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佳豪在申江買下的這處房產雖然不大,位置也跟市區掛不上半毛錢的關係,但首付款也依然讓他挺是肉疼,不過他能有這個舉措也的確讓他親哥單洪寧有些驚訝,驚訝自己這個曾經怎麼看都不懂事弟弟的成長居然如此之大,至少他的這個決定是成熟的表現。
“這小子不錯,現在還能如此上進的年輕人真的不多了。至少他有敢承擔責任的勇氣。”呂峰對單佳豪的做法也很欣賞,笑着對呂文怡道:“至少我敢說華夏百分之九十九的年輕人結婚買房都是依靠父母,即便他們的父母只是普普通通討生活的人,他們也依然會選擇去依賴,而不是靠自己。”
單佳豪被說的臉都紅了:“你們就別再誇我了,再誇我我就飛天上去了。我能有今天可全都是因爲雲哥,當時若不是他支持我,給我一個在藥膳大酒店看大門管安保的活兒,還能給我機會管理藥膳大酒店,我上哪也賺不到這麼多錢付首付啊。再說,我敢買房子,就是因爲我知道跟着雲哥一定不會混的落魄的連貸款都還不起,不然我也沒這麼大膽。”
“現在還有比跟着我混還落魄的嗎,今天差點讓你們都丟了小命。”徐雲無奈道:“你是對你自己有信心,只要懂得肩負責任,無論在哪,都有你出頭之日,即便是沒有我,我相信你也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沒有你,我現在肯定還是河東小縣城的一個混混。”單佳豪使勁兒搖着頭:“不,應該說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痞子而已,和我哥他們這些大混子都有着天壤之別,別說房子了,買輛車估計都費勁兒。”
衆人一邊在客廳裡聊天,一邊慢慢從剛纔的驚魂一戰裡逐漸的找回安寧。現在誰都不希望去想剛纔發生的事情。
臥室裡,仇妍和秦婉兒也慢慢安撫了受驚的果果和阮清霜,相比較以往,阮清霜的承受能力真的提高了很多,之前她會因爲徐雲和幾個混混在藥膳館門口打架便後怕的一宿都睡不着覺,而現在她卻可以在經歷如此大風大浪之後學會淡定。
“剛纔那些都是什麼人。”步飛梵見果果已經進入睡夢之中,提出了他的疑惑:“霜姨,你們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
阮清霜輕撫一下步飛梵的肩膀:“小孩子不應該操心這些事情,你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只是這次開學就不要去學校了,我會幫你們給班主任打電話請假的。”
能不能去上學絕對不是步飛梵關心的事情,原本他就不喜歡學校,他現在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傷害果果!他可絕對不准許!可步飛梵也很清楚,就憑自己,別說保護別人了,自己都是一個被保護的對象,面臨今天這種危險,他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若不是小東北挺身而出,他早就掛了。
“婉兒,我知道現在心裡最矛盾的就是你。”仇妍淡淡道:“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釋,只是……想要對我們不利的人,警方真的沒有解決的能力。”
秦婉兒點點頭,比起以前,她已經學會了什麼應該管,什麼不該管:“我瞭解,真的不用考慮我,多照顧一下霜姐吧。”
……
“小東北,咱倆聊聊?”徐雲在廚房裡,看着小東北用有限的食材給大家做夜宵,便走到他身後道。
白樑回頭一瞅是徐雲,馬上點頭道:“徐總……不,雲哥,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你身手這麼敏捷,你家人知道嗎?”徐雲道。
白樑一邊把做好的夜宵盛好,一邊對徐雲搖搖頭:“家裡人不知道,我也沒機會在家裡人面前顯擺啊。”
“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徐雲有些好奇。
“我爸是殺豬的。不管是我們山裡,還是鎮上,誰家要殺豬就請他去,雖然賺錢不多,但我家生活也不錯,頓頓都有豬頭肉吃。”白樑顯得挺滿足的:“我爸追求也不高,頓頓能有豬頭肉吃,還能喝上點小酒,那就成。”
“你怎麼會到申江的。”徐雲繼續問道,一個殺豬的當然不可能把兒子教出如此好的身手,白樑背後必然另有高人,這個山裡出身的孩子肯定有他的故事。
白樑唉了一聲:“雲哥,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十四歲的時候就輟學了,不是因爲家裡沒錢上不起,就是因爲我自己不想上了。我爸爲了懲罰我,就讓我去山林子裡砍柴火,然後挑到鎮上去賣。這活真不是人乾的,柴火不值錢呀,累死累活一天也賺不了幾塊。我就想學殺豬,可是我爹就是不教我。”
徐雲忍不住笑了笑:“你還想傳成你爸的手藝,把你們老白家培養成殺豬世家啊。”
“還真不是沒這個想法。”白樑嘿嘿一笑:“後來還真給我碰到機會了。”
徐雲知道,重點來了,點點頭示意讓他繼續說。
“我在山上碰到個老頭,老頭說,只要我每天能給他帶二兩豬頭肉和一壺酒,他就教我一套殺豬的刀法。我說殺豬還用學刀法啊?我看我爸殺豬就是一棒槌把豬打暈,直接脖子上捅一刀放血。但老頭跟我說,他教我的刀法不僅僅能殺家豬,還能殺野豬。”白樑傻笑了一下:“若是現在,我還真不信他,但當時小啊,馬上就磕頭拜師了,之後的兩年,我每天都在家裡偷豬頭肉和酒。就爲了學習殺野豬的刀法。”
徐雲知道,小東北是命好,碰上高人了。短短兩年時間能把一個孩童調教成如此身手,絕對不是一般人!小東北雖然沒有習練心境,但僅僅憑藉迅敏的身手就足以幹掉那三個高手,就能說明他口中的老頭絕對是相當牛叉的大人物。
“那他叫什麼?”徐雲追問道。
白樑搖搖頭:“我問過,他不說,他說讓我叫他老頭就好,我叫他老頭,他叫我小東北。我給他偷了兩年豬頭肉和高粱酒,他教了我兩年刀。”
“然後呢?爲什麼他沒有繼續教你?”徐雲繼續道。
“我爸發現我偷酒偷肉了唄。”白樑無奈道:“然後我就只能把該招的都招了,我爸覺得我碰到騙豬頭肉的騙子了,就不讓我出門上山了,這兩年我也的確偷了家裡太多豬頭肉和高粱酒了,我爸給我一算,嚇我一跳,我這兩年時間偷了將近一百五十斤豬頭肉,外加二百八十多斤高粱酒啊!”
