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蔣汗青聽了芸芸那番話,更是心潮起伏不定。?要是自己當時不推辭掉浣溪沙分店開業的主持,戴安瀾或許還不會認識周東飛,更不可能對自己形成巨大挑戰。想到這裡,她便說出了今天最想說的話:“對了,我也好長時間沒見梅姐和飛哥了。兩個人都很不錯,梅姐更是個貼心的大姐呢。他們有時間嗎?約出來大家一起吃頓飯?”
故意突出了梅姐,但蔣汗青更想見的是周東飛。
芸芸心裡面暗笑,但表面上還是彷彿一個小蘿莉,假裝什麼都看不懂、看不透。“這,對不起啊汗青姐……”
“哦,他們很忙吧?”看到芸芸面有難色,蔣汗青心裡不舒坦,但說話還算客氣。想當初芸芸請她去主持浣溪沙分店開業的時候,似乎她也不爽快。
但芸芸卻笑道:“即便是忙,也肯定要抽出時間見汗青姐的。不過飛哥剛剛出差了,這幾天不在海陽。當然,梅姐還在家,要不我幫着先約出來梅姐?”
這丫頭,簡直是古怪精靈了。明知道蔣汗青最想見的是周東飛,卻偏偏還是這麼說。
“哦,缺了人多不好。等飛哥回來了,大家湊在一起還熱鬧些,呵呵。”
“好呀,到時候我再安排。”
蔣汗青有點小小的失落,離開的時候恰逢戴安瀾走過來。雖然戴安瀾不敢把最近高興的神色表露出來,但精神狀態一看就是不一樣的。幾天前,老實本分的爸媽打來電話,高興地說在《璀璨星工場》看到了她的身影,兩位老人顯然很欣慰。作爲一個孝順的獨女,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讓她開心了。此外,不少朋友也個個打電話祝賀。而心怡酒店的那些個小服務生,則乾脆明確表示:以後再也不看《情感夜話》了,就追着安瀾姐看《星工場》!安瀾姐走到哪裡,她們就看到哪裡!
要說女人沒有虛榮心,和說她沒有嫉妒心是同樣的搞笑。所以,戴安瀾這兩天的情緒確實非常好。
今天晚上,戴安瀾就決定搬出心怡酒店,回自己家裡去住,多陪陪父母。因爲今天周東飛臨走的時候告訴她:賀雙明的兒子再也不敢糾纏她了!當然,周東飛也開玩笑地說:假如賀一凡真的敢糾纏她,那麼讓她報警抓人就行。哪怕把這貨打殘在公安局裡面,賀雙明都不敢過問。
無論是自己的事業還是人身安全,似乎都得到了一個圓滿的結果。這一切,應該說得益於自己和周東飛的相識。這麼奇怪到近乎妖孽的男人喲,很有男人味道,也是個很搞笑的傢伙,呵呵!想到了這犢子,戴安瀾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弧度。
而她嘴角上這抹優雅的弧度,剛好被蔣汗青看到。蔣汗青心理有點泛酸,有點揶揄地味道說:“安瀾,什麼事這麼高興?”
戴安瀾停住了腳步,笑道:“哦,中了一張彩票。前面有點事,回見。”
看着戴安瀾搖曳的身姿離去,蔣汗青心道:我的運氣爲啥就差了點?
……
此時的周東飛當然不知道海陽那羣女人在做什麼,事實上也來不及想那些。因爲剛剛到了龍江省的省會哈市,就被楊家派來的車接走。狗眼看人低喲,就連楊家的司機都似乎瞧不起自己,一路上根本不搭理人,周東飛暗自笑了笑。
當然,那司機對李清芳還是很會獻殷勤的,大小姐長、大小姐短的,險些就喊姑奶奶了。對於鳳池,也同樣很尊敬,幫着提包兒、上車時提前開門,跟孫子差不多。倒是周東飛自己提着一個小旅行箱,沒人管沒人問。李清芳有點看不下去,竟然氣呼呼地奪過周東飛的箱包親自提着,嚇得那司機臉色煞白,只能趕緊提過去放進了後備箱。
“鳳叔,也就是您老人家親自出馬,才能請回來大小姐呀,呵呵!”那司機拍馬屁的水平真爛,當即惹毛了一肚子不爽的李清芳。李清芳氣呼呼地說:“怎麼,覺得我很不講理?”
