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隱約透着憂傷。怡晴雖然沒有學習過古琴,但是鋼琴卻是八級,人說音樂都是相通的,看來不假。
一時技癢,怡晴靜靜的尋聲而去,庭院中的人一攏藍衣,玄紋雲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着琴絃,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絕美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即使不看,怡晴也能感受到那琴音裡濃濃的相思和深深的愁緒。消瘦的身影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護,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怡晴第一次有了想將男人納入懷中,保護他,呵護他的衝動。那樣單薄的他,那樣悲哀的他,那樣絕望的他讓自己彷彿看見了以前的自己。只不過他用的是琴瑟,自己用的是酒精。
怡晴緩步走了過去,大概是驚擾了他,男子擡頭,瞬間本來無數的欣喜在看見自己之後轉爲了深深的恐懼和哀怨,即使是瞬間怡晴也不會看錯。看來自己的正妃心繫他人呢。怡晴明瞭。
“王爺”男人深深一禮,強忍住的恐懼還是從他輕微顫抖的指尖流露了出來。怡晴假裝沒有看見,和煦一笑,“王妃。”
“給王爺倒茶。”男子爲掩飾自己的失態急忙令身邊的小童倒茶。
怡晴本來就不是正主,而且也看不出來身體的主人有多麼的喜歡這個男人,如果他真的像自己剛纔猜測的那樣,自己又何必爲難他呢?不過是癡情人一個罷了。
怡晴靜靜的品着茶,悠閒自得。“好茶,西湖龍井,不過秒就妙在是用五年雪水所泡,而且此雪取自梅花之上,之後又埋藏於梅花樹下吧。”怡晴淡淡的貌似極不留心的說出了這一切。雪凝落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冷面冷心,滿心國事的冷麪女人竟然也懂得這竹雅雅的茶道,而且說的絲毫不差。在他的印象裡,只有那個人纔會和自己在一起品茶論道,聽風吟詩,那抹倩影是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今生的牽掛,若不是這個女人,自己又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自己又怎麼會被迫和心愛的她勞燕分飛呢?
雪凝落的失神怡晴看在眼裡,他臉上的神情她明白,因爲自己不也是經過感情的人嗎?自己爲了哥哥簡直重新塑造了一個自己:積極向上,能力卓越,可是卻一直冷漠妖嬈,讓喜歡自己的男生望而卻步,形單影隻多年。
許久,雪凝落回了神,見怡晴只是喝茶,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略放了下心:“奴家雕蟲小技,倒讓王爺見笑了。”
“不礙。”怡晴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表現,說到底自己和他還算是“天涯淪落人”呢。同是心碎的傷心人,不過也許他比自己幸福,至少他喜歡的人還在人世,現在只要自己成全也許真的可以成全一對有情人呢。就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真是假了。
爲了你的愛情,雪凝落加油哦。怡晴心裡說。
“王妃果真是雅人,就連這茶裡都透着淡淡的梅花香味,當真不可多得呢。”說着,又喝一口,笑容不變。
這樣的鳳隨心讓雪凝落吃驚不小,她到底要幹什麼?她娶了自己一年壓根就沒進過自己的房門,除了吃穿不愁,衣食無憂之外,她連看自己的時間都少的可憐,怎麼會有時間和自己坐下來品茶呢?難道她想~?不要,自己的身子是清白的,這天下唯一能碰自己的只有她——那個會和自己一起泛舟湖上,吟詩作對,香案撫琴的女子。
“王爺見笑了,凝落不過是閒來無事罷了,倒不比王爺每日政務繁忙。”雪凝落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怡晴的問話。怡晴觀察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在自己那個世界一般女生會比較在乎這個,而這個世界卻是女尊,男人是要點守宮砂的,在新婚之夜向妻主展示以示清白。
“哎,王妃這是在埋怨本王忙於政事疏忽了你嗎?”怡晴不理他的逐客令反倒將他的話曲解成了另一幅樣子。要說**怡晴可是個中的高手,對付一個雪凝落還是不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