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警犬是追蹤的行家,然而,小白貓喵喵在追蹤上的天賦,遠超警犬。一次意外的雷劈,不但是牛奔得到了些神奇的好處,這隻小貓,也發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變化。
喵喵從牛奔的手上一躍而下,在侯軍的屍體周圍轉了兩圈,小鼻子嗅了嗅,似乎是在分辨周圍的氣味。
侯軍的屍體被丟棄在垃圾回收站內,異味、臭味讓人作嘔。
然而,喵喵卻成功地從中捕捉到了某些氣味,邁着小碎步,向着垃圾回收站的西南方向追蹤下去。牛奔跟紀馨豔隨在小白貓的身後,不緊不慢地跟着。
穿過一片待拆遷改造的舊城區,喵喵帶着牛奔和紀馨豔抵達了一處被廢棄的客運站。
“是這裡嗎?”
牛奔靠近小白貓,輕輕撫摸着這小傢伙的腦袋。
小白貓喵喵叫了兩聲,縱身一躍,沿着客運站的圍牆,小跑而上,站在了圍牆的牆頭,向着客運站內望去。
“紀姐姐,你是跟我一起進去,還是等我出來?”
牛奔面色有些嚴肅。喵喵的叫聲告訴他,客運站內很危險。
喵喵被雷擊後,對危險的感應十分敏銳,不知道是因爲雷擊造成了它的感應神經的異變,還是因爲它具備了某種影視劇、小說中才有的異能。總而言之,喵喵說危險,那麼,就一定是有危險存在。
“我跟你一起進去,哼,別小瞧我!”
紀馨豔見識了牛奔的手段後,雖然不得不承認牛奔很厲害。但是,她自認自己也不是弱者,毒刺的殺手,她又不是第一次接觸。暗殺偷襲,毒刺的殺手的確能威脅到她,但是反過來他們的角色互換,紀馨豔可不認爲自己不如毒刺的殺手。
“那,跟在我身後!”
牛奔先一步掠起,右腳在院牆上借力一次,成功地攀上院牆的牆頭,瞬間停留查看客運站內的情況後,牛奔跳下院牆,進入客運站的院子中。
紀馨豔咂砸小香舌,雙手攀着院牆的一處突起,借力使力,攀上牆頭,一躍而下,緊隨牛奔之後,向着客運站內的調度大樓跑去。
小白貓也跳下牆頭,跟着紀馨豔,向着大樓跑去。
“突、突……”
連續的槍聲響起,聲音被壓制得很低,顯然是在槍頭安裝了消音器。
隱藏在調度大樓內的殺手很快就發現了進入院子裡,向着調度大樓飛奔的牛奔和紀馨豔,看着兩人快速的移動,殺手們不需要有人下達命令,直接就向着兩人開火。
子彈從不同的角落射出,彈頭擊中水泥地面,濺起無數的水泥碎片,卻始終是慢了半拍,沒有碰到牛奔和紀馨豔分毫。
僅僅是片刻時間,牛奔和紀馨豔已經衝過客運站院落的開闊地帶,進入調度大樓。
客運站廢棄,調度大樓也跟着廢棄。許久沒有人打理的樓房內,充盈着一股濃重黴臭味道,地面上,遍佈着灰塵。
“看起來,他們另有別的進出方法!”
掃了一眼大堂內久無人跡的地面,再看看樓梯間的蜘蛛網,還有蜘蛛網上那些慘死的蒼蠅、飛蛾的殘屍,牛奔可以肯定,毒刺組織的殺手並不是從調度大樓的大門進入,而且,他們上樓,並不走樓梯。
“看那邊!”紀馨豔
忽然開口,擡手指着距離他們大約二十步遠的窗口。
窗戶所在之處,玻璃早已經被打碎,散碎的玻璃渣子灑滿地面。而在窗口的頂端位置,有着兩根直接連通三樓平臺的鋼索。在鋼索的另一端,三樓平臺處,掛着一部簡易的纜車架。也就是說,殺手們上樓的道具就是這部造型簡單的纜車。
“兩位,可否聊一聊!”
話語聲乍然響起,從三樓平臺處,一個戴着口罩墨鏡的男人單手抓着一根纜繩,從三樓跳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塵灰滿布的大堂。
灰塵揚起,幾乎遮蔽了這從樓上落下來的男人的身影。
片刻後,灰塵緩緩消散,戴着口罩的男人慢慢移動腳步,走到了牛奔和紀馨豔的面前。
“談什麼?”
牛奔看向對方,發現這一位還真是把自己藏得很嚴實。老大的口罩,連鼻子都遮住了。而那大大的墨鏡,不但遮住了眼睛、眉毛,連帶面頰,也被遮住了一半。口罩,墨鏡配合,這哥們就跟戴了一個完整的面具一樣。
“這一次,是我們毒刺的錯。我們願意終止這次的必殺任務,要如何才能平息二位的怒火,只要我們辦得到,絕無二話!”
口罩男倒是誠意十足。
牛奔和紀馨豔面面相覷,事情的轉變,也太神奇了點吧?
