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夕陽西下,馬車入城後,泊在一家客棧門口。
扮做管家的陸沉舟,掀開簾子:“老爺,客棧到了!”
“老夫人身子不便,扶她吧!”
古朗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顫微微下了馬車,往客棧內行去。
陸沉舟上了馬車,一邊替鳳蘇補上哭花的妝容,一邊無恥道:“打小一起長大,如果真沒有一點感情,會傷心嗎?小鳳凰看清自己的心,只有心裡有一個人,纔會傷心。”
“老賊!”
鳳蘇冷笑一聲:“閉嘴,別髒了我的耳朵。”
“陸某是不擇手段,自古成大事者,懂得隱忍,不鳴則已,一鳴沖天。”
陸沉舟冷靜道:“皇妃哪天成了天下鳳主,會感激陸某的不擇手段。”
“沒有誰,可以算計了一個人,還讓那個人自甘下賤,傾心於他。”
鳳蘇篤定道:“陸沉舟,不會有那麼一天。”
“世事變幻莫測,皇妃說這話,爲時過早了。”
陸沉舟以攙扶的姿式,抵住她的穴位要害,神態恭敬道:“老夫人,請吧!”
被他鉗制着,一路進了客棧,進了天字號客房。
客房簡陋,但已經算是這個客棧最好的房間了,兩面臨窗。
後窗臨着一條大河,河邊綠柳依依,河岸旁間或開着幾樹桃花,河水清澈見底,連遊曳在絲草旁的魚,也能依稀看清楚,景色美不勝收。
前窗臨着街道,街上人潮如織。
看樣子,此處是一個小城。
鳳蘇倚在窗口看了一會,驚喜的發現,人潮中有一隊兵士掠過,心頭一喜。
陸沉舟和古朗,單槍匹馬,頂多身後有暗夜閣的勢力相護。
如果能一直保持着清醒,恢復了軟筋散的藥力,一個縱躍,可以從窗口縱躍到街上,融入如織的人潮中。
鳳蘇眸光大熾,在謀劃着如跑路?
陸沉舟的客房內,古朗也站在窗口,看着街上的人潮。
“陸沉舟,西陵冥淵已經在前方佈下了重重關卡,只等着我們自投落網。”
“主子,陸某的易容術,絕不會出什麼破綻。”
陸沉舟一直騎馬跟着馬車,古朗和鳳蘇鬧出什麼動靜,他在馬車外聽得清清楚楚。
自家小主子守護了她那麼久,到底是動了心?
“皇妃足智多謀,小主子該讓她睡着一路回古皖。”
一想起馬車上,鳳蘇割袍斷義不夠,還割斷髮絲,從此與他一刀兩斷。
古朗的心一陣尖銳的疼痛,他也想對她不擇手段。
如果不是鳳蘇反抗這麼激烈,還流眼淚了,古朗不知道,原來她這麼恨自己一直欺騙她,操控着她的命運。
他不能,再招惹她的怨恨。
古朗反對道:“不可,那種藥,讓人陷入沉睡中,不吃不喝,很傷身體,過去三日,已經是極限。”
陸沉舟沉默了半晌,拿出一張羊皮地圖,細細翻看着。
過了好一會,眸光一亮:“太子能設重重關卡,陸某和小主子,也能錯開那些關卡,走這邊,這邊,如此,可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