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東西就像是一粒堅強,自帶養分的種子,一旦在心裡發了芽,纔不管你有沒有水和陽光,依舊會發瘋似的滋長。它之所以會成爲永恆的話題,或許就因爲它的變幻莫測。有人說,愛情是兩人的事,需要你情我願,才能白頭偕老;可又有人說,愛情可以是一個人事,我愛你與你無關。
其實,愛情是一種本能。當你認爲它是名詞是,那就是兩人互相釋放本能的時光;當你認爲它是動詞時,就是簡單的情緒,獨自面對和抵抗的時光。
此時陳思思的愛情,就是動詞階段。當然她不會文藝到,“我愛你,與你無關”的層次,只能到“我愛你,你他媽的怎麼還不愛我”的疑問當中。
她自認爲對郭正的心思,已經表現的很明是明白了。可是郭正卻始終像一個榆木腦袋一樣,沒有迴應自己。難道還要她脫掉衣服,投懷送抱嗎?難道他喜歡男人?有時他會這樣忿忿不平的胡思亂想。
可想來想去,她都沒有想,難道他有喜歡的人了?或許這說明了她的自信。她認爲,郭正本就該屬於自己。大學時,她一直和郭正出雙入對,自己也不曾看見他有其他親密的女性朋友。所以他們的關係自然就被潛移默化成男女朋友,至少陳思思和他們的朋友們都這麼認爲。每次同學聚會,她都會被人調侃,“你男朋友郭正呢?”、“你看,管管你男友,又喝醉了”之類的話。而郭正也沒有被這樣調侃。
當快要畢業的時候,陳思思以爲他們會修成正果,可這時郭正卻回了國。爲此,她難過了一個星期。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郭正根本就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在頹靡和咒罵的日子中,她也曾豪言壯語,“我還就不信找不到比郭正好的人?”
但是每當閉上眼都是郭正的臉和笑容時,她還是決定回國。她想,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那至少要聽見當面的拒絕,這樣自己的心也會死的快些。當然她心中還是擁有自己的“小確幸”。
就像人們說的,夢想是一定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於是,她爲了這個夢想,費盡心思,不惜撒謊和毀掉名譽和郭正同居了,如此大的犧牲,收穫卻相當於零。她不相信郭正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想法,“真的要我跪下來求愛?”,有時她氣不過,也想着把郭正灌醉,先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可雖然受的是西方教育,但骨子裡卻流淌着東方的血液,自然是下不了手。
所以,她最近開始獻殷勤模式,學着煮菜,抓住她的胃。雖然中間鬧出了不大不小的意外,但還是阻擋不了她追逐“夢想”的心。在幾番嘗試,被油燙了無數次手後,她終於學會了做菜。雖然只是簡單幾道,還都與蛋有關。西紅柿炒蛋,蛋花湯,煎蛋,蛋炒飯。
雖然幾次郭正都糾正她,“從嚴格意義上講,蛋炒飯不算菜。”
可她卻始終不承認,“誰說不算,有油,有鹽,有配料,符合菜的一切特性,當然算一道菜。”
郭正在受到這樣的對菜的定義,“漲了姿勢”後,也就不再糾正。因爲他知道自己錯了,他不應該從嚴格意義出發,要是按這樣的標準,這些菜都不是正常菜。由此可見那味道肯定不一般。
今晚,陳思思在炒了幾天的蛋後,決定改變菜譜。她想着應該有所進步了,炒一個相對高級的菜。她翻了基本菜譜後,經過綜合考慮,決定炒青椒肉絲。
果然高級許多。
當郭正回到家裡時,陳思思剛好將菜吵完。她笑着對郭正說,“回來了呀,快吃過來吃飯,我今天炒了一個新菜。”她滿臉成就感。
郭正走到餐桌前,看着菜碟裡不知名的菜餚,“不錯喲,你都會做宮保雞丁了?”他按照自己的思維極不走心的誇獎。其實他也沒有看出這是什麼菜,因爲光從菜的品相推斷真的有難度。
陳思思聽見“宮保雞丁”,心涼了半截,“這明明就是青椒肉絲,你有沒有文化的?”
