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生活(二)
夜間怡晴沒有原因的失眠了。眼前竹雅那高潔的
影晃動在眼前,他爲什麼那樣相信自己?那樣篤定?爲什麼他總能給自己安心的感覺?許多的爲什麼困擾着她。既然睡不着那就乾脆出去走走吧。怡晴順手拉過了
邊的外衣,披着走出了門。
朗月當空,乾淨的沒有任何污染的天空中有無數的星星向怡晴眨着眼睛,讓怡晴覺得他們好像在和自己打招呼。風吹過,絲絲涼意。山裡的桃花開了,可是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冷的。可是這樣的涼意可以讓怡晴冷靜,怡晴反倒覺得愜意。
信步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片翠竹深處隱約的有動靜。怡晴警惕,手很自覺的摸像腰間尋找自己的軟劍,這才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帶。當下提高了警惕,屏住呼吸靠了過去。
是一間竹房,不過樣式沒有怡晴住的地方那麼精緻,但是面積大一點。裡面透着火光,濃濃的竹葉清香夾雜者淡淡的藥味。誰這麼晚還在熬藥?是竹雅的師傅嗎?誰受傷了?怡晴不敢有絲毫鬆懈,她可不是個可以隨便把命交到他人手上的人,極度的缺乏安全感讓怡晴對陌生人很有戒心,就算有好感也絕不會貿然信任,這也就是爲什麼她不理解竹雅輕易相信她的做法的原因。
屋裡的人似乎並沒有感受到怡晴的接近,那輕輕的瓦罐碰撞的聲音若是不靠近很難聽見,就好像那淡淡的藥味。火光下竹雅的
影忙碌不停,隨着火光跳躍。臉上因爲光線反
而顯現出來的汗珠使他如墨的長髮溼潤,前面的幾縷貼在了臉側,汗水打溼了衣衫,在他完美的後背上勾勒出一朵朵香豔的漣漪他都無暇顧及。眼裡手中只有那在火上熬着的藥。
難道是自己的藥?他爲了給自己熬藥難道需要這麼長時間嗎?難道天天如此嗎?爲了不影響自己睡眠他故意將廚房建在了離自己屋最遠的一座竹林的深處嗎?他照顧自己是那般的小心,那樣的細心耐心,而自己呢?怡晴想到自己的任
,自己因爲個人原因無
的打翻他辛苦熬出來的藥,愧疚還沒有成型淚就已經不聽話的流了下來。滴到嘴裡,鹹鹹的。
怡晴無聲離開,躺在
上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竹雅仍舊端着托盤來到了怡晴的房間,“都說了我不吃藥。”怡晴因爲昨夜的事輾轉反側,回想他的一言一行使心底異樣的
愫擴大。她討厭這樣的感覺,她排斥這樣的感覺。前世她是爲
而傷的女子,今生她要做一個如母親一樣的沒有感
的強人。她的前
九王爺鳳隨心就乾的很好,自己不想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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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早晨打開窗照常看到竹雅的
影時,自己的心軟了,當竹雅一如既往的讓自己喝藥時自己,絲毫不在意怡晴的無禮,依舊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仍舊是那句“來,吃飯”,仍舊是飯後那盒蜜餞,可好像有什麼在心裡萌芽了,不一樣了。
“怡晴,吃藥了。”“怡晴”是自己告訴竹雅的名字,畢竟自己還算是逃難,“鳳隨心”這幾個字太醒目,即使他不知道鳳隨心是誰,可是“鳳”卻是鳳月國的國姓,除了皇室中人誰敢亂用。
竹雅從托盤中拿出了一個胭脂盒大小的精美青瓷盒子,打開,一個黑色的藥碗呈現在怡晴面前,“吃吧,這回不會很苦了。”輕柔的話語打消了一切的顧慮,堵住了一切的藉口。難道他昨天那樣賣力的熬藥就是要把藥汁做成藥丸?那樣下功夫僅僅是因爲自己一句“我不吃,這個藥太苦了”?
怡晴楞楞的看着眼前這個如仙般的人物,不知所措。竹雅似乎沒有意識到怡晴的失態,見怡晴不動,自己伸手將藥丸拿起,感受到竹雅的手到了自己嘴邊,怡晴張嘴任竹雅將藥丸放入自己口中,咀嚼,嚥下。
猛然間怡晴撲到了竹雅懷中,淚如雨下,打溼了竹雅的衣服,勾畫出消瘦但卻異常堅定的肩膀。竹雅也任她這樣抱着,開始還僵硬的
體逐漸軟化,感受到怡晴那心底深沉的絕望,竹雅覺得心都疼的攪成一團了,不對,心攪成一團也沒有看着怡晴在自己懷裡這樣絕望強。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脊試圖給她些許安慰,當手觸碰到她的背部時才發現她好瘦弱,絲毫不像練過武功的人。劇烈顫抖的雙肩讓竹雅難過的想死,他覺得自己的
緒從沒有這樣波動過,第一次有了想保護一個人,爲她而活的衝動。
竹雅努力抱緊她,希望她能從自己的
上找到溫暖,希望她不要這麼絕望。這樣的她顯得太無助,太單薄,那樣牽動人心的她到底會惹上什麼人?害的她從山頂墜落,要不是自己恰巧路過,她可能早已經不在人世了。誰害她傷心落淚誰就該死!第一次,竹雅有了殺人的衝動。誰能想象這個恍如謫仙般的人物,那個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竹雅公子竟然想殺人?倘若消息傳出,那該是怎樣的轟動!
“不哭了,不哭了”竹雅如哄孩子般抱着怡晴,不知道哭了多久,怡晴睡了過去。看到怡晴帶着淚水的睡顏,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來不及擦乾淨她臉上的淚水,竹雅也沉沉睡了過去。昨夜的他們都太累了。(一個熬藥熬了一整晚,一個想事
想了一整晚。大家不要想歪了。)
於是房間就形成了一對璧人,絕美的女子在心
的男子懷裡沉沉睡去,男子的手臂絲毫沒有放鬆的曖昧而美好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