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老小孩,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不鬧了,我跟你說點正經事,其實這事兒也不是我的事兒,是我一個哥們的,我們倆是發小,一起進的部隊,當然他在哪個支部隊我就不說了,只是他進部隊是帶着目的來的,他之前是個通緝犯...”我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換了個身份說了出來...
等我說完以後,徐叔悶着頭半天沒吭聲,手指夾着香菸像是在思索我說的是真是假,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叔,這事兒聽起來好像有點匪夷所思,但確實是真的,你有啥建議沒?”
“其實這種事情並不罕見,我以前也聽說過,在地方上犯了錯誤,然後託關係送進部隊裡避罪,甚至有的還立功或者晉升,我個人一直都覺得街頭胡混的孩子其實比一些嬌生慣養的花骨頭更適合成爲軍人,因爲他們有熱血,知進退...”徐叔微微咧嘴笑了笑。
“我親叔啊,你個人覺得有個屁用...我的問題是,接下來我那個兄弟應該怎麼辦?是識時務者當個俊傑的在部隊裡混出個人樣,接受那個大家族公子的調遣呢,還是找機會當個逃兵,或者別的怎麼樣...”我愁眉苦臉的問道徐叔。
“其實你本心裡早就做出了選擇不是麼?只是自己還不敢肯定對吧?你想要活的尿性,想要出人頭地,只是自己不知道應該從哪做起,對不對?”徐叔白了我一眼。
“算是吧...呸,我怎麼知道我朋友怎麼想的,叔你不厚道啊,套我話...”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知不覺就露餡了。
“也不知道你這個通緝犯舉報的話能換多少錢。”徐叔哈哈咧嘴一笑,拍了拍我肩膀道:“軍隊是個神奇的地方,在這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要相信會有奇蹟。”
“奇蹟個屁,我只希望後天的考覈能夠順利通過,分到一個牛逼點的連隊,然後看看那位世家公子怎麼安排我,趕快完成任務,然後還繼續回去混我的社會...”我抓了抓腦皮說着真心話。
“出息樣子吧,79年打越戰的時候,我看到過很多跟你歲數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都當了連長,很多能力出衆的孩子甚至當上營長、副團!你小子卻在犯愁一個不痛不癢的考覈,沒出息!”徐叔擰了我腦門一下,沒有任何鄙視或者諷刺,完全就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關懷。
“對了,徐叔!你兒子肯定牛逼吧?要不讓你兒子幫我找找關係,
分個牛逼點的連隊?咱這關係也不是外人...嘿嘿!”我搓了搓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這纔是你小子的真實目的!滾滾滾,老子沒兒子!”徐叔笑罵道我。
“沒兒子?難不成你女婿牛逼?”我誇張的長大嘴巴。
“一天少想點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多學點本事,哪怕以後退伍回去混社會,都能多砍幾個人,還買啥東西不買,不買我回去睡覺了。”徐叔問道我。
“叔...你差不多快五十了吧?按年齡應該喊你伯伯,不過我還是覺得叫叔親切點,上歲數了...以後多注意點身體,少抽點菸,你這歲數跟小夥子拼不了,雖然不知道您在部隊具體是幹啥的,不過說真的這段時間特別的感謝你,如果我分到附近的連隊,咱倆的約定不變,以後我每天吃完晚飯都過來陪您嘮嗑,如果分到別的連...”我深吸一口氣,有些不捨道:“我爭取有時間就過來找您。”
徐叔怔了一怔,有些木然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好半天擠出個笑臉道:“你小子,又開始跟我玩套路了,現在是打感情牌是吧?”
“這都讓你給看出來了,嘿嘿...”我狂點兩下腦袋,特別煩離別這種氛圍,每次就讓人心裡格外的難受。
“好好考,部隊是個充滿奇蹟的地方!加油!”徐叔拍了拍我肩膀,一臉慈愛的微笑:“剛纔不是說過交換一個秘密麼?其實我無兒無女,兒子在越戰的時候不幸被流彈擊中陣亡了,我其實是...”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不遠處射過來兩道手電筒的燈光,還有人疾步往這邊跑的聲音“誰?幹什麼的?”
看架勢應該是部隊裡的糾察,我嚇了一哆嗦,趕忙站起來就往牆頭爬,翻過牆以後,我朝着徐叔道:“叔,我走了!你自己注意身體,有時間我肯定回來看你,少抽菸哈...”
“真瘠薄夠點背的...”翻過院牆,我不敢有任何停留,直接躥回宿舍,一邊跑一邊小聲咒罵,答應給劉麻子他們買的東西還沒買,零食啥的還好說,問題是不抽菸,晚上真睡不着。
回到宿舍,哥幾個正眼巴巴的望着我,看我兩手空空,白小軒撇了撇眉毛“真不靠譜!”就從牀管裡捏出來半截菸頭點燃,大口嘬了兩下。
“差點讓糾察隊的抓到!”我歉意的跟大家解釋,劉麻
子和趙傑都擺手說沒事,白小軒冷哼一句:“屁事也幹不了!真希望趕快結束新兵期,我可真不想再跟你這個倒黴蛋呆在一起了!”說着話他從牀管裡又捏出來半截煙丟給我,冷冰冰道:“別弄髒寢室啊,我可不想快結束了又被你連累!”
“謝咯,老白!”我如飢似渴的掐着半截煙大口抽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被三號從牀上拖了起來,外面黑洞洞的,起牀號都還沒吹,我估摸應該不超過四點...
“班長,這是要幹啥啊?”我有些埋怨的問道,現在我們之間越發的熟悉,我跟三號說話也變得別過去隨便了很多。
“五公里負重越野的摸底測試,走吧!”三號催促我們穿衣服,換好作戰服後,我們就跟着三號坐上了一輛迷彩的吉普車裡,差不多三個月沒看到過外面的太陽,坐在車裡我多少還是有點小興奮。
結果吉普車剛開到大門口,三號就拿出來幾個眼罩丟給我們“自己戴上!”,雖然很不情願,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套上了。
顛簸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吉普車緩緩停下,三號讓我們脫眼罩下車,又指了指後備箱道:“我在路的頂頭等你們,二十分鐘看不到你們人,就不用回去了,哪來的還回哪去吧!”
這是一條蜿蜒的鄉間小道,可能剛下過雨的緣故,地上溼漉漉的,格外的泥濘,後備箱裡則是我們平常訓練的用的56式衝鋒槍和一些彈藥、防毒面具、水壺挎包和乾糧袋等,估摸得有二十多公斤。
“二十分鐘?平常在訓練場作訓都得二十五分鐘,這種路面起碼半小時吧?”劉麻子小心翼翼的問道,說實話這要求確實太苛刻了,算上身上的作戰服和這堆裝備,起碼能有五十斤,揹着五十斤的重物二十分鐘跑完五公里,屬實有點難爲人。
“行軍作戰的時候,敵人會給你準備一條平坦的跑道麼?少廢話...二十分鐘到達不了的,就不用回去了,馬上換裝!”三號嚴厲的吼道。
望着吉普車“突突”開走,我們哥仨相視苦笑兩下,“啊!啊!”吼叫兩聲,就開始拔腿衝刺,我們吼叫的時候,白小軒已經跑出去二三十米遠。
所謂體能訓練就是激發人體的極限,這點在三個月的訓練期裡我不止一次感受過,一邊扛着槍一邊快速往前跑,我心裡不住的給自己加油鼓勁兒“沒問題的,我一定可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