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那個前來彙報的心怡僱傭兵,一路來到了地下城的居住區。這裡的面積就比較大了,足足兩萬多平米。其中除了連接其他區域的那一面,剩下三面都貼着牆壁建築了大量的鴿子籠一樣的住所。每一面,都蓋了底鋪面約一百間、共三層的“樓房”——假如也算是樓房、而不是蜂窩的話。三面加起來,小房間有近千間。每一間的面積,也就是十來平米左右,依舊很窩憋。
只不過,只有底層的是每間一套。二層的那些,每套房子都有兩間,算是“兩居室”。三層的,則都是“三居室”。這樣算下來,一共的房源也就是大約五六百套的樣子。當然,越是大面積的住所,住着的人物的身份也就越高。
三面加一起一共近百家“三居室”,全都交給獸營的正式殺手。這畢竟是一個殺手組織,殺手是他們的中流力量,是根本。
一共一百五十多間“兩居室”,則交給了地下城的內勤人員。但是,基本上都是內勤人員的頭目。比如核心辦公區那些辦公“白領”,負責飲食起居的主要幾個人物,以及負責地下城日常安保的幾個頭子,等等。
至於三面最底層的近三百間“單戶型”,住的自然就是最底層的人員。其中,左邊住着的是被虜來的少年。這些都是獸營殺手的預備隊,是未來的獸營骨幹。而中間那一面的單戶型,都給了最底層的那些雜役們居住。比如負責搬運的、普通安保的等等,都在此處。
總之,這裡就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誰更有價值,就更能活得稍微舒坦一點。
右邊那些單戶型的小閣子,住着的是整個地下城中地位最卑微、最沒有尊嚴,甚至是不能視之爲“人”的存在——要麼是試圖逃走的犯人,要麼就是供殺手們發泄的女人。這些人,纔是整個地下城的最底層。
那些犯人自然不用說,肯定是一直被囚禁。而那些女人,也基本上處於被囚禁的狀態。她們的門不是關死的,但是她們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了這個居住區。哪怕是在地下城中,她們也只能在這裡活動,決不能走出活動區半步。而且爲了保證獸營“激勵機制”的有效性,她們也不能踏進其他人的房間半步。
前面提到過,爲了促使殺手們拼命訓練,獸營定下了一條規矩:哪些殺手在本年齡段裡的實力強,纔有資格到這些女人的肚皮上去發泄。而要是這些女人能夠隨意走進殺手們的房間,那麼這條行之有效的激勵機制就形同虛設了。所以,這是被獸營嚴格禁止的。以前曾出現過這樣的女人爲了得到更好、更多一些食物,而和殺手私底下偷偷交易的事情。結果被發現之後,受到的懲處相當嚴厲。那殺手被直接關了一年的緊閉,而那個女人則不知去向了,據猜測極有可能被處以了極刑。
這樣的生存環境,太缺乏人性。而周東飛也始終在懷疑,邢傲怎麼會由一個堂堂正正、受世人敬仰的傳奇兵王,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哪怕這些制度是獸營創立者們制定的,難道邢傲管理獸營之後,也不管不問?
聽到周東飛這個疑問,錦狐則搖頭說:“大統領在獸營的這些年裡,其實基本上是不問日常事務的。而且我覺得,他更像是一個總教官,只負責殺手們實力的提升。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雖然大統領只是初入超級的境界,但是在教授格鬥刺殺技巧的時候,卻比真正的總教官池玉城更加精通,令人佩服。至於日常管理的事務,他似乎無法插手。”
周東飛點了點頭,心道“少主”或者少主的前輩把邢傲弄來擔任獸營一把手,估計其真實目的依舊只是提升獸營的實力。至於日常事務的管理,恐怕還是直接交給了其他人,比如內森等人。
至於像錦狐所說,邢傲在格鬥刺殺上面的教授指導能力,甚至高於池玉城,也是可以理解的。邢傲的實力當年就是半步天元之中的至強,如今眼光和經驗高於池玉城也是情理之中。
這時候,周賀澤帶着一隊人繞過居住區中心位置的那些樓房,疾速走了過來。“搜查盤問到了五十多個女人,都是被強制擄掠過來的。我問過了,那個叫陸婭的女人還真的就在這裡。”
陸婭,就是黑豹葉年儔的前女友。一絲貪念起,結果淪落到了現在這個悲慘的境地。
“帶我去看看。”周東飛說。
隨後,一行人一直走到了右邊那排鴿子樓下。錦狐有些不齒,根本不願意靠近那些被她視爲骯髒的女人。
這裡,住着的是近六十個女人,每人一個單間。估計,這也是獸營目前保持最爲完整健全的成建制隊伍。
只不過周東飛一旦靠近這些房間,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這還是人活的地方?
