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棠溪把兩人處理好了,站到一側時,秦忠志帶着尷尬又無奈的聲音自銅管中響起:“本輪最高出價一百萬一千兩,僅有一方出價,傳國玉璽由出價方獲得。”
邀雨瞪大了雙眼,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北魏居然放棄了?!好巧不巧就在這一輪!?
檀植的手從刀柄上放了下來,“看來,要多謝小妹幫咱們省了九千兩銀子了。”
邀雨惡狠狠地衝房頂喊道:“秦狐狸!怎麼回事兒!”
秦忠志無可奈何地從銅管裡回道:“女郎……這北魏不出價了,也不是某能說了算的啊……若是不判南宋嬴,咱們這次,可就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邀雨知道,現在不是找秦狐狸出氣的時候,於是對秦忠志喊話道:“拖住樓裡的人,我們先走一步。”
說完她便上前一步拉住檀植的手,“大哥!快走!”
檀植卻一把拽住門框,“不拿到玉璽,我不會走。”
邀雨真是敗給自己這位倔到讓人頭疼的大哥了,她從懷裡掏出紅布包着玉璽亮給檀植看道:“在我身上呢!快走!等他們的人圍上來,你們要走就難了。你可別指望我送你們回建康!我纔不想見那個薄情寡性的爹……”
檀植一邊聽檀邀雨抱怨,一邊順着木滑道滑了下去。看着眼前這個還會鬧脾氣的妹妹,感覺到她拉着自己的手。檀植覺得方纔自己產生的畏懼感此刻就像是個笑話一樣。雨兒即便再強,也永遠會是那個需要他們保護的妹妹。
一滑到底部,檀植就見一輛馬車已經在那兒候着了。除去謝惠連和王五郎這兩個暈了的不說,旁邊還蹲着個檀粲。還有立在一旁,正向他施禮的子墨。
檀植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眼二弟,見他沒受什麼傷,就忍不住逗他道:“怎麼?你就沒反抗一下?”
檀粲擡頭看了大哥一眼,又很快低下頭,憤憤不平地對着地上的一個小土坑猛戳,邊戳邊嘟囔,“臭小子,才幾年不見,武功居然精進到這個地步!你等着,等我回去!我……我……”
“我什麼我?”檀植一腳正踹在二弟的屁股上,“他即便不是和雨兒拜了同一位師父,他的刻苦和拼命也不是你能比的。”
邀雨實在不明白,大哥和二哥怎麼還能這麼悠哉地說話。被拜火教追殺和被北魏追殺可是兩回事兒。
“你們兩個,趕緊出發吧!拓跋燾那個人,爲了玉璽很有可能會派騎兵隊來宋地。你們就這麼幾個人,還帶着一堆不會武功的,怎麼跟人家對抗?”
子墨知道邀雨一遇到家人的事兒就會自亂陣腳,趕忙幫她定神,“雨兒,陰平一出去就是劉宋境內,即便是拓跋燾要追,也不可能大張旗鼓。你就不要那麼擔心了。實在不行,我們派軍護送兩位郎君回去。”
“用不着!”檀粲立刻跳腳道,“我們進到南宋境內還要仇池軍護送,傳出去不是要被人笑話死!”
邀雨懶得同二哥胡攪蠻纏下去,將他往馬車裡一推,“快走,我送你們入劉宋。”
檀粲還在爭辯說自己身上的傷沒事兒,可以騎馬。一擡頭就驚叫道:“着火了!小妹!你的樓着火了!”
檀邀雨真是氣得要罵人了!
統共才賺了那麼點兒銀子,這就要燒光了?!還要賠上一棟全是機關的滿翠樓!
萬幸那火勢瞧着不大,況且滿翠樓周圍現在都是宮人,應該很快就能滅火了。不過邀雨原本想讓秦忠志把其它幾國都拖在樓裡別放出來的計劃顯然是行不通了。
邀雨又等了一會兒,確認火勢被控制住了,一行人便不再拖沓,
直接往陰平南城門而去。一出宮門,就有仇池的軍隊將馬車整個保護了起來。
從宮門道城門,途中幾次有人探頭探腦,見到仇池軍的陣勢,瞬間就都縮了回去。
可是一出陰平郡的城門,事情就變了。
陰平城外是高山密林。這原本是守衛仇池的天然屏障,如今卻成了刺客的擋箭牌。
邀雨這一隊人,目標又大又明顯。纔出城就接連遭受伏擊。敵人很清楚正面敵不過仇池軍,所以根本不靠近,就在樹上放冷箭,打完就跑進密林裡躲起來。
邀雨他們急着趕路,不可能再派人到林中搜索,只能小心戒備。對方几次偷襲下來,也傷了不少仇池的士兵。
子墨一直守在邀雨身邊,此刻眉頭深鎖,“這路數看着不像是北魏的人?”
邀雨也面色不善, 腦子裡反覆地回憶方纔在滿翠樓裡的情形,“最後一輪北魏放棄得實在太突然了。他們明明押了一百五十萬兩的契書在我們這兒,爲什麼只在一百萬兩就放棄了?就好像他們知道,我要讓他們贏一樣……”
子墨一邊擋掉幾支飛來的冷箭,一邊勸邀雨,“別多想了。既然事已至此,還是想辦法先送兩位郎君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若是嬴風反水,我們便矢口否認。皇上對檀家的猜忌,有沒有這一樁事兒都不會減少。”
只是他們一行人沒往前疾行多遠,就被一隊騎兵攔住了前路。周圍不斷射來的冷箭也停了下來,似乎在觀望這邊的局勢。
檀邀雨早就猜到拓跋燾會派兵攔截,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位領兵的人。
“木蘭?!你怎麼在這兒?”
花木蘭坐在馬上無奈地笑了笑,“軍令在身。我也只能聽從。”
邀雨從馬車上站起來望向花木蘭問道:“所以你爲了拓跋燾,要與我爲敵?”
花木蘭忙搖頭,“不不不,陛下的旨意只是讓我帶人攔住仙姬一會兒。否則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帶兵前來的。”
“攔我一會兒?”邀雨疑惑地望向四周,“攔我做什麼?”
花木蘭道:“陛下說,他知道仙姬處境艱難。不過他派去押拍的人會爲您指一條明路。還請您聽聽此人所言。仙姬可曾同此人聊過了?”
“誰?”檀邀雨對北魏那位使者沒有絲毫印象,“無非是蠱惑人心的說辭,聽與不聽又有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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