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心說媽的,這羣老狐狸,一個個的都把自家的孩子弄後面去了。我去找冥天,發現冥天也不在,只有那納蘭英雄在前面頂着。我這才明白,原來,我們只是一羣炮灰。
要是能活着回來,我們就是頂樑柱。不過我看這意思,可是無比兇險的啊!
我,米戀,白公主,鄧佳迪,艾藍,我們就是五個大傻逼啊!姜瀾清退出了,大師兄退出了,二師兄重傷退出了,師姐退出了,公叔龍騰逃了。還有別人嗎?
很快,我們五個人加速前進,在大山之中馳騁了起來。但是我明白,這所謂的比賽其實就是一次搶劫,並且是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搶劫。
不用說,那東天嶺是有主人的。這次,三大宗教和一大城的力量合在一起,就是爲了要殺上東天嶺,奪了那東湖鈦啊!怪不得三家的寶庫裡都有寶貝,可能就是歷代這麼搞來的啊!僞君子,我呸!
三百里路在大龍馬的腳下,似乎變得短了不少。傍晚的時候,越是接近這東天嶺,我的心越慌亂起來。這搶劫的事情咱沒幹過啊!能不心慌嗎?
我可不是個沒有三觀的人,是非觀是很明朗的,這搶東西就是錯,別和我說什麼叢林法則。我還是很有正義感的一個人的。此時,我內心裡無比的厭惡這些所謂的名門大派了。
越靠近這東天嶺,我越感覺到了一種佛教的氣息,但是這裡又不像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佛教聖地。
這裡只是在小路旁有很多壁畫。我在這裡看到了一尊尊大佛,卻看不懂那些註解的文字。不僅是我看不懂,大家都看不懂。
納蘭英雄在前面罵了句:“歪門邪教,也不知道這佛教是什麼時候來我神州大地的,沒想到竟然這風雅大陸也有佛教的影子。”
我心說媽的,這不僅是來搶東西的啊,也是來剷除異己的啊!佛教的人不壞啊,總是勸人向善,告訴人無欲則剛什麼的。佛法並不是迷惑衆人的啊,只不過是侵犯了道家的利益了而已。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司馬遷。
幾千年前,賢人就已經看透了這世間的本質了。可悲可嘆的人類啊!
他一舉手,傳承閣的人就停下了。大家紛紛擡頭,看到一座巨大的山峰就出現在了轉彎的地方。大家緩緩前行,脖子仰着。這座山高得幾乎看不到頭,我甚至懷疑這座山已經和天界捱上了。
隱隱約約,傳來了鐘聲。納蘭英雄手裡一根新的寒鐵棍,他一舉棍子說:“大家隨我上,贏了有獎勵啊!”
魔教的人率先朝着山頂跑去了,緊隨其後的就是那妖族的傢伙們。史詩樓的這羣也不甘示弱,嗷嗷喊着就向上衝。這是一羣什麼人啊!都是真人大能,紛紛七品左右。此時竟然是如此的興奮。
細想,如果不是小師叔給我送信,我是不是也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人衝上去呢?
聞人艾藍喊了句:“姐夫,我們也衝吧,去晚了可就要輸了。”
我卻下馬來,然後揹着手往前走了幾步,看看山頂說:“我們走後山。”
“這是爲何?”米戀問道。
“因爲我不想從前面上去,後山也許會安靜很多!”
前面的人騎着大龍馬跑得飛快,我看過去,他們很快就能到山腳。
我卻上馬,直接帶人開始繞行。
鄧佳迪這時候喊了句:“楊落,你再不着急可就輸定了,就算是走後山,也不能這麼慢慢悠悠的吧!?”
我看看她說:“你們跟我走,不會錯的。”
很快,我聽到了山上急促的敲鐘之聲。我知道,那邊已經開始防備了。米戀這纔有所警惕,問我:“楊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看周圍,總覺得這裡已經埋伏了大量的人一樣,難道是我草木皆兵了嗎?
