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變中文
太陽一高附近的一座小橋下面,我和金磊準備在這裡解決問題。金磊顯然對這裡非常熟悉,來到這兒他便示意我將馬不凡按在對面的沙發中。這個沙發是塌陷式的,想站起來很不容易,這樣就避免了他“突然逃跑”。
金磊的匕首依舊沒有離開“雜毛”的脖子,被帶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雜毛”以爲我們要滅口,或者卸他的零碎兒,如今早就沒有了老大的派頭,渾身不停地哆嗦着。
“說說吧,這位老大,怎麼稱呼啊?”金磊冷冷地說。
“上面的老大們都叫我小彩,下面的小弟都叫我彩哥。”“雜毛”小聲地嘀咕着。
“那我們也得叫你一聲‘彩哥’嘍?”金磊手上一用力,“雜毛”腳一軟跪了下來,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急忙求饒,“叫什麼名?”金磊不耐煩地問道。
“彩……彩英俊。”
等“雜毛”說出口,我和金磊差點兒同時噴飯。“那我們還是尊稱您一聲‘彩哥’吧。”我臉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我想他此刻神志已經開始不清了。
金磊的匕首在“彩哥”頭頂上百無聊賴地晃悠着,然後他示意我去解決自己的問題。
我靠在牆上,低着頭,根本沒有望着馬不凡的意思,淡淡地說,“馬少爺想怎麼解決?”
“現在我落在了你們的手裡,你看着辦吧。”馬不凡還算有點男人樣兒。
我扔給了金磊一片兒口香糖(我們都不抽菸),然後頭轉向馬不凡,眼神變得極其銳利,問,“曾倩是你的女人?難道全世界的女人,只要你說一句她是你的,然後就都成爲你的了嗎?”
馬不凡不說話了,只是氣鼓鼓地在那裡憋着。
“你喜歡她嗎?是真心的?”我的聲音又變得有些柔和。
“當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她不跟我還有誰配得上她?”馬不凡輕蔑地瞟了我一眼。
我根本沒在乎他的挑釁,只是語氣略顯急促地說,“只要她一天沒承認她是你的女人,那麼所有人都有公平競爭的機會,我今天也不做什麼‘和你決鬥,輸的人退出’這種無聊的把戲,因爲暴力換不來愛情!”
我的情緒顯然感染了他,他的頭更低了。我嘆了口氣,聲音舒緩了下來,“馬公子,今天我也不想難爲你,我現在就可以放了你,不過,你別夢想着曾倩就一定是你的人了。因爲這世界上不是男人決定女人的一切的,她們也有自己的想法。”說完,我便自顧自的離開了。金磊剛纔一直在聽我說,等我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見我離開,他也跳下了護欄,將匕首扔進河中,揚長而去。“雜毛”和馬不凡被我們晾在了那裡。
“雜毛”小眼睛飛快地轉動着,確定我們真的離開了,他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媽的,這幫小畜生,老子絕饒不了他們。”
馬不凡鄙夷地望着他,冷笑着沒有說話。
“媽的,你笑什麼笑?他們是你學校的吧,回頭還需要你去給我們帶路找他們呢,聽見沒?”“雜毛”這時來了精神,衝馬不凡發號着施令,“媽的,今天老子算栽了,真沒想到對付兩個高中生,我還得請老大出馬,到時候還不得被其他兄弟笑死。”
“你老大不是本市第一‘瓢把子’嗎?會來管這小事?”馬不凡看着“雜毛”不屑地說。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老大沒別的愛好,就是好色。要是我告訴他這裡有個牌兒特靚的女高中生,他一定會親自出馬的,嘿嘿,他老人家就喜歡嫩貨。”“雜毛”淫笑着。
“不行,你們不許打曾倩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馬不凡的情緒有些激動。
“什麼他媽你的女人,人家小姑娘都不承認。不收拾這兩個小子,你叫我的臉往哪兒擱?”
