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鶴覺得辦“賞寶會”這種事兒挺傻的。
就像是某個富二代在拍賣會上拍到了好東西,回來後立刻遍邀狐朋狗友炫耀一下一樣。
不過這個世界可沒有酒會這種純交際性的活動。
因此同樣的目的就被放在了一層層的外衣之下,比如這種賞寶會。
姬詩澤的詩會也算是其中一種,不過詩會更類似於同好會,反倒是沒那麼多的目的性。
“等等。”執月喊住江雲鶴,站到身前將他本就很平整的衣領整了整。
衣領不是目的。
執月只是想做這種親暱的動作而已。
拒絕了程家提供的馬車,兩人一路閒逛過去。
“等等。”江雲鶴路過街邊的鋪子,聞到包子香氣,衝執月低聲說了一聲,過去扔了一塊碎銀子。
將十個包子塞到納物袋裡。
雖然有點兒饞,不過江雲鶴從小就沒有在街上邊走邊吃東西的習慣。
“對了,那天我還想問,爲什麼叫萬山君?”江雲鶴閒聊之時談起執月上次用的紙人,這術法的名字讓他覺得有點怪。
“這門術法需要抽萬山之氣,召喚出徘徊在時光中的山君真靈印記,最後大成之時有萬山之力。”執月淡淡道。
“這麼誇張?”江雲鶴想不出有萬山之力會是什麼樣的。
“據說如此,不過很久沒人練成過了。所需要的材料太多太難得,山君真靈印記也不是那麼容易召喚的。”
江雲鶴微微點頭,神明不是無敵的,也不能如同神話傳說中那般翻山倒海,如山君這種封地神明消亡並不稀奇,哪怕在仙雍國之前,也不知道有多少神明湮滅在歷史之中。
而這些神明哪怕湮滅,也會留存一些印記在這個世界。
這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
無論世界如何變化,無論時光如何洗刷,這些痕跡總是存在在時光長河當中。
想要將這些印記召喚出來,可想而知不是隨便什麼術法便能做到的。
江雲鶴若有所思道:“這《人紀鈔》不知道是誰傳下來的,似乎很擅長和真靈有關的術法。”
無論是詛咒還是疫病,都涉及到這方面。
而執月得自其中的符紙類術法,竟然也涉及到這點。
執月想了想:“確實如此。”
她也看過江雲鶴的那本《人紀鈔奇術卷》,不過她對詛咒和疫病這種偏門術法不太感興趣。
“時光長河之中驚才絕豔之人何其多,可惜都湮沒在時光之中了。”執月感嘆一聲。
“是……唉?那是蛟龍吧?”江雲鶴倒抽口涼氣,差點兒就帶出來個“臥槽”倆字。
前面路口一條直徑超過兩米的大蛇從路上游過去,哪怕郡城百姓見多識廣,這麼大的蛟龍仍然引起一片驚慌,幾乎就是雞飛狗跳。
大蛇看起來是游過去,實際上距離地面還有半米的高度,身下帶了兩個爪子。
其背上還坐着一個絡腮鬍子的男子。
執月皺了下眉頭:“是引龍池的許鈺。”
說完轉過頭來看着江雲鶴認真道:“你小心他。”
“他是你的崇拜者?”江雲鶴下意識笑問。
這名字他沒聽過,不是萬生國的修士,不知是武國還是荒國的。
執月搖搖頭,眉毛皺的更緊了。
“他有十六個小妾。”執月道。
江雲鶴聳聳肩,男人麼,土財主都有好幾個小妾,何況是修士。
“他那十六個小妾原來都是男兒身。”執月又道。
(⊙_⊙)?
江雲鶴有點兒茫然的扭頭看執月。
“就是你想的那樣。”執月點點頭。
“???”
雖說這個世界各種奇人多不勝數,不過確定自己沒聽錯之後,江雲鶴還是有點懵逼。
那個許鈺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從他十六個小妾都是“女身”上看來,他應該是喜歡女人,這點……存疑。
不過他是覺得男人才瞭解男人?所以找了十六個男人給變成女人後娶回家門?
真TM會玩。
江雲鶴驚歎不已。
江雲鶴心中已經有了個形象。
張揚,霸道,變態!
難怪執月提醒自己要小心他。
從對方的方向看,弄不好和自己二人一樣去姬長世的府上。
“他是武國修士?引龍池是什麼地方?”江雲鶴問道,萬生國內有名有姓的修士名字、特點他都背下來了。
另外兩國他只知道名聲最大的幾個,和一些比較出名的門派,畢竟打交道的機會比較少。
雖說修士行動範圍很大……不過修士還是有自己的舒適區域的,在其他國家攪風攪雨容易被人圍毆。
尤其是那些名聲在外的天才,說不定就被人盯上了。
“引龍池在濱城以東的龍淵,據說那龍淵下面有真龍骸骨,而引龍池則是以養蛟龍聞名。每百年都會有蛟龍從引龍池中流出,許鈺是引龍池這一代的傳人,本身實力與同階相比算不上出衆,引龍池在功法上比較一般。但其還有一隻實力達到元門的共生蛟龍。
引龍池的修士自身實力一般,可加上蛟龍的實力,也不可小覷。”
江雲鶴聽了之後心中有數,這就是龍騎士了。
或者說是蛟騎士。
不知道他的蛟龍能不能化人,是公是母……江雲鶴腦海中不知爲什麼就冒出這麼個念頭。
不過剛纔游過去的那條應該不是那隻共生蛟龍,剛纔那只有氣海境的實力,比江雲鶴稍高一些。
江雲鶴突然發現自己的實力還不如一隻坐騎……
就這麼一路到了姬長世的府邸門口,還沒拿出請帖,便有一個搭橋境黑衣修士上前:“見過月仙子與這位道友,兩位請隨我來。”
姬長世的府邸比姬詩澤的要大多了,面積上起碼要大出兩倍,一隊隊滿身盔甲的低階修士,更是帶着一種森嚴感。
府邸的最中央是個大殿,一進大殿便看到兩排矮桌,一些修士正坐盤在那談笑,一個瞎子正悠然自得的拉着二胡。
“原來是月仙子來了,有失遠迎,還請落座。”坐在上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聲音洪亮,帶着金鐵之音。
執月目光在場中掃了一眼,臉色便冷了下來。
場中矮桌都是單人單桌。
她的位置顯然是左手第三個。
左手第二張桌子後面坐的是姬陵。
一身綠衣的夢女正坐在第四張桌子後面。
然而這些矮桌都是單人單桌。
也就是說,執月坐上首向下第三位,而江雲鶴要在他處。
倒不是說不想和江雲鶴分開坐,只是姬長世這麼安排,顯然是沒將江雲鶴放在眼裡,也就是沒將她放在眼裡。
她和江雲鶴一起坐下首,那更是笑話,連紫宸宗的臉面都丟了。
至於此時離開,同樣是讓人看了笑話。
執月只是沉默一下,臉色冰冷,渾身寒氣直冒,直接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如同銅鐘大呂,砸在大殿之內。
所有修士都看了過來。
坐不能坐,走不能走,那便只能大鬧一場了。
“不知月仙子突然發怒,是我有哪裡怠慢了不成?”姬長世不緊不慢道。
執月還沒開口,夢女突然出聲道:“我就是覺得,他憑什麼坐在那?別說月姐姐,我也不太開心呢。”
夢女看向正臉帶笑意看好戲的姬陵。
“他配麼?”
姬陵和姬長世二人的臉色都變得鐵青。
誰也沒想到,夢女突然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