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一個重大的決策,英格麗沒有當即答覆。堅硬而無法扭轉。或許海恩斯會因爲她而強制自己改變主意,但英格麗從不試圖讓父親違背意願做什麼。只不過,英格麗也不想讓海恩斯揹着“叛國者”的罪名,苟且偷生的度過後半生。
很矛盾,也很糾結。周東飛知道這件事關乎人家父女倆後半生的生活狀態,也沒有要求她當即回答,只說是“你再考慮考慮,回頭跟你父親商量一下”。
一頓燒烤吃的沒有滋味——除了沒心沒肺的明淨。等四個人一同回到市南別墅的時候,天色更晚。周東飛和明淨分別回去睡了,但英格麗睡不着。一個人處在空空蕩蕩的大房間裡,似乎四面八方都是潛伏着的危險。
原本以爲父親能把總統都扳倒就已經得罪了夠強的實力了,但通過周東飛的話她才發現,背後應該還有更加恐怖的敵人。要麼更進一步繼續得罪這個恐怖的敵人,要麼就聽之任之苟且偷生。在反覆的糾葛之中,一個人的意志會被不停得蹂躪折磨,恐懼感也會在孤寂的夜裡瘋狂滋生。
“韓復,你來陪陪我行嗎,我有點害怕。”英格麗給韓復打電話說。這回不是矯情,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周叔叔跟我說的事情太恐怖了,我睡不着,一閉眼就渾身發寒。”
吃飯的時候,周東飛刻意讓小畜生離遠點,是爲了表明自己的保密——只要你們父女不同意,我是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些事情的。至於說英格麗自己樂於告訴韓復,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與周東飛無關。
小畜生正沿着山路,抱着腦袋往自己家裡走。聽到這樣一個電話,當即哈哈一樂:“妹兒你別逗了,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來了。想捉弄哥哇,哈,明天白天再說。”
“誰捉弄你了,我真的害怕。”英格麗沒有了一絲生猛,楚楚可憐。
韓復聽得出,這妞兒可能被老貨周東飛說的什麼話給嚇住了。想了想,說:“可你家就你一個人兒,不方便。要不我去接你,今天你和我姐住一起行不?”
“不去,你家人太多了。”英格麗說。這妞兒一直習慣了父女倆的生活,而且父親經常在外執行公務,休息時候受不得人多嘈雜。
“那等一下,我跟老媽請個假……我勒個去,這假怎麼請,難道說是夜不歸宿去陪美女睡覺了?完蛋,蘇杭和周靈似乎還住在我那裡呢!”
頭疼是韓復的,與英格麗無關。這妞兒隔着電話“啵”了一聲隨即掛斷,免得這貨再反悔。
韓復左思右想,最終還是給米雅打了電話。結果剛把內容說完,尚未解釋,電話那邊就傳來了米雅的一頓臭罵:“小東西你是蹭着鼻子上臉了!虧你好意思,敢跟媽說這種瘋話!”
“不是,主要是幫我那老貨師父處理問題!都是他搞出來的一連串糾結,現在要我來收拾殘局哇!”
“怎麼跟東飛扯上了?”米雅一愣。
“你問他得了。要不我可不管了,讓他自己派人去好了,好像關乎他的大事。”韓復心中暗喜,知道周東飛就是自己老媽的死穴。
米雅罵了句“你等着”,隨即跟周東飛聯繫。結果周東飛想了想之後,竟然說:“讓他去吧!年輕人好交流,英格麗也只和咱兒子交心。說不定他去了之後,能促使英格麗下定決心。”
“你們爺倆兒這是在搞什麼呀!”米雅聽得一頭霧水。
“你就別管了。再說即便出了點兒意外,咱家的是大小子,你還怕吃虧啊,哈哈。”
米雅隔着電話啐了一口,說“孩子早晚被你帶壞嘍”。
……
有了老媽恩准,小畜生信心十足的殺了過去。周東飛暗自警告過他,別招惹英格麗。人家是外國女孩子,而且她父親和這邊只是比較密切的合作關係,一旦搞出什麼難以收拾的事情,恐怕影響不好。小畜生暗自謹記,這纔對英格麗的數次挑逗不爲所動。當然,這也得益於這傢伙的心志越來越堅定,不準備做的事情就不做,這一點英格麗倒是沒有看錯了。
但是,這回可是師父答應咱去的!小畜生心想:你都答應我深更半夜和那大美女同處一室了,這是不是意味着默許了呢?簡直是一定的……
英格麗所住的也是市南的別墅區,和韓復的家距離不遠。當時讓海恩斯也住在市南別墅區,就是爲了保護這父女倆的絕對安全。這裡不僅僅是海陽地下聖城,更是這座地下聖城的核心所在。
所以,韓復只用了十來分鐘,就漫步到了英格麗的家。按了門鈴,一身睡衣的英格麗出來開門,一臉的鬱悶和慵懶,沒了往日那咄咄逼人的挑逗態勢。