“那我們自己去找他們出氣,爲什麼要找你老大,我不同意。”馬不凡已經氣喘連連了。
“他媽的,我不找我老大出來,他們幾個囂張小子就不知道我背景有多硬,我要讓他們後悔一輩子。”“雜毛”狠狠地說。
“你們不許傷害曾倩!你們要是敢傷害她,那以後就別想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馬不凡也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
“好,我們不拿你的錢,那以後你也別想從老子這兒得到一克的粉兒!”“雜毛”不假思索地說。
這下馬不凡沉默了。
“雜毛”見他服軟了,便笑臉迎迎地走過來,拍着他的肩膀說,“不凡,我們可是好兄弟,話說得那麼絕幹嘛呢?再說,誰就能保證老大會看上曾倩?我看你們學校還有很多美女嘛,就比如說李天琦的那個馬子,就很有味兒嘛,象那樣的,你們學校也該有幾個吧,到時候什麼事還不都靠我們的兩張嘴說……”
馬不凡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好轉了起來,顯然是意動了。“對,你不說我還忘了,那個用匕首威脅你的小子,在我們學校還有一個表妹,絕對是這個……”馬不凡伸出了大拇指。
“那更好了,到時候我們找機會先把她開了,然後再把她獻給老大,老大對處不處女的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臉蛋兒……”“雜毛”比劃了一個關於男女方面的下流手勢,馬不凡見了與他心照不宣地淫笑了起來。“對,我也早對那個丫頭感興趣了,嘿嘿。”
“哎呀!誰打我?”就在這時“雜毛”突然捂着自己的臉大叫起來。
馬不凡不知道怎麼回事,便想湊上去看看,但是馬上他自己也嚎叫了起來,“哎呀,好痛!誰打我的臉啊?”
“哎呀!這是怎麼了?哎呀!”
“啊!哎呀!啊!”
兩個人就這樣“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的在地上打起滾兒來。
“哎呀!”
“哎呀!哎呀!”
……
待我和金磊回到學校,那一羣小混混兒早就沒了蹤影,唉,混混就是混混,一羣烏合之衆,見老大被收拾了,他們就作鳥獸散了。我默默地想着。
等要進教學樓的時候,我看見曾倩在樓旁的一角對着牆站着,兩隻手還在不斷地運動,我認爲她是在鍛鍊身體,或者自己一個人在練習廣播體操?
金磊見我停下了腳步,就順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謝謝你的口香糖。”便自行上樓了。
“等等,”我叫住了他,然後把口袋裡剩下的口香糖全拋給了他,微笑着說,“謝謝你。”
金磊晃了晃手裡的口香糖,打了一個口哨,什麼也沒說便獨自上樓去了。
我先是頓了一下,而後便微笑着朝曾倩走去。
離得她近了,便聽到了她的聲音,只見她在那裡唸唸有詞地自言自語着,“兩個禽獸,我打死你!打死你!”
“喂,赤煉,你在這裡幹什麼呢?”我站在她後面好奇地問道。
“在學校請叫我肉體的名字,我叫曾倩,不叫赤煉。”她回答了我的問題,但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哦,你打算扮演曾倩到什麼時候?難道你這輩子就不準備以真面目示人啦?”
“等到我種下的‘靈蛋’孵化出我的新肉體時,我便可以現出原形了。”
“‘靈蛋’?那是什麼東西?”
“在我還是大公雞的時候,我偷偷跑到山上和一隻孔雀交合了,我將自己的一部分‘元神’種到了它的身體裡,‘靈蛋’在它體內成熟需要49天,孵化需要81天,現在算起來,還有大約半個月,到時候我就可以離開這個身體了。”
我點了點頭,但馬上又皺起了眉,小聲地詢問,“那,那曾倩就死了嗎?”
“是啊,她身患絕症,也正好該那個時候發病了。”赤煉淡淡地說。
“你原來不是說你已經將她的病根除了嗎?”我有些着急。
此時“曾倩”停止了動作,她抹了抹額頭上和已經流到下顎的汗水,朝我微笑着說,“看把你急的,我和你開玩笑呢,等我恢復了百分百的法力,便下地府去把她的靈魂帶回來。不過,我怕到時候你就用不着我幫你了,也許到那時候你就想起來自己是誰了呢。”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我一腦袋的問號。
“好了,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啦,唉,這個肉體的體力真差,只是稍微地活動一下就滿身大汗的。真是拿她沒辦法。”她繼續自顧自的說着,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甜笑,好象剛纔做了什麼大快人心的事情一樣。
“你笑起來真好看。”我朝她微笑着。
“你啊,我看你找回以前的自己的時間會比我想象的更快,”她嗔怒地瞥了我一眼,而後低聲探問,“笑得好看,你說的是曾倩還是原來的我?”
“嘿嘿,嘿嘿,嘿……”我沒有回答,只是撓着腦袋傻傻地笑着。
“好啦,不難爲你了,不過以後這種問題可少不了,有你頭痛的時候,我們回去上課吧,好象老師們都開完會了。”曾倩搓了搓手,先我一步走向了教學樓,我還沒有從“美麗的幸福天”上飄回來,只是機械性地跟在她的後面。
另一邊兒,馬不凡和“雜毛”痛苦地倒在地上,如果我不特別介紹一下這二位,讀者們一定會以爲地上躺着的是兩個“豬頭怪”。
“污(我)說,摘(這)死(是)怎麼回屎(事)啊?拿刀(難道)是污(我)們中邪了?”“雜毛”看着天上的朵朵白雲,用自己腫大的豬腦袋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