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飛不容易被黑,畢竟還沒有定罪,住在這監獄裡就是個異數,跟做客一樣。因爲董士偉寸步不離。雖然董士偉沒有實權,但阮興初也不能捎帶着把董士偉黑掉。畢竟是監獄裡的二把手,還是上級任命的軍官。
“那麼,就從另一個方向下手!”阮興初陰冷的一笑,“你去,在醫務室裡做一些手腳,弄死那個虞策!”
“啥?!”馬三兒當即暈了。“虞策……他不是咱們的對頭啊!啊……我明白了!”
看到阮興初詭異的笑容,馬三兒當即恍然大悟——狠啊!虞策是周東飛打昏的,確實沒有打死,只是被廢了。但是,馬三兒卻可以讓他真的悄無聲息的死掉。到時候,周東飛豈不是錯手殺人了?監獄裡挑戰是允許的,打傷對手也允許,但是你不能殺人啊!而且連阮興初都在事先強調了,不能出人命。
只要虞策死了,現在當即就能給周東飛扣上一個誤殺的帽子。那麼,周東飛作爲秘密部隊的人物,最終還是要被判到這個秘密部隊軍事監獄裡來。那時候,周東飛可就不是什麼將軍了,而是徹底的階下囚,還不是任憑阮興初來收拾?
“去吧,晚上動手,幹利索點。”阮興初揮了揮手,馬三兒當即屁顛屁顛跑了。他相信馬三兒這傢伙的能力,更相信馬三兒的可靠。在整個監獄裡,馬三兒和火龍就是阮興初一文一武的左膀右臂。馬三兒只是個普通人,但是腦子靈活,心狠手辣。阮興初讓他去殺人,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去殺。其實一開始第一次執行阮興初殺人任務的時候,馬三兒也怕,但是一旦有了前科,後來做事就越來越大膽了。
隨即,馬三兒就去外面的醫院,悄悄問了一個靠得住的朋友。他這個朋友,是一位醫生。
“老弟,我一個哥們兒在監獄裡被打傷了,正在輸液。不過,我咋覺得醫生開的藥不對勁啊!”馬三兒說着,把虞策現在輸液的藥劑說了說。
他那個朋友看了看,說:“沒啥,這說明你那哥們兒受傷太重了。”
“哦,那就好。”馬三兒說,“對了,這些藥使用的時候,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吧?我們監獄那醫務室的傢伙你是知道的,一個個渾渾噩噩不幹正事兒,真怕他們耽誤了大事。我那受傷的哥們兒,跟我關係鐵着呢。”
“沒啥,你只要注意幾樣藥,不攙和起來使用就是了。”隨後,那醫生把幾種藥的名字說了說。特別指出,其中一種藥千萬不要使用,一攙和就可能出人命。
馬三兒謝了這位朋友,當即跑到外面的藥店裡買了一管藥劑。這東西只要注射到虞策的輸液瓶裡,虞策肯定會死。因爲,虞策的傷勢太重了。
……
而在甲監區裡,李霧峰一進房間就對周東飛笑道:“師弟,你的手段我是見到了,真是師父他老人家的風範。只要想着出手,那就非得把對手弄得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如鐵索橫江啊。”
周東飛嘿嘿一笑。今天,他心中很爽快。不但度過了這個危機,而且一舉弄殘了虞策,也算是給暗影以前的那位戰友38報了仇。同時,虞策這傢伙也真的討厭,一直陰魂不散的搞小動作。
“就是不知道,家林現在怎麼樣了。”李霧峰說。
周東飛:“送往醫務室之前,我簡單查探了他的傷勢,應該不要緊。不過要休息一段時間了!哪怕這傢伙身體素質變態,也至少休息十天半個月的。要是換了平常人,三個月都夠嗆能恢復的。”
李霧峰有些憂慮:“十天半個月,總不能讓董士偉一直守在身邊吧。而董士偉一旦脫身,我怕家林會遭到阮興初的黑手。”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問題。”周東飛說,“所以,我讓龍一他們鼓動身邊的人,揭發阮興初大肆受賄的事實。到時候把這些事情捅上去,先把阮興初給拿掉再說。只不過這件事做起來還是見效太慢,不是三五天能辦到的。而董士偉身有公務,也不可能守在家林病牀前好幾天。”
這是個不容迴避的問題。
周東飛狠狠的說:“我現在沒有行動自由,不然的話,寧肯來一個欲擒故縱,在阮興初對家林下手的時候抓他個正着!”
“他是不敢下手的,畢竟董士偉也是正兒八經的監獄領導。”李霧峰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問,“但是,你說阮興初會不會對虞策下手?!有這個可能啊!”
周東飛一聽,當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兒。虞策一死,屎盆子就扣在了周東飛的頭上。“必須馬上聯繫董士偉!”
