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仿若月下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卻令天下男子爲之癡迷。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不過如此。
任陽羽的一雙眼頓時被百里清如吸引了過去,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心內禁不住百味雜陳。這女子曾經是自己的未婚妻,可是如今卻已經嫁做了他人婦。且以前是個癡癡傻傻的呆子,現如今卻在他人的掌中呵護成了雍容華貴的牡丹,這怎能不叫他心中吃味。
百里雨熙見狀,頓時暗恨,她尖利的笑了一聲,道:“這不是三妹妹麼,既然來了,就快來坐吧。”
百里清如看了她一眼,又掃了屋內衆人一圈,嘻嘻笑道:“好熱鬧呀。咦,你是?”說着,又疑惑的看了眼任陽羽,自語道。
“三妹妹,你連他都不認識了麼?”百里雨熙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問道。讓這傻子過來,就是要她來做陪襯的,怎麼能讓她搶了風頭?哼!
百里清如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也不坐下,只回頭看着連翹,輕聲問道:“連翹,我應該認識他麼?”
連翹忙得小聲回道:“小姐,您忘了,這是您之前的未婚夫啊。唔,就是跟二小姐走的十分親近的那個。”她這話聲音不大,卻剛巧叫屋內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百里清如聞言,這才又打量了一眼任陽羽,直到他臉上帶了羞窘之色,這才收回了眼,喃喃道:“哦,是了,二姐姐喜歡他嘛。”
三小姐的未婚夫,二小姐搶了。這話裡明明白白的意思,叫柳桐頓時臉色一僵,卻又無法發作。她頓時轉移了話題,笑道:“三小姐既然來了,就快坐吧。”
百里清如這纔看了眼柳桐要自己坐下的位子,卻是屋裡的最下首。她未曾坐下,只擡眼笑道:“姨娘還未說讓我來,是所謂何事呢?”
她這話說的極爲清晰,卻叫柳桐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丫頭腦子果然是好了些了,卻不知會不會想起當年的事情……
她這邊思量着,卻沒發現,百里雨熙正喊來一個丫頭,悄聲吩咐着什麼。這一幕,一毫不差的落在了百里清如的眼內。
“你與任公子也算是舊識,今日前來一見也是好的。”柳桐心內驚懼,面上卻還是照舊的回答着百里清如的話。
百里清如這纔再次看了眼那對母子,也不顧那下首的位子,徑自坐了下來,這屋內想必待會要有好戲了。
方纔的話題被百里清如打斷,柳桐也存了幾分讓她難堪的意思,是以,笑了一笑,便繼續了剛纔的話題:“任夫人,您剛纔說的話,我倒是覺得很有道理,唔,不如這幾日我們去請了良辰吉日?”
任夫人聞言,雖然覺得百里清如在有些不妥,可看着百里清如這一副懵懂癡傻的模樣,又有些慶幸。好在她的兒子跟這個傻丫頭解除婚約了,不然,娶一個傻女子回去,不是丟任家的臉麼!
念着,她又笑道:“也好,到底這兩個孩子情投意合,咱們早些辦了,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吶。”
正說着,便見丫頭端了托盤上來,道:“三小姐請用茶。”
百里清如點了頭,伸手端了茶,
頓時微微的皺了皺眉。這茶是燙的!
一旁的百里雨熙頓時露了一抹看好戲的神情,她剛纔吩咐丫頭送了茶來,用的乃是滾燙的茶水,爲的就是要看百里清如出醜!
可是,百里雨熙預料之中的茶杯摔碎聲響並未出現,她疑惑的看着百里清如接過茶水,甚至還衝着看向她的任陽羽露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引得任陽羽越發的癡迷了起來。
百里雨熙頓時恨恨的盯着那小丫頭,這丫頭竟敢不聽她的命令!
可是,她剛憤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身上有些癢。剛開始這癢還能忍受,可是,隨着這癢意越來越濃,百里雨熙再也忍不住,趁着衆人都未曾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偷偷的撓了一下。
尖利的指甲劃過手臂之上,帶來的快感讓她頓時舒服的有些嘆氣。然而,這口氣方出了,下一波的癢意又讓百里雨熙越發的難受了起來。
任夫人一面說,一面歡喜的看向未來的兒媳婦,卻霎時愣怔住了。
只見面前的姑娘正歪歪的坐在位子上,一雙手在身上胡亂的撓着,原本如玉的臉上,此刻已經被撓出了四五道紅痕,顯得格外的嚇人。
“這是怎麼了?!”任夫人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百里雨熙。她現在這副模樣,哪裡還像是大家閨秀?
柳桐頓時站了起來,匆匆的走到了百里雨熙的面前,一把攬過她,問道:“熙兒,你這是怎麼了?”
百里雨熙此時已經失了神智,一雙手不停的在身上胡亂的撓着,嘴裡還喃喃道:“娘,癢,癢……”
柳桐哪裡還顧得上有外人在,忙得大喊:“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請醫正,快去!”