不用徐雲再問,小東北喘口氣繼續說:“我爸把我好一個打啊,然後足足關了我一個星期沒讓我出門。後來我抓住他去縣城殺豬的機會跑出來了,就準備去山裡找老頭問個究竟。結果也找不到他了。下山回家的路上我還真夠衰的,竟然碰上野豬了,平日老頭在的時候,想找頭野豬練練手都找不到,現在老頭不見了,野豬就出現了,當時真把我嚇的不輕。”
“後來你還是把野豬殺了?”徐雲真夠驚訝的,十幾歲孩子殺野豬,如不是有高人指點兩年,恐怕早被野豬在身上戳幾百個大窟窿了。
白樑沒否認:“嗯,我也沒辦法,只能拼了。殺野豬是我第一次殺豬,我累死累活把這畜生拖回家之後,用磅一稱,足足六百斤!我爸回來之後打死也不相信這野豬是我殺的,他覺得就算是頭死野豬,我能拖回來都不可能。”
徐雲苦笑一聲,如果他是他老子,他也不相信啊,六百斤的死野豬啊!這多大力氣才能拖幾十裡山路帶回家啊!
“打那之後,我爸就覺得我腦子壞了,正巧我姑父在申江做建築工人,我爸就讓我姑父把我帶大城市來學廚師,他覺得廚師再不濟也餓不着嘛。”白樑說的很輕鬆:“然後我姑父就託他們老闆的老闆幫個忙,人家老闆那天心情好,一句話就給我介紹到星凱大酒店做學徒了。”
估計這小子剛到星凱大酒店的時候,肯定是相當激動興奮吧。
“唉,可惜好人不長命,我姑父那麼好的人,幾個月前在一次建築事故中直接摔死了。”白樑無奈的搖搖頭,神情有些沒落。
徐雲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拍拍他:“那只是意外,不管怎麼樣,好人總是會比壞人命更長。”
“雲哥,今天我還真挺害怕的,我真怕我爲了救大家而殺了人……然後‘組織上’還要槍斃我……”白樑呼了一聲:“說真的,今天殺那三個人,我真沒什麼感覺,因爲我覺得他們身上一點人氣兒都沒有,跟野豬那類畜生差不多,渾身除了殺氣就是殺氣,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動手的。”
“‘組織上’已經寬容你了。”徐雲笑了笑:“我看得出來,你不是惡人,我也相信,你絕對不希望自己會做殺人這種事情。今天你殺的那三個人的手上都是有血債的,你那麼做只是讓他們血債血償。”
白樑微微一笑:“雲哥,我這輩子跟定你了,我真是太喜歡和你聊天了,和你聊天的時候怎麼就感覺那麼輕鬆呢!哥,你是個好人,以後你說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就聽你的!”
“小東北,咱們的夜宵準備的怎麼樣了?哥幾個都準備好酒了,就等着敬你一杯謝謝你了!”單佳豪在客廳匆匆走過來道。
白樑指了指準備的簡單夜宵道:“你家就這些東西,我也就是個學徒,湊合湊合吃唄?”
“行!這已經很豐盛了!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們要好好的感謝你今天的仗義行爲!”單佳豪笑着幫白樑端起那些不算豐盛的夜宵:“我們大家都欠你一條命,以後你就是我們親兄弟,數你年紀小,但哥幾個還是要好好敬你一杯。雲哥,你去坐,端菜這活不能讓你動手啊!文怡,過來把雲哥手裡的菜接過去!怎麼那麼不張眼力勁兒啊!”
徐雲瞪了單佳豪一眼:“人家還沒嫁你呢,你就開始裝大老爺們了?滾犢子一邊玩去,我是端去給霜姐她們吃的,你們先去喝,我一會兒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