於是,周東飛當即來到了甲監區入口處,找到了看守的獄兵,低聲說了兩句。這種最低級別的獄兵,還談不上什麼立場,也沒資格捲入到阮興初或董士偉的什麼陣營裡去,就是單純跑腿打雜的。一聽周東飛直接點名要見副監獄長,而且也知道了周東飛的生猛,這個獄兵當即給董士偉打了電話。
不一會兒,董士偉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走到了周東飛的那個牢房。
“周政委,家林的傷勢穩定了,醫生說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休養就行。”董士偉說,“但是我很難一直看着他,怎麼辦?現在讓我的兩個親信在守着,但也不能脫離太長的時間。阮興初那人一旦下手,黑着呢。”
周東飛笑道:“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家林,反而是虞策。你說,阮興初要是將虞策給黑死了,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董士偉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臉色很難看:“那怎麼辦?我不能分身二用啊!可……虞策真要是被阮興初弄死了,那你的麻煩就大了。哪怕只是一個過失殺人,也足以讓你在這裡住好多年的!而真要是被判到這裡面,哪怕你實力驚人,也要任憑阮興初的擺佈。”
“所以找你來,我要稍稍安排一下。”周東飛說着,忽然話鋒一轉,笑道,“老董,咱們都是黃中將的兵,我也視你爲自己人。所以,有些話想說明白點。”
“你說就行。”董士偉知道,周東飛要說關鍵的了。
而周東飛知道,董士偉也僅僅是給黃百強面子,但不至於和自己、和白家林有多鐵。一個照面的關係,不能指望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所以,必須用巨大的利益拉扯牽制住董士偉。所以,周東飛笑道:“這一次我要幹一票大的,爭取把阮興初給打得萬劫不復。到時候監獄長的位置空出來,你得趕緊準備接手,千萬別讓別人撿了便宜。這秘密部隊軍事法院的隸屬關係也是總政治部,是否需要我跟部裡的領導提前打個招呼?當然,關鍵的運作還在於你自己,別錯失了機會。”
這個利益誘惑太大了!董士偉不是聖人,面對更高的級別、更大的權力當然會怦然心動。被阮興初壓制多少年了,他在這裡簡直就是騾子的雞|巴——沒一點吊用的擺設。而一旦扳倒了阮興初,那麼他董士偉只要接位了,當即就會大權在握。
“我在部裡不認識什麼領導的。”董士偉有點難爲情。他的根子不硬,要是硬了的話,也不會被阮興初壓制得那麼厲害。
周東飛點頭說:“那行,我幫你問一問、說一說。眼前是個大好機遇啊!阮興初要是倒了,恰好火龍也不能作惡,你要是接手這座監獄,裡裡外外都會很順暢。過段時間等火龍下了病牀,你也已經把裡面收拾乾淨了,他依舊折騰不起什麼大浪來。”
“多謝周政委,多謝!”董士偉笑道。他本來只想着讓白家林幫忙,讓自己在這監獄裡有更多一點的發言權就行了。現在倒好,竟然有可能直接上位。沒有說千恩萬謝的話,但是對於周東飛的堅定支持是能看出來的。現在周東飛再安排什麼事,董士偉肯定會鐵了心的去幹,因爲這一切都關乎他的切身利益。
隨後,周東飛做出了一些安排,其中有些步驟雖然不算太大,但已經違背了監獄管理的規定。可董士偉現在是下定決心幹一票了,表示想盡辦法也要給周東飛製造出足夠的條件。
其中一條,就是給了周東飛一部手機!
蹲監獄的,當然不能拿着手機跟外界聯繫,但董士偉就是豁出去了。
而爲了表示誠意,周東飛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仝部長。他先是彙報了阮興初在監獄裡如何如何的一手遮天營私舞弊,又“極力推薦”董士偉接任監獄長一職。事關重要人事任命的程序,仝部長不可能一下子答應下來,需要在班子裡研究一下。而且仝部長也表示,據說阮興初在監獄裡管理的手段很硬,擔心換了人之後會鎮不住局勢。周東飛笑稱這一點不用擔心,他正在瓦解阮興初在監獄裡的黑勢力。仝部長也沒再說什麼,只說回頭再說。
雖然事情沒有確定,但董士偉也聽出了上級領導的意思:你們先把阮興初扳倒了,同時又確保能讓軍事監獄平穩過渡再說。
既然上頭都有意向換人了,董士偉的成功率又大了不少。而且電話中,周東飛也對董士偉誇讚了不少,這就在領導心目中佔據了不小的先機。到時候領導考慮新任監獄長人選的時候,董士偉會佔不小的便宜。
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董士偉繼續全力配合周東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