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願意,即使不願意,也拿不出更合理的理由來反駁與拒絕,他們有這個心,一直都有。
這份厚禮,他們不得不收。
暖朝也如願的將該分散出去的都分散出去了,餘下的,再慢慢來,徐家如今的規矩已夠,無需再擴大,只要更沉,更穩,哪怕再大的風,也不足以憾動,那纔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她網羅更多的人才,看中的人,便信任他們做下的任何決定,無需她干涉時,她絕對不會干涉其中。
徐府底下頗有名的紅藍女,司徒壽與四大掌櫃,都是別人想求也求不到的好助手。
他們有絕對的中心,完全不需要擔心有人會在你背後捅上一刀,有一絲風吹草動,消息不用外人傳,他們會直接找她,這實在是不容易的。
耿雅頌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或者,是七王府裡的某個人,儘管她沒有如願嫁給容冰,成爲七王妃,但是,七王府的有些人仍是與她有交情的。
能給暖朝找麻煩,她們是很樂意的。
堂堂正妻,想找底下側室的麻煩,四處找都沒有找着人,戰家沒有,練家沒有,所有練雪尋能去的地方都沒有,雖然戰雲不是耿雅頌想要的男人,而今,她仍是嫁給他,他就只能是她的,她可不准他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最重要的是,戰雲還曾爲了練雪尋拒絕娶她。
這是污辱,對她堂堂公主的污辱。
這口氣,她是不打算忍的,戰雲和練雪尋都必須爲他們所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門房來報,戰府當家夫人遣人送來貼子,想邀請王妃上戰府做客,爲她之前在王府造成的麻煩道歉。貼子上的言辭真誠又謙遜,完全看不出來是出自耿雅頌的手筆。
“絕對不是公主的,”那女人要是能寫出這種東西來,只怕早就換了個頭,“公主使這招是誘小姐上門,想對小姐不利啊。”這位公主大人在他們的心裡可沒有多高尚的形像,這人格早就跌到最低,她就做不出好事來。
“她與戰將軍纔剛新婚不久,不好好了的去打點她的婚姻生活,來找小姐做什麼,現在她該小姐該沒有關係了啊。”
“你們說得沒錯,她才大婚,只怕不單爲我,還爲了雪尋之事。”暖朝並不無意外,耿雅頌不肯罷休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既然她能收留雪尋住在秋水別院,倒是不怕公主來找麻煩,她已嫁給戰雲,如今身份上雖是上良國的公主,卻與未嫁人之前是截然不同的,大容王朝講究的是出嫁從夫,上良國亦是相差不遠。
她如今是夫家的人,孃家那邊的事,多少也需要撇下一些。
如今和親事已定,大容王朝與上良國之間該有的協定已定,若是上良國爲此而出現任保的違約,大容王朝就不該一味的擔憂,放眼歷史長河,多少遠走他國和親的公主死得不明不白的,也仍是死了,不能因爲她的死而影響了兩國。
皇上爲和親一事,是大動肝火,不但爲戰雲氣,也爲耿雅頌氣惱,若是她實實在在是個高貴又漂亮的,符合公主身份的女人,誰還會拒她的婚。
早在當初,指婚給九王爺時,事便已成。
而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變來變去,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與流言。
皇上隱忍不放,耿雅頌實在不宜在這關鍵,皇上未消火之時,再製造麻煩。
“那小姐怎麼辦?要應公主的邀請嗎?”
