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城北門一出來,就有一條平坦的官道連接着平城和統萬,再由統萬直達廣武,將北邊幾個大城橫向串聯了起來。
從前北方戰亂時,像這種能穿越整個北方大陸的官道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纔不過一年的時間,就已經將原本各國的官道相連,修寬。如今這條官道已經能同時過兩駕馬車了。能如此快地修建官道,還要多虧了何盧的方石機。
自從有了這官道,往來的民衆和商戶便與日俱增,道路兩旁每跑馬一段路,就能看到茶肆、客棧,往往都是忙忙碌碌地進出着客人,有時便是深夜也不見停歇。
似乎是特意爲了避開白日的人流,一輛造型極爲古樸的馬車天才亮便駛上了官道。
車速不算快,卻依舊能看出來是在趕路。只因車伕聚精會神地瞧着前路,對周圍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車身也不華麗,可無論是早起進城的人,還是遠道而來的商客,看到馬車上繪製的飛熊圖案,都紛紛讓開一條路,垂首恭謹地豎立在道路兩側,等馬車從面前駛過,才擡起頭,對馬車上的人進行諸多猜測。
子墨閉目坐在車內,手裡捧着一個漆木盒。盒子裡的東西顯然十分重要,所以哪怕知道這一路還要走上近一月,他也沒打算將盒子放到一側。
對於百姓給他的馬車讓路這種事,他雖然已經接受,卻並不習慣受人矚目。
小師叔說行者樓如今與帝王相伴,爲了衆行者的安危,行者樓的聲望絕不能衰落,否則很難自保。若不是因此,他是絕不會坐這種有標記的馬車出遠門的,畢竟騎馬要快得多。
子墨心裡清楚,哪怕他日夜兼程地趕到了那裡,面對的可能依舊是失望。可早一日到廣武,都讓他的心早一日安定下來。
想到邀雨的狀況,子墨感覺自己有些心緒浮動,索性睜開眼,打開手裡的盒子,檢查裡面的東西是否無恙。撫摸着上面的聖旨,內心才又平復了一些。
爲了這卷聖旨,或是爲了今日的局面,攻下平城那日,他眼看着嬴風當着他的面,將雨兒抱上馬車,絕塵而去。
他何嘗不想同去?他等了三年,才終於見到她。哪怕她真的去了,也該是在他的懷裡。可那天,他卻連一句話都沒能同雨兒說上,甚至都沒能好好看她一眼,便匆匆別過……
一年前,平城外廝殺一片。仇池軍和檀家軍一路,同平城內的禁軍兩向夾擊北魏的叛軍。
後來平城的禁軍意識到援軍雖然打着檀字的旗號,卻是宋軍,並不是檀邀雨的私軍,想要反抗,卻早已大勢已去,平城很快就在檀字旗的碾壓下破了。
最先入城的便是子墨帶領的仇池軍。檀道濟雖然也見女心切,指揮的風格卻依舊是老將的穩紮穩打。同仇池軍不要命了進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仇池軍此次是來複仇的!曾經的圍城之辱,奪了仙姬之仇,他們從未忘記。他們不是宋人,他們今日哪怕是死了也要贏!
花木蘭同子墨二人配合默契,顯然是對今日的局面幾經操練。子墨帶着重騎兵團一路衝鋒,如利劍割破敵陣的咽喉,讓敵人的氣勢瞬間被壓制下去,而花木蘭則帶騎兵橫掃被打蒙了的叛軍,讓他們回過神前就已經喪命。
仇池軍在兩員主將的帶領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城門。正趕上嬴風開城出來,三人合力,西城門前的叛軍很快便被掃蕩一空!
攻破了西城門的子墨卻沒有派兵去支援檀道濟,反而直接帶人入城。他帶兵直衝皇宮,花木蘭則轉身帶人從內部搶下了城牆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