小畜生則一溜煙兒鑽進了門裡面,撲騰一下就躺在了沙發上。拖鞋板兒,大褲衩,白色T恤上印着醒目的四個大字——“三好學生”,和乃師周東飛當年的“爲人民服務”有異曲同工之妙。
“首先警告你了撒,要是再敢勾引哥,小心……嘿!”小畜生咧嘴搓手笑道,“你要捨得死,哥就捨得埋;你要是自願做肉包子,那麼哥可就狠心當一次狼狗了……”
“哎,沒心情了。”英格麗有點鬱悶的跑去打開冰箱,拿了兩罐啤酒。可憐小畜生終於鼓足勇氣要做一次真畜生了,對方卻不來電了。
接過來英格麗遞過來的黃島啤酒,小畜生抽了抽鼻子,“咋了這是?剛纔在燒烤攤兒上可沒少喝,大老遠的我就看你自己喝了三四瓶呢。”
“心煩唄。”英格麗“啪”的一聲打開易拉罐,涼啤酒咕嘟嘟灌了下去。嬌小的嘴巴裹不住那麼多的酒水,以至於有些啤酒還是從嘴角漏了出來。滴落在輕薄的睡衣上,頓時緊緊貼住了皮膚。睡衣那麼薄,如今再一沾水,頓時搞得朦朦朧朧若隱若現。特別是貼住皮膚的部位,恰好是高高聳起的部分,肉色依稀。
咳咳!小畜生也差點嗆到,說:“有啥心煩的?跟哥說說?老傢伙不仗義,到現在都沒告訴我。”
“真的沒告訴你?”英格麗試圖從韓復的眼神中判斷些什麼。但看到韓覆在點頭的同時,沒有任何不安和心虛的時候,這妞兒也隨即點了點頭。她對犯罪心理學還真的有點研究的,判斷出韓覆沒撒謊,當然也進一步判斷出周東飛更加可信。
英格麗了點頭,說:“好吧,我告訴你,你也幫我拿拿主意,誰叫你現在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呢。”
隨後,英格麗把自己的煩惱說了說,而後嘆道:“要是我爸爸不繼續做下去,可能要一直揹負着‘叛國者’的罪名。他是個極度狂熱的愛國者,這會讓他很痛苦。不過,這樣到可以苟且偷生安安穩穩活後半輩子。而要是做下去,有可能成爲一個英雄。但你知道,很多英雄的代價是流血。”
事不關己的時候,往往會覺得一個決定很輕鬆。但是真正設身處地的從英格麗父女角度想一想,這個決定是需要一定勇氣的。普通百姓買套房子、換個工作還猶豫再三,更何況人家這是關乎身家性命或者一生聲譽的問題。
韓復從這個角度想了想,也覺得不好辦。“真沒想到,竟然還有比美國總統更加強悍的勢力,老傢伙(周東飛)竟然也不對老子說。要說這個決定吧,要看最終的代價有多大。依我看,哪怕真的事情不妙,海恩斯伯父保命應該沒問題吧?至於你,放心在這裡生活好了。現在老傢伙照顧着你,等再過幾年,哥給你當靠山,行不?”
英格麗笑了笑,覺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大男孩真的很仗義,而且也確實開始產生了一種男人所應具有的魄力和魅力。“謝謝你。但是,我更擔心爸爸的安全。周叔叔說了,如果真的鬧騰大了,華夏這邊恐怕不能接手我爸爸這塊燙手的山芋,加拿大等國更不會趟這個渾水。到時候,周叔叔也未必能百分百確保我爸爸的安全。”
“但是,即便海恩斯伯父選擇了隱忍,對方也不會放心吧?因爲那些勢力不敢確定,他究竟會不會把隱秘泄露出去。做賊心虛,這個道理你該知道的。”
“可我爸要是不繼續做下去的話,可以選擇隱姓埋名,別人至少很難找到他。而要是做下去,就要暴露了行蹤,那就危險了。”英格麗說,“你說,究竟該怎麼辦?不着急,咱們都慢慢考慮。”
說着,一罐啤酒已經下肚了。酒入愁腸,酒意更盛。英格麗不聽韓復的勸阻,乾脆把冰箱裡的啤酒全都拿了出來。平時她倒是不大喝酒的,這些都是前陣子海恩斯留下的。結果,被她來了個大掃蕩。
“妹兒,你喝多了!”韓復看着懷裡的英格麗,嚥了口吐沫說。剛纔這妞兒藉着酒勁兒,竟然拿着自己的大腿當枕頭了。即便是現在,這妞兒還手裡拿着一瓶啤酒在喝。平躺着的姿勢更容易漏酒,於是胸前的睡衣溼得更厲害,那一大片都貼在了柔軟的皮膚上,讓小畜生看得眼暈。只可惜這妞兒喝的太多了,溼漉漉那麼難受竟然還不在意,眼神之中也已經開始迷離。
雙目渙散的英格麗笑了笑,用盡了全身力氣拱了拱,好把腦袋調整到更舒服一點的位置。但剛把腦袋往上挪了點,頭頂頓時產生了一些異物感。
英格麗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樂:“你這傢伙,忍不住了!哈哈!這麼容易起反應,一看就是個初哥哇!”
初哥?小畜生欲哭無淚。爲啥女人夾緊雙腿就是矜持,男人夾緊雙腿就得被鄙視,這不公平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