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十五、不以爲然

寇謙之抵達拓跋燾的寢宮時,早就過了拓跋燾就寢的時辰。

可不知是不是宗愛提前派人去知會了,還是拓跋燾本就沒睡熟,寇謙之只是在寢室外站了一站,就被請了進去。

拓跋燾眼下有些烏青,顯然是沒睡好,此時見到寇謙之,臉色更是沉了一分。

寇謙之是什麼性子,拓跋燾還是十分清楚的,若非大事,哪怕宗愛在觀星樓下等一整夜,寇謙之也絕不會在此時進諫的。

拓跋燾啞着嗓子詢問:“難不成真讓太后說中了,是有大事發生?”

寇謙之回道:“臣連續三日觀星,發現西方畢宿的八星閃爍不定,時明時暗,似有戰事暗生,還請陛下陳兵西境,以策萬全。”

拓跋燾一聽此話就皺起了眉,他雖年紀輕輕,可眉間已經有了深深的川字紋。他沉吟片刻又追問道:“除此之外,國師可還窺探到其他天機?”

寇謙之微微遲疑,隨後搖頭,“不曾。”

拓跋燾略想了想,便向外吩咐道:“去請崔司徒入宮。”又對寇謙之道:“國師連夜觀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寇謙之並沒有絲毫想要留下聽政的意思,卻還是叮囑了一句道:“此星象實在異常,雖非亂世征戰之象,也願陛下能謹慎待之。”

拓跋燾卻沒再多說什麼,只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寇謙之隨後退出寢宮,看着整個寢宮因爲拓跋燾的起身漸漸燈火通明瞭起來。

寇謙之走回到自己的住所,見姜幹正橫七豎八地躺在自己牀上,也不生氣,徑直走到案桌邊,取了茶壺倒了茶水,輕放在桌上。

茶杯底座纔剛沾到桌面,姜幹便已經鯉魚打挺地從牀上起來,坐到了案桌邊,邊飲茶邊問道:“你同魏皇說了?”

寇謙之點頭。

姜幹挑眉,“女星瑩亮也說了?”

寇謙之停頓了一瞬,搖搖頭,“這倒沒有。”

姜幹不解,“爲何?你不是希望拓跋燾一統北方嗎?”

寇謙之淡然一笑,“師兄這是明知故問。”

姜幹也跟着笑了起來,帶着一絲興奮地單手轉着手裡的茶杯,“你也覺得那是雨兒的星象是不是?”

寇謙之再次望向窗外,看着那夜空中的時明時暗,寓意深長地道:“雖說北七宿的女星瑩亮可指後位穩固,生育繁多,可西方、北方同時有異,除了樓主,我實在想不到其他。”

姜幹頗爲得意道:“看來我這徒弟又要有番作爲了!”他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對寇謙之道:“放心,若是魏皇因此責問你,咱們大不了就不做這國師了。”

寇謙之卻絲毫不見擔心,依舊淡笑道:“我並不擔心。說不定此事之後,我所期望亦可達成。”

姜幹喜道:“那敢情好,要不師兄再幫你起一卦?”

寇謙之卻搖搖頭,“無須消耗師兄的功德。樓主好不容易幫你積攢的功德,讓你每日都能在房中安穩入睡,就別在此事上浪費了。師兄若實在不放心,就給仇池去信一封。”

姜幹擺擺手,“有師父在,加上道生那孩子也在,哪兒用得着我操心。我只怕她心軟,下不去手。”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一夜無眠。

而拓跋燾這邊,崔浩半夜被人從被窩裡撈出來,急匆匆梳洗,黎明前便進了宮,聽說了事情的起因後,生平第一次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說這宮裡,誰最信奉寇謙之,那崔浩當屬第一。

最初便是他極力將寇謙之推薦給拓跋燾,不惜頂着所有鮮卑貴族的反對,鼎力相助寇謙之在平城興建道觀。

可若讓崔浩只因寇謙之的觀星所得,

而且還是不甚明確的所得,就幫着拓跋燾陳兵西境,崔浩也有些猶豫。

他自然不能說自己對觀星的結果有所保留,只能轉而道:“此前同宋軍交戰,我軍並未收穫多少戰利品。更是在後續同檀道濟的周旋中折損了不少兵力。此時若緊急調兵去西境,怕是不易。”

崔浩的話說得很婉轉,但意思很直白,沒錢、沒人。

拓跋燾這些年對北方柔然屢次出兵,消耗巨大,油水卻不多。去年同南宋的一仗,更是將國庫直接掏空了。

原本君臣二人都已經商量好了,要養精蓄銳幾年,再圖南下,此時卻突然說要對西境加派兵馬,實在是力不從心。

崔浩見拓跋燾也很猶豫,便再次進言道:“西邊無非就是北涼、仇池同夏朝的餘孽。北涼和仇池都與我大魏交好,赫連定更是悄無聲息地躲了幾年了,實在不似能再起風浪之人。不如先多派些探子去打探一番,便是出兵,也要有的放矢纔好。”

拓跋燾也覺得只憑星象就出兵多少有些莽撞,便採納了崔浩的意思,打算先派探子出去。

可還不等拓跋燾下令,就聽門外響起宗愛尖利的嗓音:“奴有罪!請陛下降罪!”

拓跋燾一夜未睡,此時正煩躁着,一聽這聲音,立刻就來了火氣,衝着外面吼道:“你給朕滾進來!”

宗愛當真連滾帶爬地進了寢殿,一進去就磕頭不斷,似乎真的是懼怕得不行,“都是奴的錯,是奴失察,才釀出大錯,還請陛下看在奴平日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奴一命吧!”

拓跋燾伸腿一腳就踹在宗愛的肩膀上,直接將宗愛踹翻,狠狠撞到了牆上,“有話就說!少在這兒要死要活!”

拓跋燾這一腳十分用力,宗愛只覺得自己半個身子都疼得發麻。可他依舊不敢開口,只斜着眼瞟向崔浩。

崔浩當即便明白過來,想要告退,卻被拓跋燾擡手製止,對着宗愛道:“朕並無不可對人言之事,崔卿亦是朕之心腹,你直言便是。”

宗愛嚥了口口水,忍着被踹疼的肩膀,跪正了才又叩首,顫顫巍巍地道:“今、今晨……有女婢在秦王,赫連昌的寢室內……發現了一名,死透了內侍屍體……”

拓跋燾眼睛立了起來,“赫連昌?他人呢?”

“逃、逃走了……奴派人四處尋找,卻已經無處可尋……”

拓跋燾聞言似乎並沒有多生氣,同崔浩對視一眼後,聲音反倒緩和了一些,“知道了,派人去追。他大約是趁夜偷跑,此時最多也纔出城,趕緊派人去追便是。”

崔浩也鬆了口氣,看來寇謙之的觀星並非不準,只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赫連昌大約是想逃回夏朝,這的確會在西邊造成些麻煩,卻並不嚴重。

即便是現在的夏皇赫連定也已經沒了同大魏一較之力,更何況是個酒囊飯袋的赫連昌。

拓跋燾吩咐完,宗愛卻並沒有領命退下,反而依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拓跋燾挑眉,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兒?”

宗愛連着嚥了幾口口水,才鼓氣勇氣回稟道:“那……那……那死了的內侍……實際是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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