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朝廷雷部修士提着刀擋在洞口,十幾只白色巨狼在樹下,不時試探性進攻。
這些狼表現的很有耐心。
“這東西早上會不會離開?”江雲鶴皺眉問道。
沒人回答,沒人知道這事。
“這裡是迷神猴的老巢,哪怕它們離開了,其他生物也不會靠近。這些狼可能經常以迷神猴爲食,那我知道這狼是什麼了。”將段哲的事扔到一邊,執月思索片刻便道,目光有些發亮。
“這是白猰,狼型,虎爪,奔跑迅速,將其頭砍下來,可煉製成猰首印,佩戴在身上不受迷神類術法影響。”
“原來這就是白猰,之前聽聞過,不過許久沒人見到了,這裡竟然有這麼多。”計元打量一下外面的白猰後也有所心動。
若是有猰首印,之前盛州之時自己根本不會被鎮魂鎖困住。
“確實是好東西,殺了它們,外面十幾只,足夠一人一個。有了猰首印,萬惑門的小娘們見到我得叫爺爺!”童青川哈哈大笑,有些興奮,彷彿看到自己在萬惑門那些女人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了。
“刀給你,你來。”江雲鶴直接撿把刀塞到童青川手裡。
童青川:……
“算了,放那些小娘們兒一條生路。”
“殺一隻還是可以的。”江雲鶴想了想道。“之後再碰到迷神猴,也算有了手段。”
殺一隻確實不是難事,衆人翻撿一下,找了一個寶塔,一把錐子釘進樹洞兩邊,釘的時候寶塔的主人——邰寶臉都在抽抽。
再將藤蔓繫了個扣掛在上面,藤蔓儘量放長,置於地上。
“好了,往後退。”江雲鶴拉着衆人緩緩退去。
守在門口的兩個修士離開,沒片刻就竄上一隻白猰,這樹洞高兩米左右,剛好能容納一隻白猰站立,還能剩下兩個拳頭的高度。
白猰竄上來後掃了一眼洞內衆人,伏低身體從喉嚨裡發出嘶吼聲,卻始終不進攻。
過了片刻,那白猰竟然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退回去。
“動手。”江雲鶴一聲高喊,邰寶和寧芸一把拽住藤蔓兩端,藤蔓彈起,剛好在白猰前後腿中間,行動立刻受阻。
計元和兩個火鴉軍一言不發,提步出劍便刺。
白猰一低頭,原本刺向眼睛的兩劍直接在頭上開了兩道血痕,計元卻是腳下一點,速度快了一截,一劍刺入其頸部。
白猰慘嚎一聲連連後退,然而前腿被藤蔓掛住,計元趁機又是兩劍,差點兒將白猰脖子削斷一半。
白猰慘叫幾聲便沒了力氣倒下去。
“嘖嘖,還真是簡單。”童青川道。這山洞裡沒有給白猰轉身的餘地,藤蔓又在兩腿中間,無論向前還是向後都會受到影響,只要阻擋片刻,便足夠要它的命了。
“把腦袋砍下來,屍體推下去,試試能不能再殺幾隻?”童青川始終惦記着猰首印。
要知道這東西雖然不能攻敵防身,遇到迷神類法術卻是有奇效。
“我覺得它們沒這麼傻,不過可以試試。”江雲鶴道。
將白猰換了個方向,頭顱衝着外面,再提刀在脖子上一轉,鮮血頓時噴了出去。
哪怕將屍身扔出去,樹洞裡也都是血腥味。
外面傳來一聲聲嚎叫,卻沒聽到咀嚼和撕扯的聲音。
看樣子這種生物並不會吃同類的屍體,或者是不太餓。
衆人等了半響也沒有另外一隻白猰竄上來,看樣子這個辦法只能使用一次了,之前昏迷的人倒是逐漸都醒了過來。
在弄明白情況後,便一個個沉默不語。
絕地之所以是絕地,便是因爲修士在其中也很難倖免,這裡雖然是無盡山的邊緣,想要離開卻需要一千多裡,還要翻過一條山脈,其中的危險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修士都是氣海境,心性極佳,沒有人自怨自艾,只是默默檢查自身狀況,以及還能使用的東西。
“幾位道友,可見過我風雷山的弟子?”一個男子問道。
其他人還沒開口,江雲鶴便回答:“見過兩個。”
“一個是許箬芸許道友,發現的時候已經身亡,是摔落時撞破腦袋。還有一個是段哲段道友,我們也沒來得及救下他。”江雲鶴嘆息道。
他覺得段哲的作爲還是不要說比較好,一來對方未必會信,二來弄不好就要生出什麼事端,目前這樣的環境,多一點事端就多一分危險。再發生段哲那樣的事,就太不值了。
“他們二人的東西呢?”
