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突然說這個?
鳳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腳下,想借着腳下着力,緩解攀巖鎖的重量。
聽到她這句,剛側過頭來,白柳突然朝她展顏一笑。
“小主子,對尊主好一點!”
她很少笑,這一笑,像一朵層層舒開的花瓣,是那麼風情的美麗,鳳蘇幾乎快迷失在她的笑顏裡,感覺到不對勁,伸出一隻手去拽她時,已經晚了。
這個微笑,是她的決裂,是她對鳳蘇的保護,是她對姬遙的承諾。
她放手了!
鳳蘇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像斷線的風箏,向深不見底的崖下墜落。
“白柳!”
她悲痛的喊聲,在山谷內迴盪,一滴淚水往下墜落,追着消失不見的白柳而去。
“丫頭!”
“蘇兒!”
鳳蘇牢牢抓住攀巖鎖,死死咬住嘴脣,攀巖鎖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要,從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開始,她早該覺察。
可是,求生的慾望,讓她忽視了白柳的反常。
她拽在繩索上的手,顫抖着,幾乎快握不住了。
但想着,她這條命,是白柳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爲了她,也要咬牙堅持住。
“感人,真是主僕情深!”
一道邪魅的聲音,在對面的懸崖處響了起來。
那是一個黑衣男子,雨幕讓他的臉看起來很模糊,他用看螻蟻一樣的眼神,看着鳳蘇。
“姬遙的眼光,也不過如此,不過是個長得好看點的小丫頭片子。”
他憐憫的看一眼鳳蘇,又看向遠處朝懸崖邊狂奔過來的西陵冥淵和鳳景煜,舉起手中的箭,對準鳳蘇。
“你奪人心頭所愛,讓他們也試試失去的滋味,只能眼睜睜看着你死去,想必會很悲痛吧!”
如果要避開射過來的箭,她必須挪動,雨天滑溼,手上的繩索很容易脫力;
若不避開,只能變成一隻刺蝟,她感覺自己此刻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鳳蘇從失去白柳的疼痛中醒過來,更是怨恨策劃這場謀殺的人,如果能活着到浩月,她一定會讓背後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豆大的雨滴砸在鳳蘇身上,他緩緩拉起了弓弦,箭馬上要朝鳳蘇射過來。
這個時候,他突然朝前一撲,失足墜下了山崖。
雨勢漸漸小了,鳳蘇看到,墜崖那人剛纔站着的地方,是一個身穿盔甲的冷麪女子,她舉着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
想來,她是用那把匕首,狠狠刺向那個邪魅男子的後背。
她被雨水打溼了的臉極美,卻是沒有一絲表情,給鳳蘇一種又冷又酷的感覺。
雨幕中的刺客一波又一波,將西陵冥淵和鳳景煜團團圍住,等他們緩過神來,馬車已經向崖下疾衝而去。
顧不得背上和手上被劃了幾刀,他們衝殺出重圍,往巖邊狂奔而來。
然而,快奔向懸崖時,卻看到對面岩石的高地上,依稀站着一個舉箭的黑衣人。
這種情況,證明還有人活着,只是再次置於險境中。
離懸邊還有那麼遠的距離,那一刻,他感受到死亡離鳳蘇那麼近,感受到一種疼痛的失去,嘶啞的吼出聲來。
這時候,變故卻突然出現了,那個舉着箭的黑衣人像斷線的風箏,朝懸崖下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