這些女人毫無尊嚴可言,而且一個個近乎心死,所以在生活上普遍帶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狀態。不在意什麼穿着,也不在乎梳妝打扮,因爲那些憋急了的殺手來發泄獸慾的時候,即便是看到老母豬都覺得是雙眼皮的。她們打扮好了有什麼用?她們不是外面花花世界裡的女支女——那些女支女好歹還有收入,而地下城的這些女人純粹是白出力,是無償的“爲人民服務”。她們誰要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說不定還會遭遇更多的凌辱和虐待。因爲那些殺手的心思是很陰暗的,發泄的同時有時候會帶有非常殘暴的動作,令這些女人無法忍受。
所以,這些女人生活得很邋遢。包括小小居室裡的馬桶,都很少有及時清理的。所以周東飛剛剛靠近的時候,就被一股子尿騷味給薰得難受,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至於在個人性情方面,這些女人更加“放得開”。路過了幾十個女人的房間,周東飛看到裡面好多女人都只是穿着一隻文胸和一個小褲衩,稍知羞恥的會披一件鬆鬆垮垮的外衣,而更加不在乎的則乾脆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周東飛至少已經看到了三個女人,脫得淨光的躺在那單人牀上,四仰八叉。雙腿叉開對着敞開的房門,竟然也不知一點點的掩飾。
哀莫大於心死,這些女人的心已經死了。
但是當他們走到了第五十六號房間的時候,裡面那個女人還好歹注意了一點。至少衣服穿的整齊,頭髮也還注意梳理。只不過整個人顯得有些消瘦,臉色蒼白,有點營養不良的模樣。當然,這是因爲她在這裡的時間還不算很長。要是時間長了,漸漸“適應”了這個非人的環境,說不定也會徹底淪落到剛纔那些女人的地步。
這個女人,就是陸婭。
周東飛大體看了看,覺得其實她本是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五官端正,皮膚白皙。要不是目前這種生活的摧殘,那種白應該是正常的白嫩。體型發育的也不錯,哪怕在這種環境裡生活了幾個月,身體變得有點消瘦,但是胸臀大腿依舊富有彈性。不像剛纔那幾個四仰八叉躺在牀上的女人,身體的贅肉已經很明顯。那樣的女人估計除了能讓殺手們發泄的天然特徵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能吸引男人絲毫的地方。
此時的陸婭雙目空洞無神,一件寬大的衣服披在身上,頭髮也垂落在兩腮邊。周賀澤剛纔只是打聽了她的房間號,並沒有親自來。所以,她也不知道周東飛等人是來解救她的,還以爲又來了一羣發泄慾望的殺手。只不過這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男人,還是多少嚇了她一跳。要是玩兒那種恐怖的“羣戰”,她會受不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你叫陸婭?”站在小房間的門前,周東飛淡然問。
陸婭機械木訥的點了點頭,不知所措。來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之後,一直沒有人喊她的名字,以至於她自己都對這個名字感到有些陌生。“你……是什麼人?”
周東飛心底有些蒼涼,嘆道:“我是葉年儔的朋友、兄弟。”
“啊……?!”陸婭一下子瘋了一樣站了起來,似乎在絕望之中看到了希望。但是,隨即又一下子蹲了下去,雙手顫抖的捂着臉。受不了那屈辱、悔恨和痛苦情緒的交織折磨,終於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起來。而且,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葉年儔。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對不住那個實誠憨厚的男人。那個他雖然不浪漫,不情調,但真的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臭女人!葉年儔大好男兒,當初怎麼就遇上了你這樣的娘們兒!自作自受的賤貨!”周賀澤忍不住罵道。這貨是個直性子,有啥說啥。
“別說了。”周東飛稍稍斥責了一下週賀澤。其實打心眼兒裡,周東飛也有點瞧不起這種愛慕虛榮、薄情寡義的女人。但是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再說什麼譏諷的話也沒有了意義,而且也顯得過於殘忍。
“他……他還想着我?”陸婭終於擡起頭,滿臉淚水的問,“他在哪裡?”
“不是他要來找你,是你爸媽託他來找的。至於他本人,其實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也不想再見你。”周東飛說,“幾天之內,我會讓人送你回華夏。忘了這裡,也忘了葉年儔吧。”
頓時,陸婭的身體又軟了下去。
……
算是了卻了一樁小心思,也完成了葉年儔的心願。這時候,周賀澤又把周東飛拉到了這居住區的左邊,雙目露出一絲狠厲,說:“這裡纔是關鍵。當初我被擄掠來的時候,就住在這裡。媽的,獸營這是瘋了,竟然一下子擄來了上百個小孩子!在我那時候,一年也就一二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