我一拍馬屁股,大龍馬疾馳而去。我們五個一路繞到了後山,我這才覺得剛纔的那種感覺沒有了。下馬來,我說:“大家聽我說,這也許是個騙局。此地應該是佛教在這風雅大陸的一個聖地,我們可能不是來比賽的,而是派來打頭陣的炮灰!”
米戀看和我問:“爲什麼呀?”
“因爲搶劫需要理由,如果我們上山捱揍了,他們就有理由殺上山去,殺個片甲不留,搶了寶貝,又搶了山頭,又驅逐了異教徒。不管是妖道,魔道還是正道,好歹大家都是道教信徒,這可是來自西方的佛教,宗教之間的爭鬥通常是不講什麼道理的。”
白公主說:“我們道教的,難道也可以不講道理嗎?”
鄧佳迪哼了一聲:“道理?都掌握在勢力之手。”
“姐夫,我們該怎麼辦?”
米戀問我:“我們還上山嗎?”
我看着她說:“我們不上山,估計會被亂棍打死。我們只能裝糊塗,假裝上山,但是要留個心眼,不要和佛教中人發生衝突就是了。我想,這將會是一場屠戮,這已經是蓄謀已久了。”
山上的鐘聲越敲越急了,倒是導致了後山空虛。我們騎馬慢慢向上走,竟然到了半山腰沒有人阻攔。前面的道路崎嶇狹窄,不太適合大龍馬前行,我們便下了馬,放馬入了樹林,然後排成一隊,步行前行。
走了大概十幾步,就遇到一小和尚,他看着我們發呆,之後行禮說:“幾位施主,可是來殺我們的?”
我搖搖頭說:“小師傅,你快下山吧!”
小和尚這才一揮手,一羣小和尚跑了出來,從我們身邊朝着山下跑掉了。米戀喊了句:“楊落,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要管!”
“不要輕舉妄動,你難道不知道來了多少高手嗎?來的那一百多弟子可都是高手,加上史詩樓的,傳承閣的,最恐怖的就是那風雅城的那裁判組了,加上三位宗主和一位城主大人,你覺得我們五個在這浩瀚的高手之林中,算是什麼?”我說。“你當我不痛心嗎?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形勢比人強!”
很快,又有小和尚跑了下來,看到我們後往回跑,米戀喊了句:“小師傅們?快下山吧!”
這羣小和尚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我們。又看看山頂,再看看我們。之後從我們身邊跑了下去。
但是很快,我就看到山下又跑回來一個小和尚,他渾身是血,正是先前那個問我是不是殺他們的小和尚。他跑回來後,到了我面前就給了我肚子一拳。
我懵了,問他:“爲何?”
“你爲何騙我下山?山下盡是埋伏,我們剛下山就被殺了個乾淨,我是裝死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我哦一聽腦袋嗡地一聲,剛纔那可都是孩子啊!這怎麼下得去手啊!這羣人真的也太狠了吧。看來,這座山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了,我該如何是好啊!
米戀這時候喊道:“媽的不活了,和他們拼了。”
“哪裡拼得過啊!還不是送死!”我紅着眼說。
白公主說:“但是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有選擇嗎?”
我擺擺手說:“關鍵是,我們死了,有用嗎?來的都是高手,隨便一批人就把我們殺個乾乾淨淨。我是知道九品真的恐怖的,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和他們正面交戰。”
“但是,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們濫殺無辜嗎?”聞人艾藍紅着眼說:“死就死,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我們的死就是重於泰山!”
“你活夠了嗎?”我瞪着眼問她。
她突然一捂嘴哭了,嘟嘟囔囔說:“沒有。”
我直接將這個孩子夾起來了,往後背上一放說:“老實實在我後背上趴着,我不死,你就不會死。”
“施主,快去救救我們的淑儀菩薩吧!淑儀菩薩是最好的菩薩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總是會惦記着別人。
我能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在我是上山也不是,下山更不是。兩頭爲難。
天雖然黑了,但是山上燃燒起了大火,將半座山都照亮了。
我們就這樣在異常沉悶的氣氛裡緩緩前行。快到山頂的時候,我聽到納蘭英雄的狂笑聲。之後他大喊道:“女菩薩不要走,道爺這廂有理了哈哈……”
我直接就伸直了脖子,往前跑了幾步,然後把孩子交給了米戀。之後揹着手出來了。
納蘭英雄正拎着棍子面對着我,在我和他之間,站着一個背對着我的女菩薩。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淑儀菩薩嗎?
