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女’孩子抱着貓屍去一邊兀自開心去了,文鏡‘花’仍舊是縮在一邊發着抖。
她現在都不敢靠近文水月的‘牀’了,誰都不知道這‘牀’上還有什麼東西,那些染着的黑褐‘色’污跡,現在文鏡‘花’也充分的懷疑那是血——只不過她不知道是人血還是貓血而已。
另外那個‘女’孩子卻還是‘陰’沉沉的盯着文鏡‘花’,好半天才怒哼了一聲,撇過了頭。
文水月卻站起來,扯了文鏡‘花’一把:“走!”
“去哪兒?”文鏡‘花’都快要哭了。
“先出去再說,”文水月的面‘色’有些凝重,“我想辦法送你回家。”
“怎麼回去啊!”文鏡‘花’死死的抓着文水月的手,“路都找不到了。”
“你別擔心,我會送你回去的。”文水月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文鏡‘花’這才泫然若涕的點了點頭。
文水月扯着她,穿過那髒‘亂’不堪的走廊,又走出了‘女’生宿舍。
文鏡‘花’一直瑟縮着,她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情,文水月又能不能把她送回去……她只是從心裡感覺到害怕。
只是還沒走到校‘門’口,文鏡‘花’就發現不對了。
這些學校裡的學生,好像一個個都在漸漸的向他們靠攏……
“水月!”
“別說話!快走!”文水月面‘色’也凝重了起來,她拽着文鏡‘花’,飛快的往校‘門’口跑去。
見她們跑了起來,那些慢慢在向他們靠攏的學生的動作也加快了,迅速的向他們跑來。
“走!”文水月抓着文鏡‘花’,衝出了校‘門’,一頭砸進了茫茫的白霧裡。
“水月,現在怎麼辦?”走進了白霧裡,身後總算沒有跟着的人了,可是現在她們在這白茫茫的霧氣裡,也‘迷’失了方向。
更讓文鏡‘花’害怕的是,白霧裡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可是文水月只是拖着她,不斷的向前奔跑。
文鏡‘花’心驚膽戰的跟着文水月,卻總是在白茫茫的霧氣看到一些東西,影影綽綽的,似乎是人,又似乎……是鬼。
只是跑着跑着,文鏡‘花’卻感覺文水月有些不對。
她低下頭一看,卻看到文水月那牽着她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化成了森森白骨,再一擡頭,一網黑乎乎的東西就撲到了她臉上。她費力的扯下來一看,那是一把枯槁的頭髮,再一瞥眼,前面的文水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骷髏,正扯着文鏡‘花’狂奔。
“啊!”文鏡‘花’撕心裂肺的尖叫着。
文水月扭過頭,臉上還殘存着的皮‘肉’在白霧的腐蝕下一點一點的掉落。她的下顎骨一張一合:“快跑……”
文鏡‘花’站起來,身上還在哆嗦着:“吶,這就是我昨晚做的夢。”
我也覺得後背心發涼。文鏡‘花’剛剛說起這些的時候,我腦子裡也不斷的在幻想那個畫面……實在是太恐怖了。
“你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我跟着站起來,“不過,在你夢裡,水月也是在保護你啊!”
“是啊!”文鏡‘花’吁了口氣,“好像夢裡面,潛雲三中的學生都不能進那個白霧的,水月也不行……可是後面不得不帶我進到那個白霧裡面……然後她就變成了那個樣子。”
“所以你醒過來了,纔會說水月不是人?”我的嘴角‘抽’了‘抽’,“你嚇我一跳。”
“都成那個樣子了,難道還是人嗎?”
我立刻白了她一眼:“那你就說在你夢裡的水月不是人……不就行了?”
“可是錦繡,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嗎?”文鏡‘花’乾脆揪住我,“你都不知道,我做那個夢多麼的真實……”
“別跟我說了,”我的臉一白,“我會腦補過度的……不如我給你講兩個恐怖故事?”
“沒興趣!”文鏡‘花’撇撇嘴,“我剛剛可是被嚇壞了呢!”
“我把主角換成小夜和我,你還聽不?”我嘿嘿一笑,“這樣你就不會怕了吧!”
“是嗎?”文鏡‘花’立刻來了興趣,“你說來聽聽?”
我微一沉‘吟’,便給她講起了劉曦雪的事情。
雖然我沒有釋彌夜的妖力,能直接讓人在腦子裡面出現她話裡的畫面,但是好歹我也是以職業作家爲目標的,所以描述起來也是繪聲繪‘色’的,特別是在我們寢室裡面發現了人頭的那一幕——把文鏡‘花’噁心得直乾嘔。
“完了,”把整件事情都說了一遍,我還有些意猶未盡,“還有別的,你要聽嗎?”
“不要了!”文鏡‘花’掐了我一把,“你是想要嚇死我啊?”
我壞笑了幾聲:“這個還不恐怖呢,要不要聽更恐怖的?”
“纔不要呢!”文鏡‘花’翻了個白眼。
這會天已經大亮了,宿舍裡傳來了一些動靜,顯然是那兩個‘女’孩子也醒了。
我打了個呵欠:“鏡‘花’,補習什麼時候開始啊?”
