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柳欣欣絞着手,一副糾結的樣子,“總之,如果雪雪說錯了什麼,得罪了姐姐,我在這裡爲雪雪賠罪,還請姐姐不要見怪。”說完,還很正式的行了個禮。
“唔……你的意思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柳蕭蕭全然不在意她的演繹,繼續說着自己認定卻會說不定會被讓人唾罵的真實。
至少,現在就被人唾罵了。
眼看柳欣欣親衛隊又要上場了,柳蕭蕭有些不耐煩。
她放開軒轅清宇,抓了抓頭,這是她特別煩躁時纔會做的事情。
她這是在發什麼瘋?竟然和這些蠢貨廢話這麼多。……好吧,雖然她也很享受這種在言語上折磨人的方式,比起動手,這更讓人愉快。
但是,有些人不是犯賤麼?不狠狠揍他一頓,他就不會知道,手不僅僅可以用來吃飯、寫字,還可以用來走人的。
一直沉默的軒轅清宇看着柳蕭蕭,之前與她相貼的手臂,漸漸流失了她的溫度,剩下的只有自己的體溫,溫暖而寒冷。
她抓着頭,眼裡閃過煩躁和不耐。她又怎麼了?軒轅清宇不懂,或者說,從第一次見面就不懂這個女人。奇奇怪怪、前刻還與你把酒言歡,後一刻說不定會就將刀架在你脖子上的善變、卻無時無刻不吸引着他眼光的女人。
“小姐……小姐——”
柳蕭蕭又揉了揉頭,爲什麼在她煩躁的時候,流星這個最會火上澆油,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出現了呢?
流星臉上還帶着汗——其實那是她抹上去的水,喘着大氣,臉頰緋紅——剛纔憋的,一臉擔心——根據經驗,小姐估計要發怒了,滿是焦急——爲了避免池魚之殃所以要先討好——的看着她。
“小姐,彈弓、彈弓我找來了。”她將舊得可以直接當柴燒了的彈弓遞給柳蕭蕭,還附贈了一個燦爛得連太陽都羞愧的笑容。
柳蕭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嘆氣道:“‘鳥’都跑了,還打什麼彈弓。”
“阿——不是吧!”流星這次是真的急了,她的烤鳥阿!
“算了,別在這裡得瑟了。我們該回去了。”
“哎,這就回了麼?”流星十分不解,自然原因不止柳蕭蕭開始煩躁了這一個。“不去看看將軍和姑姑麼?”
柳蕭蕭愣了下,又扶着額。呃……傷不起了,她竟然將這倆位大人物給忘記了。最近到底是怎麼弄的?
“好吧,先去吧。”
柳蕭蕭這幅苦惱的樣子,被解讀爲樂不思蜀,連那麼疼愛自己的爹爹和姑姑都忘記了,看來在御王府的日子還真是愜意。
“姐姐,你這就走了嗎?”
柳蕭蕭看着柳欣欣,“不然,你要留我下來吃飯嗎?”稍頓,“你確定我留下來你們吃得下去?”
柳欣欣目光一閃,隨即又笑靨如花,“姐姐怎麼說話呢,不要這樣糟蹋自己。”說完,接過身後人遞來的一杯酒,“姐姐,如果妹妹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妹妹過意不去。這杯酒,是妹妹和你請罪的謝罪酒。”
柳蕭蕭看了看拿杯清澈見底的酒水,接過了酒杯。
柳欣欣看着柳蕭蕭借過酒,然後慢慢的送到脣邊。眼中閃過的得逞的笑意和報復的快感。
喝吧,喝吧,喝吧……她在心頭不停地默唸。
喝下去了,你就完了!
你的存在將我踩在腳下一輩子,所以你必須換給我!而且,我比你配,比你配當柳府小姐,更比你配當御王妃!!!
柳欣欣的笑容慢慢浮現出幾分瘋狂,就在她看到柳蕭蕭掩着嘴,將酒喝下去後,只留了一空酒杯後,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呢?”柳蕭蕭貌似不解道。
柳欣欣十分無辜道:“姐姐,難不成我連笑一笑,都不被允許了麼?姐姐,你未免太過霸道了一些。”
柳蕭蕭沒有接她的話,只是把玩着酒杯,勾脣一笑,“你是在笑我將這杯酒喝了麼?”
柳欣欣一愣,心中閃過一個可能,但看着杯子,隨即有恃無恐,便大膽到:“是又如何?”
