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朗哥哥今晚守着你。”
古朗說完,拿着一套乾淨的衫子,進了浴室。
知道出外從簡,但一想到自己泡過的洗澡水,被古朗用來泡澡,鳳蘇雞皮疙瘩簡直起了一身。
這處雅間是一個套間,分裡外二室,外加一個浴房。
她現在是他的犯人,想讓他不看管着,可能嗎?
鳳蘇砰的一下,將裡間的門掩了個嚴實,栓上還不夠,還拿桌椅死死抵住。
知道桌椅防不住他,但這代表着一種疏離,劃清界線。
古朗從浴室出來後,讓客棧小廝將浴桶裡的水弄走,看着那扇緊閉的門數息,無奈的嘆了口氣,在外間的軟榻上歇下。
客棧裡一片黑暗,聽到裡面傳來鳳蘇均勻的呼吸聲,古朗在暗夜裡轉輾反側。
得不到她的心,那守着她的人,也好!
一夜風平浪靜!
第二天一早,古朗聽到裡間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了,看着面無表情的鳳蘇往門口走。
他睜開眯縫着的眼睛,在她身後幽幽道:“客棧四周,都是暗夜閣的人。”
“你行事周密,我知道插翅也難逃。”
鳳蘇冷笑一聲:“不過是想去河邊看看風景,你派人跟着就是。”
古朗有一瞬間的錯愕,腦海裡浮現着牽着小小女孩兒,走在金陵青石板道上看櫻花的畫面。
“古朗哥哥陪你去!”
鳳蘇也不反對,讓他在身後跟着,默默走出了客棧大門。
路過一個早餐攤子時,鳳蘇瞄了一眼熱騰騰的包子,古朗忙去替她買了兩個。
這個舉動,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指指點點。
但也僅僅是,一個柱着柺杖的老頭子,在關心他的老太太罷了。
沿着河邊的青石板道往前走,一邊是柳叢,間或開着幾株燦爛的桃花,隔着一條青石板道,河邊一路鋪開的,皆是酒食鋪子。
古朗一直陪着她耐心的往前走,看着她啃咬包子時,嘴角流油,翻轉手腕,將一方素色的帕子遞過去。
鳳蘇也不客氣,接了抹乾淨手上和嘴上的油漬,將帕子隨意往草叢中一拋。
古朗暗暗看一眼落在草叢中的帕子,眸光深幽,若有所思,沒有回去揀起來,卻一路跟在她身後。
直到前面再無鋪面,看一眼失落的鳳蘇,他終是開口了。
“此處只是來往客商路過的小城,沒有松竹館。”
剛剛趁着買包子時,她瞄過貼在城牆上的告示,一無所獲。
她手上握着姬遙的玉令,唯一能動用的,是各地松竹館的勢力。
但顯然,陸沉舟挑選小城歇腳時,也是別有用心。
“沒有我,你和陸沉舟一定能順利潛出西陵。”
鳳蘇一臉惱怒:“何必呢?”
古朗溫聲道:“不是爲了你,我潛伏在西陵,經營這麼多年,毫無意義。”
“說得輕巧!”
鳳蘇冷笑一聲:“難道不是爲了斂盡西陵財富,爲你有一天征戰天下所用?”
“鳳蘇……”
回到客棧,陸沉舟收拾好行李,已經在客棧門口等着。
馬車出了城,往前駛去。
鳳蘇倚在窗口,看着清晨的太陽,隱隱感覺不對勁。
古皖在西陵以北,這幾天一路往北行,而馬車現在行駛的方向,卻是朝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