“喲,這屋子裡可是夠熱鬧的呀。咦,二姐姐這是怎麼了?”門外走進來一個身形嬌小的丫頭,看模樣不過十幾歲,一張圓圓的娃娃臉顯得分外的可人,此時正帶着滿眼的笑意走進來,只是,那眸子裡怎麼看都帶着戲謔的笑。來人正是四小姐,百里雨落。
柳桐聞言,頓時擡眼看向百里雨落,冷聲道:“小蹄子,你來湊什麼熱鬧?給我出去!”
百里雨落一臉無辜的看着簡直慘不忍睹的百里雨熙,微微一笑道:“姨娘,你急什麼?我不過是關心下姐姐,難道也有錯麼?”
“關心?你會有好心?你跟你那娘一樣,都是沒心肝的!”柳桐哼了一聲,又忙着安撫自己的心肝女兒。
任夫人早看不下去,現在看着柳桐這副模樣,再看了眼在座位上端坐的百里清如,又暗自感嘆,果然是妾,上不得檯面。
念着,她扯了任陽羽,開口道:“既然二小姐病了,那二夫人就好好的給小姐治病吧。我先帶着犬子走了。”
說完,轉身便要走出去。
柳桐聞言,忙得喊住任夫人,問道:“任夫人,咱們方纔討論的事情……”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任夫人打斷。
“二夫人,治病是要緊的,至於其他的,等二小姐好了之後,咱們再從長計議吧。”
這話說出口,任夫人頓時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而任陽羽也只是
腳步頓了頓,那眸子卻是看向百里清如的,至於百里雨熙,他則是連一眼都吝嗇於給。
百里清如安穩的坐在位子上,心內冷笑一聲,摸着已經冷卻了的茶水,低頭抿了一口。唔,上好的雨後龍井,的確不錯。
這茶自然是燙的,只是,百里清如暗自以內力隔絕了溫度,又微不可查的朝着百里雨熙的身上一彈,便在她身上下了癢粉。這纔有了這之後的一幕。那任夫人不是覺得她天生癡傻不配進他們家的大門麼,那她就給任夫人一個合格的好媳婦。
百里雨落看熱鬧一般的走到百里清如身邊,嘻嘻笑道:“三姐姐也在這裡呢,不愧是靖王妃呢,如此雍容的氣度,誰又能做的出來。”說着,又看向一旁的百里雨熙,雖然未再說話,卻是帶了幾分的嘲弄。
柳桐本就在氣頭上,見了百里雨落這副模樣,頓時恨聲道:“好你個賤蹄子,還不給我滾!在這裡做什麼!”
“二姐好大的脾氣啊,只是,我的女兒,何時輪得到你來教訓了?”有小丫頭扶着一名頗有風韻的女人走了進來,她不過三十左右,眉目之間隱隱的帶着風情,雖怒猶動人。
柳桐冷笑一聲:“是輪不到我來教訓,不過,我的女兒也輪不到其他人嘲弄!”
“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二姐自己做的好榜樣,怪不得教養不好自己的女兒。現在,還有臉來教訓別人,我若是你,出了今兒這樣的事情,早找個地縫鑽起來了!”三夫人絲毫不客氣,針鋒相對的看向面前的柳桐。
她早就看柳桐不順眼了,這個女人不過是個下人爬牀的,仗着自己生了將軍府的唯一一個兒子,便自覺在這府內的地位高了幾分。平日裡,她懶得與這個女人計較,覺得丟自己的身份,卻不想,她倒是越發的猖狂了起來。
聽了這話,柳桐頓時柳眉倒豎,瞪着三夫人,寒聲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敢來教訓我,我可是這府上的二夫人!”
“喲,二姐,我尊稱你一聲姐,你便真的當自己是主子了?說白了,大家都是妾,你不過比我早進門幾年,若論起來家室,你不過是一個下人爬牀的,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女兒?”說着,她又頓了頓也不顧柳桐發青的臉色,繼續道:“說起來,這府內唯一可以稱得上尊貴的,也就面前這一位。”
百里清如正在喝茶,不妨便被三夫人指向了自己。她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頓,繼續飲了口茶,恍若未聞的低下了頭。
三夫人則指了指百里清如,見後者很是淡定,又轉而看向柳桐,道:“母親不但是皇帝的表妹,是尊貴的含玉郡主,還是這府裡的正室,便是死了,將軍夫人也只有她慕容兮一人。現在閨女又貴爲靖王妃,若是論起來尊貴,又有誰可以比得上她?”
百里清如原本平靜的心頓時跳了一跳,若是她剛纔沒聽錯的話,三夫人說她的孃親叫,慕容兮?來到這個世上之後,每個人提起她的母親,都帶着幾分的隱晦,是以,她連母親的名字都未曾知曉。昨夜做了那個夢之後,她還在苦苦思忖,這慕容兮是誰,可是今兒個,便聽到三夫人說,這慕容兮竟然是她的孃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