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個口號的,是……風白!
因爲事先答應了由他負責這些,她不會有任何意見。因此,被風白設下了這個不得不跳的局。還是沒辦法解開的死局。所以,柳蕭蕭只能減少去第一樓的次數。這個口號,實際在是……
太二了!
“起來吧。”柳蕭蕭啜了口茶,淡淡道:“今日是第六隊駐守?”
“是。今日輪到第六隊執勤。其餘八隊現在訓練場訓練。”
柳蕭蕭看着坐在對面的雪,再次開口說道:“要去看看?”
雪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嗯,我也想看看,你的組織是什麼樣的。”
“無鋒,帶路吧。”
無鋒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走在前方。
走進廚房,打在位於竈臺下方的暗門,一條往下通道出現在他們眼前。
“樓主,請。”
往下,塌下層層階梯,又走過黑黢黢的隧道,轉了幾個彎後,視線豁然開朗起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如小村落般的存在。寬敞的廣場,四周擺滿了訓練用的器具。而廣場前方,則是七棟吊腳木樓。附近還有幾畝田地,裡面栽種着時節瓜果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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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簡陋了一些,但重在環境清幽安靜,且十分安全。
廣場上分散着數百個人,左側的一些人在對打,一些人在器具旁單獨訓練,還有些人在做基本鍛鍊。右側的則在練劍、武刀、弄槍或者連續騎御、射箭。最邊緣的一些人還在念書寫字,彈琴作畫。而少數的女子,則在練舞,學習禮儀。
雪愣愣的看着,一雙美麗的眸子寫滿了疑惑。
若非他事先知道這裡是天下樓旗下的殺手組織一樓的話,他甚至會以爲這裡是哪家書院。左側的就算了,右側的很像,邊緣的像極了。
柳蕭蕭注意到他的疑惑不解,淡淡的笑了說:“所謂殺手,可不僅僅是有殺人的功夫就行了。爲了完成任務,潛伏和隱藏身份是必須。要做到這兩點,一些表面身份和符合身份的技能是必須的。”
“……真是不可思議。”雪輕輕的搖了搖頭,嘆息道。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柳蕭蕭道:“而且,以後他們就算不從事這一行了,也有足夠的本事謀生,不是很好麼?”
“……”雪默然,從事這一行的人,真的能夠說不幹就不幹了麼?他可是遇見很多爲了脫離組織而被追殺得窮途末路的人。
柳蕭蕭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殺手這個職業,雖然見不得光,但並沒有你所認爲的那樣骯髒不堪。就如同刺。他被譽爲天下第一下殺手,沒有鐮刀的死神。許多人懼怕他,可同樣也有許多人崇拜他。”
“崇拜?”一個只要錢什麼人都可以殺的人,值得崇拜?還是很多人崇拜?雪無法想象。
柳蕭蕭點頭,“當然。就譬如說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刺救回來的。外界傳言,刺只要錢什麼都會做。可實際上,他接下的單子,對象十之八九都是些人渣。就算有人買他殺好人,他也會用盡各種手段將他報下來,且不會破壞他的聲譽。”
雪怔愣,眼中閃過內疚。
“你不比覺得愧疚,最初我也是這麼認爲的。雖說,我也不是個好人,也做過不少類似的事,深知自己沒有資格鄙視他,看不起他。但……呵呵,反正就是不喜歡。雖然,我們彼此莫名其妙的格外瞭解彼此。但直到我從雪國回來,決定要組建自己的勢力時,刺將他們待到我面前。”
無鋒接過話,看着一處,繼續開口說道:“刺大人是我們的再生父母,若不是他的話,我們這裡大多數人都會落得一個餓死或者被那些有錢人欺凌而死的結局。如果沒他的話,我們更不可能遇到樓主,不可能過上如今平靜安寧的日子。”
柳蕭蕭不需要的一樓的殺手出去賺錢,所以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訓練訓練再訓練,雖然對於他們而言,唸書什麼的,比不吃不喝不休息的對打上好幾天還要痛苦、難以忍耐,可他們願意去做。最初,他們以極高的任務數量和完成率揚名江湖,只是爲了打響招牌。之後,他們就很少接單子,若非必要否則他們連單子都不需要接。因爲,他們必須得告訴外人,一樓還存在着。
