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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痕一直站一旁,聽着兩人對話,卻根本不清蘇岫意圖。
大小姐素來喜歡欺負自家小姐,看到自家小姐倒黴,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又豈能好心提醒?只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
呸呸呸,她家小姐纔不是雞呢!
綠痕如此想着,提醒道:“大小姐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小姐,您可千萬別聽她話,她心思歹毒着呢。”
“連你都看出來,你家小姐我是那麼笨人?”蘇影從旁邊小几上端起湯碗,又慢慢地抿了一口,笑道:“至於爲什麼……只怕她是春心萌動了吧。”
她可不管蘇岫春心安許哪個男人,只是她若是將主意打到她這邊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蘇岫自從被蘇影打發走後,倒是沒有什麼理由再找上門來。而蘇夫人這段時間被蘇林風禁了足,又一心放蘇鸞傷上,自然也沒時間來找蘇影麻煩。
如此,蘇影芙蓉院裡安心養病,沒有了夫人和蘇鸞蘇岫打擾,日子倒是過得舒暢了許多,也令她騰出時間紙上描繪着“吟姝”即將上市款式。
不過似乎這樣好日子持續不了多久,有些人,只要稍微能騰出手來,便開始想着算計別人了。
這日,蘇影綠痕服侍下剛剛起身,就聽外面傳來一道嘈雜聲音。
綠痕往外張望了下,有些好奇道:“這大清早,吵什麼呢?”
蘇影來不及問,見紅波急匆匆走了進來:“小姐,夫人帶着許多人院中坐着呢。”
蘇影眉頭微皺起,眼眸微眯起:“哦?這是爲了何事?”
“似乎是要爲小姐挑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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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波神色有些不滿,她們芙蓉院丫鬟哪個不是精心培養,哪是隨隨便便就可進來?
曾經那些芙蓉院院出幺蛾子,這些年裡被小姐變着法子給打發了,現夫人又來這一出?
蘇影那隻擱桌上手,潔白指尖桌面上輕彈,脣角勾起一絲譏笑。蘇夫人這是被她bi急上火了吧?
她站起身,擡腳往門外走去,一臉淡定無波:“既然夫人這樣有心,我們也去瞧瞧吧。”
“是。”綠痕和紅波緊隨其後。
待蘇影到了院中,見院中正整齊排着兩排丫頭,各個穿着乾淨衣裳,低垂着頭,一副乖巧樣子。
蘇夫人正坐前廳,早有下人利索奉上茶水。
蘇夫人見蘇影出來,放下茶杯,臉上扯出一絲笑容:“影兒,母親這陣子事情多了些,抽不出空來看你,現下身子可好些了?”
她一派溫柔樣子,彷彿真關心她,神色間挑不出半分錯處。
蘇影一副溫順乖巧模樣,恭恭敬敬地朝蘇夫人行了禮,低垂着眸子,怯懦道:“謝母親關心,已經好多了。”
蘇夫人看着蘇影這副模樣,心裡不由閃現一絲厭惡。這個蘇影,真是讓她越看越不舒服,恨不得立即抹去她所有痕跡。
但蘇夫人面上又充滿了擔憂和關切,一副慈母模樣。
所以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個個都是演戲高手呢。
只見蘇夫人拉住着蘇影手,拍着她手背:“看看你近又消瘦了不少,看着怪令人心疼。定是這院中丫鬟太少了,對你照顧不周。母親特意讓牙婆挑了些手腳利落丫頭來,你看着挑幾個乖巧懂事,身邊丫頭多些,也能輕鬆些。”
蘇影烏黑眼睛裡有一道冷意閃過,得讓人根本看不透,然而聲音卻充滿了感激,高興道:“還是母親想得周到,影兒謝過母親。”
她若是拒絕了,下次夫人指不定還會出其他幺蛾子來,還不如先順了她意。
蘇夫人臉上露出了頗爲滿意神色,擡手指了指外面站着一衆丫鬟:“去挑挑吧。”
蘇影淡淡一笑:“母親帶來人,自然全是好,綠痕紅波,你們上去挑挑吧。”
蘇影陪着蘇夫人落座,將任務交給了那兩個丫頭。
蘇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譏誚。
這可是你自己不好好挑,挑中了本夫人人,可別怨纔好。
蘇影笑看着蘇夫人:“母親喝茶。”
蘇夫人結果差,抿了一口,低頭角度掩飾住眼底那一閃而過譏諷。
卻說紅波和綠痕二人走到這兩排丫環面前。
“將手伸出來。”紅波面色冷然。
兩排二十餘個丫鬟,齊齊將雙手平伸。
紅波和綠痕對視一眼,心中瞭然,然後她們二人一人負責一排,開始了排查。
指甲裡有污漬,說明邋遢不愛乾淨,淘汰。
指甲過長,說明養尊處優,好逸惡勞,淘汰。
這一輪淘汰了幾乎一半人。
“我不服氣,爲什麼不選我!”其中一個落選丫頭不服氣地叫嚷。
綠痕橫了她一眼:“就憑你這一叫,就決計不可能會選你。”
那丫環聞言,咬着下脣,目光怒視着綠痕。
她眼角餘光瞥向蘇夫人方向,不過蘇夫人正端着香茗飲着,神色間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心思。
那丫頭無奈,只能接受現實。
還剩下十個人。
紅波掃視她們一眼,淡聲道:“都將頭擡起來。”
眼睛是心靈窗戶,心懷鬼胎者,目光閃爍,極容易被看出來。
這一輪,綠痕很識趣地站到一邊。紅波沉穩,看人比她懂多。
紅波慢慢踱步,一個個看過去,只看眼睛,發現這些丫頭們當中並不是每個都老老實實,其中有幾個眼神鬼祟。
紅波隨手點了幾下:“你,你,你,還有你,都站出來。”
這幾個被點出來丫環,有幾個面色不忿,卻無濟於事,只能認命。
紅波又根據氣質程度,先後淘汰了兩個人,於是場中現如今就只剩下四個人。
蘇夫人雖然依舊淡定地品茶,但神色間已經有些不悅了,只是蘇影當做沒看見罷了。
蘇夫人嘴角擠出一抹笑:“你這院子丫環素來就少,不如這四個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