“紀姐姐,你怎麼看?”
牛奔看着紀馨豔,對於毒刺的瞭解,牛奔始終是不如紀馨豔的。
紀馨豔沉吟片刻,道:“毒刺的信譽,我還是信得過的。只是,我有個問題!你們所謂的終止這次的必殺任務,是永遠放棄,還是日後如果有人再出價,你們依舊會接下這個任務呢?我需要一個明確的答覆!”
口罩男咳嗽兩聲,聲音有些尷尬,道:“這個問題,我正好能給你一個肯定明確的答覆!關於牛奔的必殺任務,我們毒刺是永遠終止。而且,從此以後,不會再接任何跟牛奔有關的刺殺任務。”
“我可以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牛奔目光正視口罩男,這樣的答覆,這樣的轉變,簡直就是黑白易位,到底是什麼原因迫使毒刺這等兇猛的殺手組織做出這樣的改變。牛奔可不會認爲這是毒刺掌事人的良心發現!作爲殺手組織,只要能賺錢,就他們沒有不敢刺殺的人。
“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你答覆!”
口罩男一如牛奔預料,沒有給出答案。
牛奔呵呵一笑,道:“那麼,我也有一個問題,只要你們給我答案,那麼,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計較!”
“請講!”
“我要知道,是什麼人想買我的命,就這一個問題,告訴我答案,過往的一切,一筆勾銷。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牛奔的態度很堅決,對於一個想要殺自己的人,如果不能找出來並且幹掉,那麼就意味着自己的小命隨時都處於威脅之中。阿公說過,防患於未然,勝過任何手段的報復。
對此,牛奔是無比贊同的。
口罩男聽到牛奔的話,沉默了!
按照殺手行當的規矩,殺手的命可以丟,僱主的信息不能泄露。這是行業的潛規則,關乎到殺手的信譽。
“可否換一個問題?我可以保證,那位僱主
再也不會對你出手!”
“對不起,我不相信任何人的保證,我只相信我自己。既然有人想殺我,我便不會坐以待斃。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我們繼續爲敵!”
牛奔纔不管什麼殺手的信譽,他只在乎答案。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是,請你也答應我不再告訴其他人。而且,即便是你日後去報復對方,也不能以這次的事情爲藉口。如若不然,我的命在這裡,你儘可以隨時拿走!”
口罩男再度開口,有限度地答應了牛奔的提議。
“可以,只要那人不再來招惹我,我不會主動去找他的麻煩。反之,我會動手!”
殺人者,人恆殺之。
這個道理,從古至今,已成定律。
牛奔笑着開口,只要能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他就可以順藤摸瓜。牛奔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紀馨豔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是將嫌疑人鎖定了幾個人,只是無法確認詳細目標。這就意味着,這種事情,不可能只有這一次,以後,還可能發生。
“京城,蕭衍!”
口罩男開口,說出了買兇之人的身份。
“不可能!”紀馨豔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一定是搞錯了,怎麼可能是蕭衍?”
“紀小姐,這個問題,我沒有撒謊的必要。毒刺從不做栽贓嫁禍的事情,況且,這件事情是我跟蕭衍親自談妥的!”
口罩男尷尬地開口,自己談妥的生意,最終是自己出賣了僱主。
“爲什麼?”
紀馨豔瞪眼看着口罩男,想從對方嘴裡知道更多的訊息。可惜,這一次,口罩男拒絕回答,只是再次詢問,雙方之間的糾葛是不是真的一筆勾銷。
牛奔接過話,確認這次跟毒刺的糾葛,一筆勾銷。
“那麼,再見!”
面罩男面向牛奔和紀馨豔微微鞠躬,邁開腳步,走出了調度大樓,一直走出這廢棄的客運站,不曾回頭。
“紀姐姐,蕭衍是什麼人?”
牛奔輕輕開口,將紀馨豔從忙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紀馨豔看向牛奔,面帶慚愧之色。果然是她將牛奔牽扯進了這一場生死危局,而最讓紀馨豔慚愧的是,她猜錯了暗中出手的人。那第一個就被她排除的人,居然就是僱傭毒刺的人,這讓她越發覺得難以面對牛奔。
“紀姐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根本不用自責的嘛!”
牛奔很是善解人意。
紀馨豔深吸口氣,顫聲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居然識人不明。所幸你沒出什麼意外,若不然,我只怕要內疚一輩子。”
“紀姐姐,咱們還是說說蕭衍吧!”
牛奔還是惦記着這個想殺自己的傢伙。
“蕭衍,曾經是我的未婚夫。後來,我們解除了婚約,是我先提出來的。他沒有爲難我,並且說,一切都以我的幸福爲重。在我的心裡,他就像是我的哥哥!”
“很聰明的傢伙,放長線釣大魚啊!”
相比紀馨豔的感性感動,牛奔很理智,瞬間判斷出了蕭衍的真實目的。這個男人,是一個極聰明和自信的傢伙。他很清楚,對於紀馨豔死纏爛打,效果會很差。所以,他走了一條彎路,曲線救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