“青椒肉絲?”郭正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誇一下,誰知還誇錯了,不免覺得尷尬,“這哪裡像肉絲了,明明是肉丁。”
原來是陳思思第一次切肉,根本就不會,以至於怎麼方便怎麼來。聽到如此評價,她也知趣的沒有再爭辯下去,“好吧好吧,那就算是青椒肉丁。”
她急忙讓郭正坐下,給他遞過筷子,“你不要看這菜不好看,但是味道絕對正。我可是按照五星級廚師.....出的書做的。”本來她要說是五星級的標準,想想還是算了。
自從陳思思迷上了做菜,郭正就忍受着“吃還是不吃”,“該用怎麼形容詞呢”這樣的抉擇。要知道,她前兩次炒的菜,不是把鹽和糖弄混,就是鹽放太多可以把人齁死。不過,他似乎已經漸漸習慣了。他拿起筷子,裝作很自然,可心裡卻是相當糾結,有隨時都會被毒死的擔心。
“嗯~,不錯。”他一邊慢慢的嚼,一邊咬着牙根說。
陳思思笑容滿面,“我就說嘛,我的手藝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她自己也夾了一塊,本來開心的表情,一入口就變得呆滯了,“郭哥,這肉是不是沒有熟呀?”雖然她不會做菜,但是對於美食她可不陌生。
郭正心裡想,你還知道肉沒熟。不過這只是想想,不能說出來打擊她,“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沒事。就當是吃牛肉了,七分熟就好了。”說出這番話後,郭正都佩服自己,完全有當知心哥哥的潛質。
陳思思點點,“說的沒錯,我也覺得可以吃。中西結合嘛。”這要是在餐廳吃飯,他一定會投訴加舉報,可是這是自己做的,她當然不是一般的寬容,只要是吃不死人,那就算成功。
然後她把整盤菜推到郭正面前,“既然你喜歡吃,那可一定要吃光哦,這可是我特意爲你研製。”陳思思充滿成就,笑的開心。
郭正看着她的笑容,想到這菜的味道,心想他是不是在裝傻,故意整自己。他把菜推到一邊,“思思,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在外面吃了。這次就當做實驗吧。”
“不行,這可是我的心血,怎麼可以浪費。你是不是嫌難吃?”陳思思當場拒絕,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表情也變得嚴肅。
聽到這話,郭正早就在心裡點了一萬次頭了,而且還是特別鄭重的那種,可惜她看不到。郭正可不敢實話實說,他還記得第一次說沒有經驗說了難吃,陳思思當場就哭了,並委屈的說着自己有多辛苦,可換來的是他沒良心的嫌棄。他是最看不見女孩哭的,手慢腳亂的安慰,可是她就像決了堤一樣,根本不見成效,最後還是郭正老老實實把菜吃完纔算完事。所以現在他只要違心地說,“絕對沒有,我實在吃不下了。”
陳思思也難道的顯出善解人意,“那我陪你一起吃。本來想把好東西留給你一個人的呢。”她感覺一股聖母般的光環圍繞着自己。
最後,郭正還是逃脫不了宿命,和陳思思一起將這盤怪異的”美味”吃下,並且表情一定要是享受的樣子。他此刻對“人生就是一齣戲”這樣的話,表示無比的贊同。
而此刻的陳思思卻擁有比他完全相反的想法。她滿意的看着郭正吃着自己辛苦準備的菜餚,心中有說不出的自豪。她竟有一種原來當家庭主婦,也是一種幸福。能夠照顧心愛的男人,爲了獻上一日三餐,平凡又偉大。
“你明天就不要吃午餐了,我明天學着做便當,給你帶到公司去。”陳思思頓時有了興頭。
郭正聽到這話,嚇得差點嗆到自己,”什麼?你要來公司?”
“對呀,你總吃快餐都身體不好。”陳思思說不出的體貼。
“還是不要了吧,公司那麼遠,做便當又那麼辛苦,你還是好好在家休息。每天一頓晚餐,我已經很開心了。”郭正儘可能的推辭,他可不想看見溫馨和陳思思兩人撞見。
“你爲什麼總是不想我去你公司?”陳思思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了,但是郭正總會找各種理由拒絕,她也搞不懂爲什麼,“我不會耽誤你工作的,送了便當我就走。”
“我哪不想你去公司。”郭正否認,“我是怕你累着。”
“我不累”陳思思斬釘截鐵的回答。“你在公司是不是有我不能見到的勾當?難道你經常對女職員潛規則?”她出於女人的直覺。
“怎麼可能?你想什麼呢。”郭正極力否認。
”那就好,你沒有理由拒絕我。明天公司我去定了,不要是還找理由,我就告訴我爸爸,你在公司做不好的事。”陳思思單方面給予肯定,“放心,明天的便當肯定非常好吃。”
真的到了明天,郭正那還會有心思吃便當,只要一想到溫馨的表情,自己就覺得大難臨頭了。他知道這次是攔不住了,竟然把她爸爸這公司的大股東擡了出來。此時,他只希望李惠兒和林澤佳的計劃順利的進行,並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