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奇山險峻。
正如郭蘋蝶所說,這座大山一點也不浪漫,而且還佈滿了粗鄙沙石,真是太討厭了。
於是,顏亦希一句真好的原生態風光啊被硬生生堵在喉嚨裡。
這裡,是衆多旅遊團最偏冷的旅遊之地,恐怕只有莫微生捧着好多年前的《旅遊大全》看着,才找的出來。
這裡只有簡陋的度假屋,偏寒冷的地下泉水,一汪帶有傳奇鬼怪風俗的冰潭,還有那怪石嶙峋、一棵棵參天大樹,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一般去旅遊的人不會選這裡,太恐怖也太累;探險的人也不會來這裡,不夠刺激;尋找靈感的作家也不會來這裡,因爲奇談也平凡。
所以,這裡真的太不浪漫了。
要說爲什麼一羣來到這裡,其實是逼不得已,旅遊熱潮未過,到處都是人,而且還有十幾天就開學了,大家不想人擠人,便草率的決定來這裡了。
但他們不知道,這一趟荒山之旅,是一個終身難忘的旅程……
有多難忘?
請看下回分解。(作者抽了……)
總之,任何事情都是發生在平常生活裡,一些根本不會注意又或者容易忽略的小事上。
顏亦希一行人,攀爬了兩個小時候,才終於到度假屋,而度假屋的場景讓他們深深嘆氣——根本就是民樓嘛。
度假屋規模不大,甚至沒有圈出規劃的地方,就在那麼一個‘像’草坪的前方,建起一排用木頭與石塊建造的屋子,大約有四層樓這麼高,而每一層都有走廊,房門是傳統竹子結構,縫隙裡黑漆漆的,還有不知名的小蟲子爬過。
“各位客人,早上好。”服務員立在櫃檯後面,看見有人來了很是驚奇,特別還是一羣特別好看的人物。
“早,你們這房多少錢一間?”傑拉爾問道。
“標準單人房一百,雙人房一百五,豪華單人兩百五,豪華雙人三百,還有總統套房……”
“真便宜……”傑拉爾對着他們小聲感慨了一句,然後要了兩間雙人房,爲期一個星期。
臺階是鐵皮做的,表面有許多凸點用來防滑,而臺階似乎鑲嵌在水泥牆壁上,導致每走一步,都要晃動一下,而後還有鐵皮摩擦發出的細碎響聲,所以每一步都要非常的小心,因爲旁邊沒有欄杆。
“嘎嘎!嘎嘎!”剛上了樓,一隻討人厭的烏鴉站在光禿禿的樹枝上,衝他們叫喚了兩聲,那漆黑的眼珠子看着他們,時不時偏着腦袋,似乎有種不懷好意的錯覺。
傑拉爾似乎不喜歡這種生物,直接眼睛一瞪威壓直接逼向烏鴉,烏鴉當下一個趔趄,倉惶的嘎嘎叫着飛走了。
“這鬼地方……”傑拉爾嘟囔了一聲。
“就當體驗了。”顏亦希倒是心情很好的笑着,一個月憋在別墅裡,又不開心又悶得慌,現在能出來,不管環境怎麼樣都很高興的。
房間是賓館的白色,配置還好,沒想象中那麼糟糕,至少地面是瓷磚,並不是水泥地,而廁所也有24小時熱水配置,就是簡陋了一點,那白色的一次性毛巾爲啥是微黃的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放下行李,拉開窗簾透氣。除去簡陋的條件,在高處眺望這座大山還是很賞心悅目,起碼那剛落下的紅色大太陽,森林裡瀰漫的大霧,還有偶爾飛過的小鳥,營造出一種‘秋景有時飛獨鳥,夕陽無事起寒煙’意境來。
休息整理了一番,到了晚上便下樓吃飯,大堂裡是圓木桌,放着幾張塑料凳子,周圍除了兩個服務員之外不見其他客人。
“這裡過不久會拆掉吧,都沒生意。”傑拉爾洗着餐具隨口道。
“不會。”莫微生搖搖頭:“這間度假屋最初建立在20年前,那時更窮山惡水,根本不會有人來。”
“哇,那老闆豈不是虧死,幹嘛還要在這裡開下去。”傑拉爾很是驚詫。
“說不定有什麼悽美的故事呢。”郭蘋蝶雙手合攏,夢幻的又陷入幻想中了。
“這裡鬼故事倒是很多。”傑拉爾瞥她一眼涼涼的說道。
正說笑着,外面忽然傳來簌簌聲響。
傑拉爾第一個擦覺有聲音,疑惑的看向窗外,卻發現原來是下雪了!
