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梟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巴頓差點就激動的衝上來,但礙於項叔在場,他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畢竟他已經改隨項叔,若是再把文梟當作自己的主子一樣來對待,勢必會讓項叔的心裡感覺到不爽,這絕對是傭兵圈子裡非常嚴重的禁忌。
這個禁忌文梟也明白,所以他看到巴頓的時候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個眼神便帶過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老部下會因爲自己的存在而得罪了項叔,畢竟現在他是項叔的人,跟他一丁點關係都沒有,這點自知之明若是沒有,他就白混傭兵圈了。
“獨眼,哎呀呀呀,真是好久不見啊,你小子不聲不響的就跑了,真是我們傭兵組織的一大損失啊。”項叔微笑着走向前來,就像是對待一個許久不見的晚輩一般的關心,伸手捏了捏文梟的肩膀:“可以啊,身體結實的很,怎麼說退出就退出呢。”
文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項叔,說出來不怕您笑話,就我這點水平,真覺得自己不適合吃這碗飯了。以前做過什麼對不住項叔的事情嗎,還望項叔多多諒解。千萬別跟我這小輩一般見識。”
“這說的是什麼話啊,誰不知道你獨眼是一匹黑馬呀!”項叔道:“我現在還能有口飯吃,那也是要謝謝你給我面子,若是你小子想上位,把我拉下馬還是非常輕鬆的事情呢吧?哈哈哈,是你給我面子,我雖然人老了,但不糊塗啊。”
“項叔這是笑話我呢。”文梟哈哈大笑幾聲:“有您在,我哪敢造次,當年能在這圈子裡混口飯吃,也都是項叔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一條活路走,我獨眼雖然愚鈍,但是這點事情還是看的出來呢。多謝項叔栽培了。”
兩個人說的都是些恭維話,但卻也都讓對方心裡絲毫不會感到反感。畢竟他們說的也都算是實話,只不過是稍微的誇張了那麼一點而已,並沒有違背事實。
“怎麼,回到華夏之後又覺得手癢了?”項叔道:“獨眼,你若是想要回來另起爐竈的話,我絕對第一個支持你!你放心,不管是你想要地盤,還是想要人手,項叔這裡都有!”
說罷,項叔對巴頓招了招手:“黑狗,過來!”
巴頓心裡的一根弦兒迅速蹦了起來,他徑直走到項叔身旁,低聲道:“項叔,您吩咐。”
“如果獨眼要另起爐竈,你就去幫他。”項叔道:“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很清楚,君子不奪人所愛,就喜歡成全他人之美。你跟我的時間雖然不久,但你這個人我瞭解,是個講究的漢子。”
巴頓一聽這話,眼睛都發亮了,當他興奮的看向文梟的時候,卻在文梟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安,很快,巴頓就意識到這有可能只是一句套話而已,僱傭兵最怕的就是不忠。
文梟就怕巴頓會表露出什麼,所以一直都是緊縮着眉頭。
巴頓看到文梟的表情之後,馬上一臉嚴肅的對項叔道:“項叔,我已忠於您,您就別開我的玩笑話了。”
“哎呀,哈哈哈哈,黑狗這是要認真了。”項叔哈哈大笑幾聲,回手拍了拍巴頓的肩膀:“你這樣的人才,我還真捨不得把你送人啊。只不過……你原本就是獨眼的人,倘若獨眼要回來另起爐竈,你真能眼睜睜看着不管不顧?”
巴頓沉默了,他不知道這個問題他要如何回答。
“項叔,黑狗是個忠義的人,如果我真的要另起爐竈,我相信他真的會幫我。”文梟突然開口幫巴頓圓場:“只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那份心思,所以黑狗仍然只會忠心與您。”
對於這個答案,項叔還是非常滿意的,他點點頭:“是啊,我也相信黑狗是忠義之人,如果他連你都不幫的話,我還真的不敢重用他了呢。哈哈哈哈,我就喜歡這種重情重義的人!講究!”
一句話兩種說法,倘若不是文梟先表明了自己不可能再另起爐竈,那讓項叔感覺黑狗會幫他的話,恐怕項叔就不會有心情笑出來了。
巴頓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也不敢亂開口說話,生怕一句話說不對,就會引來大麻煩。
“黑狗,跟項叔好好混,項叔不會虧待你的。”文梟淡淡道。
巴頓拼命的點點頭,他心裡很清楚,還是文梟對他好,其他人都是胡扯的!即便是項叔平日裡對他真的很不錯,那也是不會把他當朋友看待,只會把他當作手中的一顆棋子來對待。因爲他有用,有巨大的殺傷性,所以項叔纔會對他好。
“獨眼,你回來不是爲了另起爐竈,那是爲了什麼大事兒?”項叔笑着轉移了話題:“難道說我這老頭子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上可以幫助到你嗎?”
“項叔,我這次能活着回來,真的是九死一生,在這裡除了您之外,我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讓我信任的人了。”文梟道:“我就是來這裡求條活路,找個避風港,避避風頭。”
項叔笑而不語,他再揣着文梟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想了半天仍然不明白文梟什麼意思:“華夏沒有你的活路了?獨眼,這你可就開玩笑了吧,難不成你在大陸惹上了什麼大麻煩?”
面對項叔的試探,文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禿鷲死在華夏了,不知道項叔您有沒有聽說過?”
“禿鷲死在華夏了?!”項叔一臉震驚道。
站在項叔身旁的巴頓微微一怔,他有些擔心,因爲項叔明明知道禿鷲已經死了,可現在還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這顯然是一種欺騙。但礙於自己的身份立場問題,巴頓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項叔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一直都在觀察巴頓的反應,如果他忠於的不是他而是獨眼,他一定會有所反應。好在這個結果讓他滿意,巴頓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文梟對項叔這話也只能是半信半疑:“項叔,這麼大的事兒,難道您真的就沒有聽說過?那您在華夏的眼線就真的有點太廢物了,我看有必要給換兩個。”
項叔點點頭,順着文梟的話道:“是啊,我覺得也很有必要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居然能一點消息都沒得到!養了一羣吃白飯的東西,哼。”
對於項叔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行爲,巴頓仍然一言不發,他不知道項叔是故意騙文梟,還是再試探自己。巴頓的內心掙扎了很久,還是決定閉口不言,他知道一旦他說錯了什麼,不但自身難保,說不定還會連累文梟呢。
有些時候,沉默是金。
這句話還是文梟告訴巴頓的,所以這一刻巴頓選擇了沉默,他相信文梟能判斷出項叔這番話的真僞,不管怎麼樣,不管他表面上看上去是否屬於項叔的人,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仍然是站在文梟那邊的。
當然,關於巴頓的立場問題,項叔心裡也很清楚,不管巴頓的表面做的有多麼的充足,他都很清楚,在他和文梟之間的選擇上,巴頓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毫不猶豫的選擇文梟。
所以,只要文梟在,項叔就絕對不能重用巴頓參與任何這件秘密中的事情,一旦讓他參與,他一定是壞事兒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