“嗯,的確不如何。”柳蕭蕭淡淡道:“不過,剛纔有一隻好心的‘鳥’告訴我,千萬不要喝這王府的酒,若是不想惹麻煩的話。”
柳欣欣聞言,臉色一瞬間慘白,“你……”
柳蕭蕭一鬆手,酒杯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讓柳欣欣的心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還好,今天穿的長袖衣衫,不然……”柳蕭蕭露出可惜的表情,“可惜這衣服,從此以後怕是再也穿不得了。”說完,輕輕的將衣袖撕了下來。
外人看來,她的手沒有半分力道,可是,卻就那麼輕易的將雲錦織成的布料撕破。這,這怎麼可能?!
“知道麼,我本不想讓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你難堪的。畢竟,不論你柳欣欣是個什麼樣的人,都是柳府的‘二小姐’。不做了什麼醜事,丟人的還是將軍府。”不想,纔怪。她柳蕭蕭會在意這些?又這麼好心爲自己一心要惡整的人好?別說這麼多人,哪怕周圍人再多一千倍,她也不會有絲毫心慈手軟。
柳欣欣強裝鎮定,可慘白的臉色卻泄露了真實。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爲什麼她會看出來?爲什麼?
“你、你、你在說什麼?”她勉強扯了扯嘴角,“你不要含血噴人,隨意污衊人。”
柳蕭蕭冷笑,“含血噴人?污衊?……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你,柳家二小姐,你還不夠這個資格。”稍頓,“若是我想這麼做的話,你……恐怕已經成了花肥。你信麼?”
“你……你敢!”
“有什麼敢與不敢的?”柳蕭蕭緩步朝柳欣欣走了過去,“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只是,你柳欣欣太噁心了,讓我連耍心計的資格都沒有。呵……你得相信我,好歹我也是你‘姐姐’,絕對不會欺騙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是要你死,你一定會死得悄無聲息,誰也察覺不到任何線索,更不會懷疑在我身上。”
被柳蕭蕭的眼神和周身的寒氣威懾,柳欣欣身形踉蹌,撞在了桌上。她慘白着臉,雙手撐在桌面上,“你,你若是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伯伯,伯伯也……”
“阿!”
“阿——”
尖叫橫溢,符合着桌子倒塌和碗碟摔地的聲音。
沒有幾個人看清楚柳蕭蕭做了什麼,但每個人都看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景。
柳欣欣被柳蕭蕭掐着脖子,壓在桌上。桌子因爲承受不住力道,竟然從中斷開,好像是誰用刀劈開似的。
“柳欣欣,第一次是設計抓姦,第二次是送衣服附帶迷情香,這一次是什麼?雖然我知道酒有問題,卻不知道有什麼問題。那麼,我親愛的妹妹,能給你姐姐我說明一下,這一回,你是打算讓我喝什麼亂性的東西破壞名節,從此被人千夫所指。還是準備給我喝什麼無色無毒的毒藥,然後暴斃而亡,從此柳府就你一個小姐獨大呢?”
“你,你……柳蕭蕭,你不要隨便污衊人!這麼多人喝了都沒事,你憑什麼說我給你下毒?證據?證據呢!”
柳蕭蕭突然笑了,她空閒的一隻手挽起她的一束髮絲,就在柳欣欣驚恐她要做什麼時,她突然一拉。柳欣欣痛得尖叫起來。
“阿。。。。。。”
“你柳欣欣還沒蠢到敢在我面前下毒,這一點我很滿意。但是,那一隻‘鳥’告訴我,這種毒是配合着引子來的。”柳蕭蕭揪着她的頭髮,迫使她看向花園的一隅,“就這個花園的佈局,那盆芍藥顯眼是畫蛇添足。唔……不要告訴我你不懂。縱使你不懂,花僕也懂。若是花僕也不懂的話,正好,流星以前就是養花的,她會告訴你,這裡適不適合芍藥。”
流星此刻蹲在地上,手裡噴着酒杯,正在聞着。
聽到柳蕭蕭的話,她側過頭來,燦爛一笑道:“小姐,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水月’呢。單獨飲用可以女養顏男壯體,如果配合着芍藥花香的話……”流星頓住了,掃視周圍一圈,突然很惡意的笑了起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就會產生幻覺,如果在一天之內不解除,一輩子都會生活在幻覺裡。自己本人,從中毒後到死亡,都不會有任何異樣,察覺不了。”
柳蕭蕭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提起柳欣欣的腦袋,拍拍她的頭,讚賞道:“這毒不錯。雖然被識破了,但是有能將毒分開下,而且比上一次下迷情香時手法要隱蔽許多,加上有這麼多笨蛋蠢貨陪葬,任由誰也懷疑不了。嗯嗯,真不錯,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