“九點啊!”文鏡‘花’開着水洗臉,“上四十五分鐘,然後休息十五分鐘,接着再上……三節課之後,就吃中午飯了。”
“所以我們八點去吃早飯也沒關係的吧,”我‘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還不到七點。”
文鏡‘花’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是我做噩夢,所以把你‘弄’醒了。”
“沒有呢,我也做了噩夢,醒了之後正好看到你被夢魘了,”我聳了聳肩,“我再去睡一會……你如果不睡了的話,八點叫我一下。”
文鏡‘花’點了點頭:“我現在也睡不着了,就在宿舍看一會小說。”
走出衛生間一看,那兩個‘女’孩子果然醒了一個,這會正在做着卷子。
而另外一個還在呼呼大睡着。
我打了一個呵欠,又躺會了‘牀’上。
其實說睡,也只是躺在‘牀’上養會神。這個時候天都已經完全亮了,想要睡也不容易了。
不過我在‘牀’上翻來覆去了一陣,竟然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是我知道,我又做夢了。
爲什麼我會這麼清楚呢?因爲我明明白白的看到,在我面前是一個荒涼破敗的建築羣,而旁邊的石碑讓我明白了自己的所在地。
潛雲三中。
是的,我夢到了跟文鏡‘花’昨晚夢到的同一個地方。
雖然我不知道潛雲三中本來是什麼樣子的,剛剛也只是聽文鏡‘花’粗粗的形容了一下,可是這回自己站在這裡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實在是太破敗了——就好像這裡已經幾十年都沒有人居住了一樣。
可是正如文鏡‘花’所說,這個學校的確還開着的,裡面也有人在上課。
我膽子算是比較大的,想到反正是在夢裡,所以也沒有顧忌什麼,擡腳就往學校裡面走去。
這個學校,真的是太破敗了。
我一邊走着,一邊四處打量着。
學校內部整個都‘陰’森森的,就算在路上遇到一個人,他的臉也都是‘陰’冷‘陰’冷的,完全沒有表情,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很輕易的讓我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突然有些佩服文鏡‘花’的勇氣了。在看到這個學校的這個樣子之後,她竟然還有勇氣跟着文水月進‘女’生宿舍,如果是我的話,肯定當時就嚇得跑進白霧裡的——不過現在我知道我是在夢裡,所以根本就不怕。
不過我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
在校‘門’外,果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偶爾會有人從白霧裡走出來,在走進學校,卻沒有人走進白霧裡。
這似乎正如文鏡‘花’所說的,這個學校裡的人不敢走進那個白霧。
我好奇的在學校裡面瞎逛了起來。
潛雲三中跟甲乙高中差不多大,甚至還要大一些,所以我逛了一會,就覺得沒勁了。而且沒有看到腦袋會掉的人,我也覺得很無趣。
不過想想,腦袋會掉的人在文水月的宿舍,那我去‘女’生宿舍不就行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就往‘女’生宿舍的跑去。
不過我對潛雲三中並不熟悉,彎彎繞繞的走了好久,才總算是走到了‘女’生宿舍的‘門’口。
不過這也讓我更加肯定我是在夢裡了——我逛潛雲三中的時候就用了很長的時間,找‘女’生宿舍又耽擱了這個久……早就超過了一個小時了!如果是在現實中的話,這個時候文鏡‘花’應該都把我叫醒了。
站在‘女’生宿舍‘門’口,我探頭看了看,立刻被裡面吹出來的一陣‘陰’風‘激’得得了個哆嗦。
“這麼‘陰’森啊!”我搓了搓光‘裸’着的胳膊,“這裡面真的能住人嗎?”
只是找到了‘女’生宿舍,我又發愁了——我不知道文水月在哪一個寢室啊!
迎面走來一個‘女’孩子,我立刻伸手扯住了她:“這位同學,我想要問點事。”
那個面‘色’‘陰’沉的‘女’孩子停下了腳步,一甩袖子就掙開了我的手:“你想要問什麼?”
“那個,同學,你知道文水月在哪個宿舍嗎?”我有些尷尬了。
“109,”‘女’孩子又上上下下的看了我一眼,“你是從外面來的?”
我正要點頭,可是卻不知道怎麼的,嘴巴自己就動了:“不是,我只是跟文水月沒在一個班。”
‘女’孩子這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微微的鬆了口氣,站在原地又開始發呆。
我爲什麼會說我就是潛雲三中的學生呢?難道是因爲文鏡‘花’的前車之鑑?好像是因爲文水月的室友們發現了她是外校的,所以纔會開始追趕她們的……
跟文鏡‘花’形容的一點不差——這裡實在是太髒太‘亂’了!我實在是想象不到文水月那樣‘性’格的人,是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的……
還是……在她們的眼裡,看到的其實不是這樣的?
想到文鏡‘花’說的,文水月的‘牀’和‘牀’上的那隻貓屍,不知道怎麼的,我的後背又開始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