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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青碧如今都已經是這個府內姨娘,不管她答應不答應。
蘇影以爲自己會無所謂,會灑脫。
事實上,她沒有這樣大度。
這一晚,蘇影失眠了。
蘇影躺牀上,有些睡不着,她翻來覆去地想着夜非白離對她好,對她寵,可她一想起青碧如今睡梅園,或許明天還要過來給自己請安,叫自己姐姐,她就覺得無比噁心!
蘇影腦海中想法很多,她翻來覆去,無論如何暗示自己都睡不着。
她索性也不睡了,起牀坐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清冷月光。
綠痕也睡不着,她聽到裡面動靜,也推門進來了。
她看到蘇影獨自坐窗前,忙拿了一件衣服披她身上:“王妃,這麼遲了您還不睡呢?”
“你不必擔心,王爺不會這麼容易變心。”
“您想啊,王爺多麼疼您寵您啊!之前那個紅葉根本就沒有比青碧遜色吧,還不是被王爺給送到佛堂裡去了。”
蘇影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綠痕又道:“王妃您有個病痛,王爺就着急得不得了呢,王妃是真疼愛你,怎麼會一下子變心呢?”
“再說了,之前青碧這個丫頭不是勾引過王爺麼,王爺也沒看上她啊!”綠痕提起青碧,就有些憤憤,“這個狐媚子,長着一副狐狸臉,就知道做這些不要臉勾當!還竟勾搭上了皇后娘娘,直接讓皇后娘娘搬了懿旨,簡直是豈有此理!”
“且讓她囂張幾日,等王爺回來,王爺一定會狠狠修理她。”
綠痕爲了哄蘇影高興,挑着青碧壞話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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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影只是笑了笑:“好了,夜深了,去睡吧。”
“那王妃也早點睡。”
“好。”蘇影躺牀上,一夜無眠。
這一晚,失眠得不止蘇影一個人。
青碧也失眠了,她實是太激動了。
她坐銅鏡前,仔細地端詳着自己臉,雪白麪孔上,長着一副精緻容顏。她打小就知道自己是個美人,打小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貴人命。
自從遇見劉貴妃之後,這種信念越發強烈。
如今,她是終於如願了。
梳妝檯前盒子是皇后先前命人送過來給她,樣樣首飾都十分精美。
青碧高興得不得了,拿了簪子一樣樣地放頭上比對着,果然是人長得好看,用什麼簪子都特別適合呢。
青碧睡得遲,早上很早就醒了。
昨日忙着搬屋子,立規矩,她還沒出來好好顯擺過,今日她可得出去好好走走。
青碧穿了一件顏色素雅長裙,上面繡着秀氣蘭花。衣服面料很好,陽光底下反射處淺淺光澤。她頭上挽着一支百花戲蝶髮簪,垂掛下嫵媚流蘇,整個人顯得端麗而明白。
她搖曳生姿地走前頭,賈嬤嬤還有幾個丫頭,跟她身後。
青碧笑得嫵媚:“嬤嬤,你瞧這園裡頭花兒開得多好。”
賈嬤嬤奉承地笑着:“花兒開得再好,也沒有姨娘好。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姨娘這樣一打扮,美豔不可方物。”
身後幾個丫頭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姨娘比花朵還嬌媚呢。”
青碧用帕子掩着脣笑,精緻眉眼之中透着幾分高傲:“嬤嬤說笑,都是皇后娘娘賞賜得東西好。”
“皇后娘娘也是信任你,相信你能夠伺候好王爺。”
“這點還請嬤嬤轉告給皇后,等到王爺回來,我一定好好照顧王爺。”
“這點娘娘自然是相信姨娘。”
青碧彎腰摘了一朵鮮紅花,放手中把玩,等到王爺回來,她要將王爺哄得服服帖帖,讓他對自己癡迷不已。
青碧想起這些臉色微微有些發紅。
這時,前面經過一個丫頭,這個丫頭見到她慌忙地行了個禮貌:“奴婢給姨娘請安。”
這兩丫頭剛要從青碧旁邊經過,青碧出聲叫住了她,輕啓脣畔:“怎麼?我讓你們走了麼?”
這個丫頭忙站住了腳步,低着頭:“不知姨娘還有什麼吩咐?”
青碧眼眸微眯,她可是記得面前這個丫頭,之前她們同爲丫頭時候,可是起過摩擦。
青碧頓了頓,笑道:“剛走了迴路,我鞋髒了,你給我擦擦。”
這個丫頭輕咬脣瓣,站着不動。
一旁賈嬤嬤冷聲道:“你不過是個小小丫頭,竟不將姨娘話聽耳中?看來我要將此事稟報給皇后娘娘。”
“奴婢擦就是。”這個丫頭青碧腳邊蹲下,強忍着眼中屈辱淚水,她從懷中掏出帕子要擦她精緻鞋面。
青碧腳縮了縮:“我這雙鞋可是皇后娘娘賞賜,這是上等面料,又豈能用這等粗等帕子來擦。”
“奴婢知道了。”這個丫頭輕輕地嚥了一口氣,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生來。
她伸出手,輕輕地將青碧鞋面上並不存塵埃拍去。
青碧脣邊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傲慢:“下等人做起下等事就是熟練,好了,賈嬤嬤我們走吧。”
青碧找回了面子,心中洋溢着得意,還有一種從未感受過勝利。
不遠處角落裡,有幾個丫頭站着,她們見到這邊場面,都縮着躲起來,不敢出去。
等到青碧走遠了,其中一個丫頭道:“不就是個姨娘麼,有什麼了不起啊?”
“就是,身份再貴重也越不過王妃去,我還從沒見過王妃擺這麼大架子!”
“不就是個妾麼,擺什麼臉色給人看!”
另外一個丫頭接過話去,眼中露出豔羨神色:“王爺除了王妃,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如今她是王爺妾,身份也不得了。”
“就是,不管怎麼說,如今她也是個正經主子。”
“那個賈嬤嬤說是留下來她規矩,其實就是這裡幫襯着她立規矩。”
“她還真是能耐,竟能夠得到皇后娘娘賞識。”
這幾個丫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
“那個阿術也真是,惹誰不好,怎就惹了這個姨娘。我看啊,她以後都沒好果子吃了!”阿術是王府二等丫頭,如今強忍着委屈神色,要哭不敢哭模樣,卻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