射的抱住了它。
“話說到這兒,是老衲所考慮不及的,天機已然泄露太多,更深的話老衲也不能多講,當然也是無所可講。”
“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請大師務必回答。”我不禁想到了我自己的命運,如果他說得沒錯,我今後真的有一百零八個“那個”老婆的話,想必也無福消受吧。
“施主請問。”
“我的命數如何?”
老僧聞言,嘆了口氣,而後擡足向後房走去,在掀起門簾的一刻,他回頭笑道,“施主是大富大貴之命,這點大可以放心。”言罷揚長而去。
放心,這叫我怎麼放心,你們說讓我怎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