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伯不急不慢的道:“趙老爺,我家小姐正在給您的堂兄接斷指,中途不能被打擾。”
“我厚着臉皮求上門就是爲了請你家小姐出面給我堂兄瞧瞧斷指,誰知你家小姐仁義,已經主動給我堂兄接上斷指了。”趙德語氣充滿感激。
許南、趙明圓出來把趙德迎進去。
趙明圓疑惑道:“爹,你不是已經去縣城備案嗎?”
趙德望着趙冬至一家三口,輕聲道:“我走出村幾里路,突然想到你淼淼姑醫術高明,說不定能幫你堂伯接好斷指,就返回村來找你淼淼姑。”
許淼淼的聲音從簾子後面傳出來,“趙大哥,這裡有我,你放心進縣城便是。”
趙德朝聲音傳來的方面深深鞠躬,很是動容的道:“他姑,多謝你出手相救。我這就去縣城。”
“這快過年了,我建議你別空手去衙門見官。”許淼淼聲音微微提高,“喬伯,你去把廚房裡的一隻雞、一隻豬肘子用油紙包住,放進竹籃給趙里正。”
“不不不。我家裡有雞,我這就去抓兩隻帶走。”趙德連連搖頭。
“趙大哥,你跟我家就別見外了。這件事說起來,我也是當事人之一,趙族處事公正還我一個公道,我心裡感激。這點東西,你就拿着好了。”
許南早就知道趙德家只有兩隻下蛋的母雞,過年也捨不得吃它們,雙握住趙德的手道:“德叔,我去廚房給你拿,你一定要收下。你家的雞還得下蛋賣銀錢給你哥辦喜宴。你就別跟我家客氣。”
趙德見雞是宰好收拾好的大肥公雞,大約七、八斤重,肘子也是很新鮮的生豬肉,大約五、六斤重,比家裡的兩隻乾瘦的老母雞拿得出手多了,就道謝拿上去縣城。
半個時辰之後,許淼淼給趙老大接好了食指,送了止痛、消炎、防止破傷風的藥。
趙明圓回家跟花氏細細的說了在許家發生的事。
花氏一聽自家養了好幾年的兩隻母雞保住了,目光竟是有些淚花,“淼淼人好又大方,心思這般細膩體貼。唉,來世我一定要她當我的兒媳婦。”
趙明圓嘴脣微動,沒有出聲。
趙明正打掃完祠堂回來,本來累得不想說話,聽到這些事,話多了起來,追着趙明圓問斷掉的指頭怎麼接回去的。
趙明圓心裡有事,不耐煩的道:“我們都在簾子外面,淼淼姑在簾子裡面,誰也看不到她是怎麼做到的。”
到了下午,趙蘭睡醒了,原本以爲心裡恐懼睡不着,誰知這一覺很甜美,也許是這些天太累了。
小青特意過來給趙蘭說了許淼淼給趙老大接斷指的事,“小姐的醫術真厲害。我舅舅說從古至今就沒有人能把斷指接好的,小姐是第一人,說我能跟着小姐學到炸麻花的手藝就是有着天大的福氣。”
趙蘭心裡震驚童年時的好友擁有精湛的醫術,甚至有些怕跟許淼淼的差距越來越大,大到沒有交流的話題。
同樣會成爲流言的主角,許淼淼出手醫治了趙冬至爹的斷指,一點不怕外人的流言蜚語。
趙蘭在思索半個時辰之後,決定勇敢面對一切,繼續炸麻花明天去鎮裡賣。
小青拍着手笑道:“太好了。我都把面揉好了。如果你不願意炸,我就自己炸,炸好了就全部推在你面前,你要是明天不去鎮裡賣,那麼多麻花可怎麼辦呢?”
趙蘭被小青這麼一逗,也跟着笑了,心情好多了。
許淼淼等到了黃昏,沒聽人說有郎中來村裡,就讓許南給趙族另外被咬傷的兩人送了消炎、防止破傷風的藥。
趙族之前對許家只幫扶趙蘭的一點點不滿,這次都沒有了,只剩下感激。
趙德去了永靖縣衙門見到師爺之後,呈上禮物。
師爺認得趙德,沒嫌禮物少,誇他有心了,這麼老遠帶來土特產。
趙德將事情的前後經過如實稟報。
師爺見過的事多了,倒沒有十分震驚,問道:“高家命案發生在你們家族的祠堂裡面,具體的細節只有你們家族、高家的人知道,對否?”
趙德點點頭道:“對。”
師爺開口道:“那就好辦了。高江的死改說成意外身亡。高家兄弟遷出小梨村,田地房屋折成銀兩做安家費。爲防止高老二夫妻報殺子之仇,遷出後不得與高老大、高老三同居一村。”
趙德自是願意讓高家遷出去,可是高家不到百日死了三個人,村裡人會認爲高家房子、田地風水不好,沒有人願意買。
師爺見趙德神色爲難,再看他穿着破舊,便道:“縣裡就幫扶一下你們村。這樣吧,由縣裡出銀錢把高家的房及地都買下來。”
趙德大喜,連聲道謝,“縣裡出的銀錢肯定公道。”
誰知,師爺擺擺手道:“你聽本師爺把話說完,縣裡要安置一些從南地來的可憐百姓,他們無家可歸,無地可種,就去你們村住高家的房、種高家的地。”
趙德一聽,走了高家,又來了南地的流民,不知對小梨村來說是福是禍。
師爺在這個位置,也是時刻爲縣太爺分憂,心裡能理解趙德當個里正爲小梨村全村上下的人操心,安慰道:“你不要太擔憂。這不快過年了嗎,那些從南地來的百姓,做惡的前幾天都被軍隊抓走當了軍奴,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老實的,就算想幹壞事,餓了那麼久,也沒有力氣。”
當晚,師爺就派了六個衙役拿着縣裡蓋着官印的文書跟着趙德到了小梨村。
六個衙役都是軍人出身,個個身材魁梧,目光犀利,把文書當着高家人唸了一遍,就下令他們拿出房契、地契、收拾東西。
兩畝良田八兩銀錢、兩畝半下等田三兩銀錢、房子連院子三兩銀錢,合計十四兩銀錢。
高老大、高老三分別得四兩銀錢。高老二失去兒子高江,多分了二兩,也就是得了六兩銀錢。
六個衙役不管高家人哭爹喊娘,也不管高江有沒有安葬,半夜三更就押着他們離開小梨村去了別的村子。
走出三里路,六個衙役又分作兩撥,一撥四人押着高老大、高老三兩家人繼續往前走,一撥押着高老二夫妻去了大梨村的那個方向。
夜色茫茫,高老二問道:“官爺,他們帶我的兩個哥哥去哪個村?”
一個衙役冷聲道:“這個不是你該問的。”
另一個一直板着臉的衙役沒好氣道:“你放心,日後你們三兄弟不走個幾百里路可見不着面。”快過年了,攤上這破差事,能高興纔怪。
高老二夫妻以爲會在大梨村定居,誰知這一走就是兩天兩夜,竟是走到了一個離黃河十萬八千里叫小洞洞村從未聽說過的窮地方。
板着臉的衙役冷笑道:“你們夫妻就知足吧。這裡可比他們兩家去的村富裕多了。”
且說臘月二十七那日,小梨村一下子來了許多人,而許清林則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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