“沒,不是……”司機手一抖,險些踩了急剎車。
“哼!”李清芳冷哼一聲,故意裝出一副曖昧親暱,乾脆挽着周東飛的胳膊,連半邊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叫你們這些傢伙眼皮子淺!李清芳就是討厭楊家這種做派,把上下級關係搞得跟以前的主子和奴僕一樣。
那司機看到李清芳和“周大姑爺”的親暱,果然不敢再輕視周東飛。雖然臨來的時候,楊思思說一定要把這個周東飛的腿打折,然後再趕出去。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最終的結果還不一定。假如李清芳真的鐵了心跟周東飛在一起,那麼自司機早晚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姑爺”。
周東飛心想:連個奴才都已經是這幅嘴臉了,真不知道李清芳的母親又該是怎樣的不通情理。潛意識裡,他已經將李清芳的母親楊思思,想象成了一個滿臉橫肉、腰如水桶、脾氣如河東獅、說話如餓狼嚎的刁蠻潑婦了。
對付不講理的女人,比讓他對付秦缺、衛瘋子更加讓人頭疼。
……
車子駛向了哈市郊區一片別墅區,一看裡面住着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和尋常百姓的那些小區相比,這裡貌似天堂。當然,哪怕這裡發生的一切更像是在地獄。
而在這樣一個別墅區裡,依舊有高低貴賤之分。在一個異常奢華的別墅前面,周東飛所坐的車緩緩駛入。三層的歐式建築,正前方是一片佔地幾十畝的人造湖泊,湖泊兩邊松柏掩映,還有一些其他耐寒的奇異花草,宛若桃源。沿着湖泊邊的小路,車子緩緩前行,似乎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終於到了那奢華的三層樓前,這司機停下了車,恭敬地給李清芳打開了車門。另一邊,周東飛和鳳池已主動下車。
看着這個略顯陰沉的建築,李清芳似乎產生了一些情緒。事實上,她對這裡的印象很淺。自從她小時候,就跟着父母住在河東省。只有偶爾的幾次,纔到這裡也就是所謂外公家住過幾天。雖然這裡的人都將她視爲公主,但她自己卻感覺像是囚徒。對於這裡的氣氛,她很不適應。
車前已經走過來幾個人,其中有些認識李清芳,熱情的寒暄着。李清芳有點木訥地笑着,心裡面空空蕩蕩。她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回心轉意,要是不行的話,有可能將她扣在這裡吧?至於周東飛,也有可能被殃及。別看周東飛能迫退楊家第一高手鳳池,卻不見得能帶着自己從容離開。一個紅了四代的家族,一個橫亙龍江的商業王國核心,其底蘊遠非表面上那麼淺顯。
再度踏進這個深沉的大廳,李清芳有點窒息,真難受。雖然左右被人簇擁,但她卻感受到了一種孤獨。只有看到周東飛還在自己身邊,她才感覺到了一絲活的氣息。
“咋了,你似乎比我還擔心吶!醜姑爺總要見丈母孃,哥倒不在乎的,呵呵!”周東飛隨意打趣。不過,他這句粗俗的話當即引來了周圍一片人的暗中鄙視。這樣的一個傢伙,怎麼就成了大小姐的準姑爺,太不可思議了!而這些下人卻不曾想,他們這些由於偶然而站到了鳳凰山上的土雞,本質上也不見得光鮮。
“我回來了!”一進大廳,所有的下人都知趣地離開,李清芳就悶聲悶氣地說了句。
大廳的中央,只坐着兩個人。一個長相文雅的男人面朝門口兒,舉止一絲不苟地起身,淡然笑了笑:“來了就好,想舅舅了沒有?呵呵。過來,坐舅舅身邊。”
很明顯,這就是李清芳的舅舅、楊氏集團的董事長楊思明。這人接近五十的年紀,一股傳統文人的氣質,絲毫不似一個商業王國的掌舵人。難怪鳳池說,楊氏集團的經營決策權,其實都掌握在李清芳母親楊思思的手中。
但是,楊思明對面的女人卻沒有起身,甚至沒有說話,以至於周東飛看不到她的面容。這個女人,肯定就是楊思思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李清芳的母親不像周東飛想得那麼不堪,至少不會是滿臉橫肉、腰如水桶的德行。相反,她的身材似乎很不錯。哪怕是五十歲的年齡了,但保養得好似一個三十歲的人。
看到母親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更主要的是對自己的朋友或者說表面上的男人不在乎,李清芳也就上了倔勁兒,撅着嘴坐到了舅舅楊思明的身邊。當然,周東飛也跟着走過去,卻也不好意思貿然坐下。
“你就是那個周東飛?”一道女聲響起,冷而美。周東飛這時才禮貌地轉身一看,笑道“阿姨您好,舅舅好!”
但是說完這句話,周東飛就打住了,因爲他有點詫異。哪怕他的心理素質遠超常人,此時也流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因爲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太出乎自己的預料了
容貌保養得貌似三十七八,皮膚的白嫩也和這年齡假象極其相符,一身的黑裙雖不前衛但絕對高貴。特別是那張容顏,那雙眸子,那性感的嘴脣,絕對的氣質型美女。一副薄薄的眼鏡兒架在筆直秀美的鼻樑上,更爲這張臉增添了一份成熟的美感。而這張臉的輪廓,又依稀有些李清芳的模樣。
這哪像是李清芳她媽?簡直就是她大姐!
傳說中的母老虎、河東獅?要是那樣的話,估計天底下不少男人甘願做她嘴下的肥羊。一開始周東飛挺同情李正峰,現在倒覺得這種同情純屬多餘。說不定,李正峰年輕時被多少男人咬着手指頭羨慕呢!
楊思思靜靜看着周東飛,似乎想把這個略顯俗氣的傢伙看得無地自容。而對面的楊思明也很配合,一言不發(8)。但是,嘴角上依舊保持着固有的、商業化的淡淡笑容,自顧自地喝着一杯陳年普洱。
只不過,楊思思的打算似乎落空了。因爲這個尷尬的氣氛,被周東飛這貨一句超級無厘頭的話給徹底打破
“清芳,你媽的風姿很卓越……”
噗!楊思明的手一顫,一口普洱茶噴了一地,跟他那文雅的氣質極不相符!
就連李清芳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又強裝作生氣,偏偏裝不像,“你媽的才……”
說不下去了,只能緊緊咬着下脣。李清芳想笑,又不敢,幾乎憋得肚子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