納蘭英雄身旁站着兩個魔教的人,一個是方瑤,另一個是王元,都負了重傷。這位菩薩已經身負重傷,她明顯氣息不穩。她喊了句:“就憑你們?”
納蘭英雄也沒好到哪裡去,衣服前胸破碎,裡面血肉模糊。身邊的王元被打斷了一隻小臂。露着白白的玉骨。方瑤的那毒怪物也沒有了,她成了白白淨淨一姑娘,但很明顯,心脈受損嚴重。
“女菩薩,你已經被我們宗主一掌震傷了心脈,要是強行運功,恐怕會心脈震斷當場而亡,我看你還是投降吧,道爺會善待你的。”納蘭英雄說完竟然還他媽的輕浮地笑了起來。
我這時候喊了句:“納蘭英雄,這裡我接手了,你給我滾。不要和我說廢話。”
女菩薩一轉身,我就看到了一張精緻的臉,這張臉乾淨的出奇,眉清目秀的,嘴角還掛着一縷鮮血。她往後退了幾步,將位置讓給了我。我黑鐵劍直接拽出來了,納蘭英雄歪着腦袋看着我說:“楊兄,大戰在即,大敵當前,大家都在拼命,你幹嘛去了?好歹我們都是道家弟子,你這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嗎?我們的恩怨可不可以以後再說,先擒了這女菩薩也好回去交差!”
我說:“你不比賽了嗎?你拿到東湖鈦了嗎?”
“拿什麼東湖鈦!你覺得我們是來拿東湖鈦的嗎?”他隨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來幹嘛的,反正我是來比賽的。”我說。“這個女菩薩我帶走,你有意見嗎?”
納蘭英雄不說話,我一拉女菩薩的胳膊,然後交給了米戀。我們簇擁着女菩薩離開了戰場。
白公主這才問我:“我們去哪裡?”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我必須去東湖底。我要讓他們一無所獲!”
小和尚開始給女菩薩行禮,他說:“菩薩,是我請道人來搭救你的。”
菩薩卻摟着小和尚哭了起來,她看着燃燒的山頂唸了聲阿彌陀佛。隨後說:“我都慈悲,善哉善哉!”
鄧佳迪急得罵道:“好了,你別念了,你佛要是靈,早就下來管你了,你佛靠不住,還是靠我們吧!”
淑儀菩薩這才說:“看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在這裡守護這東湖鈦,雖然這是我佛的鉢盂被打落凡塵,但是落入了凡塵,就該是凡塵之物了。阿彌陀佛!”
我說:“好了好了,別念了。你看我們啥時候老唸叨無上天尊了?還是趕緊帶我們去東湖吧。”
“道友請隨我來。”她前面帶路,鑽進了一條小路。
她帶着我們左拐右拐,最後總算是穿過了濃霧,鑽過了一個洞窟,出來後,一片幽藍的湖水映着明月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她一指說:“東湖鈦就在那東湖底了,不過,這東湖水是重水,不是誰都下得去的,下得去也許就回不來了。”
我過去看看,隨手抓了一把草扔進了水裡,立即就沉了下去。我說:“還真的是沒有浮力。”
白公主說:“我水性好,我下去!”
我卻一笑說:“我可是得到了杜維君的真傳,你水性好得過我嗎?還是我下去吧!”
淑儀菩薩說:“要下就快點下,晚了就來不及了,他們很快就會摸到這裡的。”
我沒有猶豫,直接就跳了下去,一下去就像是被地下什麼抓住腳一樣,直接被拽了下去。我踩到了湖底,立即調動大地律動,這纔算是站穩了腳。之後慢慢前行。每一步都有着巨大的阻力,似乎是走在粘稠的漿糊裡一樣。這是一潭死水,寸草不生,更別說有魚兒了。
我在水裡視線還是很好的,這水無比的清澈。我就這樣一步步朝着湖底走去,一個太極雙魚圖始終在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