在遇上柳蕭蕭之前,刺雖然會隔段時間給他們送錢來,但其他的完全不管。而他們的心性大多不好,時時刻刻擔心會不會被刺拋棄不管,又對未來茫然,羨慕那些有爹有孃的孩子……因此,四年前他們被帶到柳蕭蕭面前時,真的是一個比一個讓人失望。
而他們還不知天高地厚,看不起是個女人的樓主,認爲刺是覺得他們麻煩累贅,纔將他們丟給她,或者說,是賣……但即便如此,他們也無法反抗。因爲,他們離開後,完全不知道自己改怎麼面對生活和未來。被餓了無數次的他們,雖然不怕死,卻害怕極了“餓”這種感覺。
後來,柳蕭蕭出手,狠狠的教訓了他們一頓。她一個纖弱女子,卻讓他們數百號人無法反抗。只能猶如羔羊,被她宰殺。即便,那時候的他們和現在比起來,真的是雲泥之別,但那時候柳蕭蕭帶給他們的感覺,那種佇立雲端,睥睨蒼生的冷情卻有着毋庸置疑卻不能質疑的強大的神仙,讓他們連動彈一下都不敢。
歲月流逝,他們的生活、心性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實力也比以前強了好幾倍。他們這些原本註定孤苦一生的人,竟然也有一部分娶了妻,生了子。雖然,孩子一大,就得被送走,讓他們遠離這個本質還是黑暗的世界,只能偶爾見一面,但他們很知足了。如果還不知足,他們就真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而現在,他們越是幸福,就越是感謝刺,感謝他曾經讓他們活下去,感謝他將他們帶到樓主眼前,感謝……
雪越來越茫然。
柳蕭蕭也不懶得再解釋,向前走了幾步,就停在了廣場邊緣。
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注意上他們了,只不過因爲柳蕭蕭一貫要求,不論是什麼都不能影響訓練。如果有事需要宣佈,就站在廣場正前方的邊緣中央處。
而柳蕭蕭所站的,就是這個地方。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紛紛聚攏,看着柳蕭蕭的眼裡,充滿了欣喜。但目光在落到雪身上時,就帶上淡淡的戒備。雖然他們明白,樓主帶進來的人,不需要防備。可他們從心底,只信任柳蕭蕭和刺。即便是風翼、風隼、風月和風白,他們的信任都還保留一分。
柳蕭蕭對於他們的這種反應,表示很滿意。這是證明他們是屬於她和刺的力量。
等他們站好後,柳蕭蕭指着一旁的雪,介紹道:“他是雪王。”
簡簡單單四個字,就讓除了柳蕭蕭和雪二人外的所有人愣住了。
雪、雪、雪王?!不會是他們想的那個雪王吧?
“嗯,就是你們所知道的那個雪王。”像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柳蕭蕭眯着眼,笑得很不懷好意。
“嚯——”抽氣聲接二連三的傳來。
雪王,竟然是雪王!
他們在遇到柳蕭蕭前,都是江湖流浪客,自然知道許多江湖的傳聞。而這四年間,又學到了很多東西,知道很多他們從未聽過的傳聞。其中之一,就是雪王。
可是,雪王不是消失或者絕後了麼?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這個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的,除了一副外貌十分惹眼外,沒什麼特別之處的男子,竟然是隻要揮揮手就有大批人爲之效力的雪王?!
“你們是在質疑我的話麼?”柳蕭蕭不鹹不淡的道。她並沒有質問的意思,只不過這話落在衆人心中,卻都當成了她在生氣的表現。
“樓主息怒。”衆人齊聲道。
無鋒睨了一眼一臉平靜的柳蕭蕭,揖手垂首,恭敬道:“樓主,兄弟們並無質疑您的意思。只是,見到傳聞中的雪王,十分驚訝才做出如此舉動,還請樓主不要見怪。”
比起其他人,與他們相處時間稍稍長一些的無鋒,感觸更深。雪王的外貌和氣質雖然十分好,可是做出的反應卻十分的……額,幼稚。就像是一個單純不知世事的孩子,不論什麼都需要他人解釋說明,不論什麼都是從很大衆的方向看。就如同他之前對殺手的看法,以及那些疑問,像極了無知之人。讓他十分不爽,可他沒有表現出半分。不僅僅是因爲他是樓主柳蕭蕭帶來的人,更因爲他們已經習慣在外人面前隱藏心中真實。
可現在,柳蕭蕭卻告訴他們,這個人竟然是那個雪王,傳聞中只要他出手,連閻王都不敢在他手裡強人的神秘飄渺的雪王?這……這,若是別人說的話,他們斷然不信。可這話是柳蕭蕭說出的,即便是信了,但仍然難免錯愕。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最初我就教過你們,也親自證明過這句話是多麼的靠譜。看來,有必要要讓你們重複以前的學習了。”柳蕭蕭的話很柔和,表情音調也無不與“柔和”二字拉上關係。但卻讓衆人渾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