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他沐浴將軍府下人書錦,真的很盡心,動作也很輕柔,只是,不一小心,沾了巾子水濺到他傷口上。
君梓墨側頭看了一眼受傷的手臂,似笑非笑看着他。
書錦手一抖,跪趴在浴桶旁:“奴才該死,君公子恕罪!”
“本公子自己來。”
君梓墨眸眼裡的笑意更幽深了,一揮手:“下去吧!”
除了園子裡的蛙鳴聲,偶爾一兩聲蟬鳴,將軍府的夜,很是寂靜。
君梓墨泡在浴桶裡,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圍攻他的那些刺客,面紗下那雙眼睛裡迸出來的殺氣和寒意。
黑衣首領的那雙眼睛,漸漸與阿夭的眼睛重合了……
看着沾水的傷口,君梓墨想到阿夭吩咐的那句話,在他耳邊迴盪着。
“好好照顧君公子,仔細着他的傷口不能沾了水!”
如此討厭他,討厭到要了他的命,討厭到不惜讓他的傷口沾水感染,爲什麼?
良久,泡在浴桶裡的君梓墨,譏諷的笑開了。
入了將軍府,他怎麼會輕易離開?
今晚,他是太急了,輸在阿夭手上,但並不代表着,他沒有留在將軍府的法子。
既然阿夭一片好心,他如何能不成全他?
君梓墨長臂一攬,從隨身的衣襟裡翻出一個藥瓶,彈了些藥粉進浴桶裡,直到水溫漸漸涼了,纔出了浴桶,用內力蒸乾身上的水珠子,穿好衫子回屋了。
*
皇宮天牢內!
“姬雲瑤,你個毒婦,毒婦……”
中氣十足的喝罵聲,在天牢內迴盪,原本,入夜後幽靜的天牢,被鳳朝天的大嗓門嚷得,整個牢內沸騰了。
關押在牢裡的要犯,歲月似乎在他們身邊停止了,一分一秒皆是那麼熬。
這種喝罵聲,聽着還挺新鮮,於是,隨着鳳朝天大嗓門的喝罵聲,牢裡四處響起了喊冤聲。
“辱罵女皇陛下,死不足惜!”
牢獄盡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牢頭冷哼一聲:“把門打開,給老子重重的打,打到他嚥氣爲止。”
鳳朝天手腳被鐵銬鎖住,依然力大無窮,牢卒們圍攏過來,他重重的掙扎,將他們掀翻在地。
這時候,站在黑暗中的牢頭,眸眼裡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埋在寬袖下的暗器輕輕一按,數十道銀針,無聲無息疾射向鳳老將軍,沒入他體內。
鳳老將軍喝罵的聲音,嘶啞了不少:“毒婦,你故意使計激怒老夫,你居心叵測,搶我鳳家血脈……”
“丫頭和那個不肖子沒看清你的真面目,好毒……”
身後傳來一聲厲喝:“發生了什麼,牢裡吵吵嚷嚷?”
牢頭一慌,跪地道:“統領,這個老東西辱罵女皇陛下,爲了天牢內的秩序,得好好讓他閉嘴。”
“讓他閉嘴,還不容易?”
那個冷着臉的統領一步跨進天牢內,掏了一條巾子,直接塞進鳳老將軍嘴裡。
從牢頭出現後,鳳朝天身上像被螞蟻咬過,數處皆有細微的疼痛,一下將他體內躁動止住了,清醒過後,意識到自己是在浩月,在宮門口和牢內鬧事,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他要辯解時,卻發不出聲來,只感覺喉嚨裡一陣火燒火燎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