“許道友的物品,我都放置在其身邊了,並沒有動過半分。”江雲鶴道。
“多謝道友。”那風雷山弟子肅然抱拳,面露感激之色。
其他人面色正常,也理解江雲鶴的作爲,就蘇小小在角落眼皮一翻,張嘴無聲道:“大騙子。”
“幾位道友介紹一下吧,出身何門何派,此時還有什麼能力。”
……
衆人輪流值夜,一夜過去,那些白猰始終沒再進攻,第二天早上往外一看,只剩下那具無頭的白猰屍身,其他白猰都沒了蹤影。
“我看看。”江雲鶴擠到洞口朝外看了一圈,讓人把藤蔓拴好,又下去看了看另外一側。
“還好,沒有蹲草叢。”江雲鶴鬆了口氣。
他還真怕那些白猰在草叢裡守着。
這東西戰鬥力雖然不算高,但此時危險確實不小,若是激戰,難免會有傷亡。
嗯?地上有塊破布?段哲身上的?江雲鶴在地上用腳蹭出個小坑,將破布踢進去,再埋上,一切如同沒發生過一般。
又轉了一圈,確定沒有白猰也沒有段哲殘留的痕跡,纔將衆人叫下來。
一行人再次出發。
江雲鶴揹着執月走在隊伍前面。
“前邊好像有水。”有修士突然道。
“小心那個水潭,離遠些。”江雲鶴隔着百米看了一眼便拐了個彎。
“怎麼?”剛救回來的幾個修士不明所以。
邰寶撿了塊石頭,往那水潭一扔。
“嘩啦!”
水潭中冒起一大片水花,一張血盆大口從中伸了出來,又緩緩退了回去。
“那是什麼?”不少人都嚇了一跳。
那魚呈赤色,額頭上帶着一個類似燈籠的物體,口接近方形,遍佈利齒。
“頭帶夜燈,通體赤色,有些像是橫公,不過橫公沒這麼大,長的也沒這麼怪。天知道這絕地裡面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生物。大家還是小心些好,各位都是修行數十上百年,若是栽在這裡,那就太冤了。”
“江道友怎麼知道那裡有怪物?”有人好奇問道。
江雲鶴沒回答,而是腳下一戳,一塊石頭竄進遠處的草叢裡。
一條黑紅相間,手臂長的蛇順着草叢鑽了出來。
“赤練蛇。”不少人神色又是一變。
這東西算不上厲害,但毒性極大。
如此兩三次後,衆人都心服口服了。
江雲鶴的目力實在是驚人。
不少人心中也有些喜意,在這絕地中,最怕的就是無處不在的危險。
隊伍中有這麼一個人,能夠避過絕大多數的危險,走出去的可能性大增。
“白猰頭!”江雲鶴走着走着突然道。
周圍樹上不知何時多了二十多隻迷神猴。
“這些東西還挺記仇!”
計元提着白猰頭,江雲鶴捧着葫蘆,那些迷神猴在樹上臉露恐懼之色,紛紛逃開。
“記仇是好事,記吃就說明記打。”
迷神猴最大的威脅便是鼻間的迷神白光,只要有白猰頭在,這東西來多少都是送快遞的。
江雲鶴還真有些想要抓一隻養着。
雖然醜了點兒。
但那白光實在是厲害。
可惜沒這個機會。
一連走了幾天,衆人經過無數危險,最初三天倒是經常見到迷神猴,之後就沒見到了,反倒是那些白猰追上來一次,衆人發現的早,直接在周圍點燃了一個火圈,將其驚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