那雪花一點點的,在大風中夾帶着,揮舞的像在蹦跳的玩耍,這麼一會兒,光禿禿的樹枝上便積了一些雪花,像穿上一件羽絨大衣,漂亮極了。
“這兩天大霧瀰漫,果然要下雪了。”服務員眯着眼感嘆道。
“明天不是去登山麼,下雪怎麼辦?”慕凝涵看着雪花蹦出這麼一句。
衆人一陣沉默,他們是沒所謂的,不過顏亦希她們就很難說了,畢竟是人類。
“這雪很淺,晚一點就停了,如果不去登山,還可以去冰潭釣魚。”服務員拿出路線圖遞給他們。
雖說冬天好釣魚,但冰潭都不知有沒有魚,聽取所有人的意見之後,便決定去釣魚,等雪化了乾的差不多再去登山。
這說着,菜上來了,外觀一般,但入口味道濃烈且豐富,是一般菜館裡沒有的味道,吃的大家眉開眼笑。
外頭雪花簌簌簌簌而落,風也輕微的颳着,頓時世界似乎靜寂無聲了,只留下度假屋裡暖黃的燈光在雪花上暈染開來。
“啪。”外頭路燈打開了,熾光燈那白色的光芒似乎溶進了月光,反射成了一地的白銀色,像是鋪滿了的會發光的銀塊。
但這美麗景象無人注意,大堂裡的衆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不約而同的看着那窗簾——那窗簾透過來的人影。
這是個女人,而且懷裡似乎還抱着什麼。
大堂這一面牆後面,是空地,旁邊僅僅豎着一個路燈,然而廚房是在另一邊的,那個女人在下雪的時候跑到外面站着,而且還是等路燈亮了才被發現。
“服務員,這女的怎麼不進來坐。”傑拉爾一指人影直接問道。
倒是服務員本來昏昏欲睡的看着電視,一聽到這話彷彿被冷水潑到臉上,猛的一個激靈:“什,什麼女的!”
傑拉爾狐疑的看她反應,他神情透着的是害怕,整個人都下意識貼到牆壁上了,這是尋求安慰沒有安全感的舉動。
“這個女的。”傑拉爾指了指那一動不動的影子道。
“啊!!啊!她又來了,她又來了!”服務員整個人如驚弓之鳥,幾乎想把自己藏在櫃檯下了,恐懼不已。
“喂,你冷靜點,到底怎麼回事,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呢,你怕什麼。”傑拉爾走過去道,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而莫微生朝魅火遞了一個眼神,她微微點頭,便趁大家不注意,一個閃身就穿牆而去了。色·彌綸則呈隨時攻擊的坐姿,雖然還是那漫不經心的摸樣,但已經生出警惕了。
“多人也沒用啊。”服務員顫抖着,但到底沒那麼害怕了,可能傑拉爾那高大的身軀給了他不少安慰。
這會,顏亦希發現女子人影不見了,而魅火也悄悄進來,朝莫微生微微搖頭道:“除了窗邊有對腳印,其他沒有任何發現。”
“看來是有人裝神弄鬼。”慕凝涵道。
傑拉爾拍拍櫃檯對服務員說到:“她走了,快說發生什麼事。”
服務員定了定神說:“那個女人啊,是雪女!”
雪女?