“徐紫,你去準備筆墨,我回貼之後,你親自送到戰府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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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中,戰父戰母在兒子奉子迎進公主之後,便搬到將軍府最裡院去住,那裡最安靜,平時也沒什麼人去,前頭就任由公主在那裡鬧翻了天。
公主是皇上下旨娶的,這門親事,永遠都在,這兒媳婦是永遠不能休的,也不能給冷眼。
戰父戰母是極老實本份的人,戰父亦是從軍一輩子,年紀大了,有了兒子繼承衣鉢,才退居二線好好休生養息,奈何好日子沒有過多久,如今已能見家無寧日。
兩人老言,只能承下這份天願。
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少爲兒子添難處,兒媳無需給兩位長上請安,他們也不想天天給她請安,彼此兩消,各過各的日子最爲合宜。
雪尋是個好媳婦,他們甚是喜歡,雖然,相處的日子極短,但是在他們的心目當中,真正的兒媳婦只有雪尋一人。
戰府上上下下對公主是恭恭敬敬的,之前聽說過公主的大名,而今,也見識到公主的厲害,她已是戰府的當家主母,將軍向來不管府裡的事,公主一嫁進府裡,理所當然開始插手管事的處事。
若是不乖乖聽命行事,下場輕一點的便是丟了飯碗,慘一點的搞不好要搞得遍體凌傷,公主隨身帶着的那根長鞭打在人身上是會皮開肉澱的。
絕對不會是掛着好看的。
聽聽,從公主的院子裡又傳出來公主的怒吼,這一回也不知道是誰會遭秧。
“身體不適,不宜應邀前來,好你個徐暖朝,以爲這樣本公主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暖朝的回貼她纔看完,徐暖朝盡不應她的約,還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回絕了。
她三兩下撕碎了手中的紙張,飛揚的紙片,灑了一地。
一旁侍候的丫環僕人嚇得動也不敢動。
“榮原。”
“屬下在。”
“你立刻去準備人手,隨本公主前往秋水別院,把練雪尋那女人給帶回將軍府來,本公主就不信了,她徐暖朝能藏練雪尋藏多久,”
她是正妻,練雪尋不過是個側室,不,連側室也不是,頂多就是個野女人,是個小妾。
她該給正妻行大禮,天天一早上門請安,隨時服侍在正妻身邊,她還敢躲起來,她還能躲一輩子不回戰府,那樣也好,她就有理由讓戰雲直接休了她。
往後,她與戰府沒有任何關係,到時,她想要躲在哪裡,沒有人想理會。
“公主,這可不大好,”榮原覺得不妥,那是七王爺的別院,七王妃將人放在那裡,但是七王爺並沒有任何意見,說起來,七王爺對七王妃的做法決定向來不干涉,倒是挺縱容的。
完全讓人意想不到,王爺與王妃初成親,便分居了近五年。
“有何不好,練雪尋是戰府的人,身爲戰雲的妻子,本公主去把他的女人帶回來有何錯之有,本公主就不信,還有誰可以阻止本公主。”
“公主,你忘了還有七王爺,秋水別院若是尋常地方,公主想去,自然可以,可是秋水別院不同於尋常——。”
“那也是徐暖朝所爲,榮原,你是越來越懂得與本公主做對了,你難道忘了嗎?若不是練雪尋,本公主何必受此大辱,污辱本公主就污辱上良國,你是上良國的子民,污辱上良國等於污辱你,你可有子民本份,忘了我國之本了嗎?”
榮原屈膝下跪。
“屬下萬萬不敢忘,一切聽從公主安排,屬下立刻準備人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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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雅頌,榮原一行纔剛離開將軍府,就有一道人影,朝七王府而去。
是司徒壽。
“我真不該意外她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暖朝輕嘆,“司徒大哥,你先走一步,到秋水別院把雪尋先帶到玉人閣,讓湘兒和小圓另擇路,回玉人閣,別與公主的人馬撞在一起。”
“我會帶兩個一起去,把她們三人一同帶回玉人閣,小姐不需要擔心。”
“那就好。”暖朝點頭,她知道他說到,就會做到,“司徒大哥,你們也要小心,別與公主碰上了,以免糾纏不清。”
“是。”
趕在前一步,司徒壽帶着張,原兩名護衛將雪尋,湘兒和小圓一同帶走,從小路返回玉人閣,湘兒和小圓雖與此事無關,但,難保公主帶的人中有認識她們的,進而逼迫。
耿雅頌帶着人,到秋水別院時,別院早就沒了客人。
“公主,真的沒有,自打王妃搬回王府之後,這裡一直沒有人來,只剩下我們這些僕婦護衛。”門衛試圖攔阻,奈何公主大人來勢洶洶,擋也擋不住,“本公主不信,你讓開,本公主只要進去找一找,若是沒有找到人,就信你的。”
“可是,這裡是七王爺的別院,王爺與王妃交代過,不能隨便讓人入內的。”
隨便?
這死奴才盡敢說她是隨便的人。
“本公主是堂堂公主,如今嫁給了戰雲戰將軍,本公主得到消息,將軍的小妾來了這裡,你若是再不讓,本公主就要上報官府,讓官府的人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