根據記載,雪女是生活在雪山上一種‘怪物’,而在國外也有形容:雪女有一頭銀色的頭髮,容貌極美,但因心思邪惡,又吃人類靈魂而不予好評,傳說,雪女下山後會誘惑男性,讓男性對她們神魂顛倒後便吃掉其靈魂,而且會把喜愛的男性冰凍成塊,放在洞中觀賞。
但看莫微生等人疑惑的表情,就知道,妖界並沒有此物。
而顏亦希從小愛看書,倒是看過不少怪談,這種雪女也知道一二,不過奇談便是奇談,有許多是誇張擴大的版本,並沒有以一種爲主。
“雪女全身覆蓋有白色體毛,大多容貌醜陋,所以人類很恐懼她,但雪女的領袖不容許家族就此滅亡,便下令到山下去找人類男性作伴。雪女懷孕,後有些運氣好,被擄來的的男性便會被放下山,運氣不好的,就一直作伴。”顏亦希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是啊是啊,那個雪女就是下山來找男人的!”服務員點頭的如同小雞啄米,彷彿終於找到知音的摸樣。
“爲什麼這麼說,她想擄你?”傑拉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樣子中庸……哦,這也難怪,雪女只要能令她懷孕的男人就行了。
“我的確是怕她擄我。”服務員悽悽慘慘的說:“原先我也不相信這荒謬事情的,但一個月前,住我們後面一間的守林員失蹤了,地上有血跡和白色的毛髮,一個月後,我們就在山下發現守林員的屍體,作孽啊,他什麼都沒穿,赤裸裸的躺在那裡,還不是………”後面那句,服務員見有女性在也不好多說。
“然後啊,我們報警了。就在一個星期前啊,我們開了路燈之後就發現有個女的站在窗外,後來我好奇就去看唄,哎喲喂!一個全身是白毛的女人衝我笑呢,懷裡還有一個嬰兒!我立刻就跑啊,關上門之後還不放心,拿桌子頂了好幾層!”
“這一個星期裡,她每天都有來找我,除了昨天。我以爲沒事已經擄到人了呢,誰知道她還在那裡!”服務員差點老淚縱橫,這地方本來就偏僻,最多髒東西,現在還遇上了呢,整天提心吊膽的他也不好過。
顏亦希想了想,剛纔那影子的確像在抱着什麼東西,可是,雪女連守林員也殺死了,怎麼不對服務員暴力相向,如果強行擄走的話,服務員肯定招架不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聰明人,顏亦希想的,他們也想到了,雖然是疑惑,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好了,我看她幾次不敢進屋說不定屋子裡有什麼鎮住她的東西,你啊,老實呆在這裡應該就沒事了。”傑拉爾撇撇嘴,表露出來的是不相信的模樣,然後一步三晃的回去桌子上,於是飯桌也重新熱鬧起來。
服務員喝水壓驚時隱約聽見他們在討論這件事,一個說該不會是好打發我們走人,房費他們就賺了。另一個說,我看他多年沒見生人,想嚇唬我們,以滿他自己的虛榮心吧。
他低下頭,掩去所有神色。
半夜,周圍一團漆黑,看着遠處盤根的樹木,像是一隻只鬼怪。
有個人悄悄的走出來,而在那還未化的雪地裡,站着一個全身雪白明顯是女性的‘人’。
那人對女性一鞠躬道:“已經按照您吩咐做了。”
女性點了點頭,一指路燈上的燈泡,便悄無聲息的快速離開了,她離開時,雪上並沒有半分的痕跡。
那人點頭表示明白,等她走了之後他噓了幾聲,一個黑色的猴子從窗臺裡爬了出來,極快的爬上路燈,從燈泡上撕了一些東西下來,然後遞給那人。
那人從猴子接過東西,那是一張小小的女性剪紙。
“乖。”那人把剪紙撕毀了,然後摸摸猴子的腦袋,。
在月光下,這個人,赫然就是在大堂裡的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