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肖宋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在原地根本沒有要跑的打算,徐洙急了,艱難地吼:“師妹你快跑啊!你怎麼不跑!”
肖宋立即黑線:“……”她倒是想跑,只是……你讓她究竟往哪裡跑?
“想逃?哪那麼容易!誰也不許走!”爲首的是個彪形大漢,打扮得十分犀利,相當具有犀利哥邋遢又冷感的氣質,尤其是左眼下劃至下巴中間的一條蜈蚣似的大疤痕更是襯得這人面目猙獰霸氣側漏。他肩上扛着一把玄色大刀,刀背上穿着一排鋼環,這一動一靜之間就會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聽徐洙叫肖宋跑,他提着刀便走上前幾步,冷冷一笑,“大夥們加把勁,把這小子給剁了!至於這妞……哼,跟這小子是一夥的,生擒!”說罷舉刀便砍,大刀舞得虎虎生風,砍破一片長空,在月光反射下閃耀出滿目冷光。
一個姑娘家被這種人生擒還能有什麼好事?再純潔都知道這大個子話裡的意思了。徐洙立刻便急紅了眼,隔下一刀向後一躍,擋在肖宋面前紅着眼睛大叫:“你們的目標是我,與我師妹無關,放過我師妹!”
即便被這麼維護,肖宋姑娘也完全不知道感動爲何物,只默默地別開臉,這究竟是幫她呢?還是害她呢?
那大個子舉起大刀,對準徐洙的鼻尖,陰沉沉地笑道:“笑話!你這小子到現在還搞不清狀況!今天你要死,你的師妹,我也不會放過!”
隱在那彪形大漢後頭的卻是一個小個子,穿得邋里邋遢不提,身形也不過八歲稚兒大小,彎腰駝背,尖嘴猴腮,左手上裝着一把銀鉤,在月光之下散發着寒氣,那獨眼瞅着肖宋,能讓人覺得有股冷氣從心頭冒出來:“老大,還跟這小子廢什麼話,直接殺了不就得了!”
“殺什麼殺!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殺的,什麼德性!你沒瞧見這小子皮肉那麼細嫩,又是這麼一副好模樣!你就這麼殺了豈不是暴殄天物!俗物!還不如給我享用!”左側的女子身材高挑,穿着暴露,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裙襬開衩開得極高,走動之間有意無意露出雪白的大腿。本是極好的,奈何這臉上擦着厚厚的脂粉,烈焰紅脣,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貌來。只是個顴骨極高,便是再多的脂粉也擋不住,看起來便沒有了女性的柔美。若非這高高聳起的胸脯在那裡擺着,只聽這粗噶怪異的公鴨嗓,肖宋只會以爲這傢伙是女扮男裝的異裝癖。
那駝子一聽那女子這鋒利尖銳的話,頓時漲紅了一張臉:“狐三娘你嘴裡放乾淨點!老大要殺的人還容得了你說三道四!”
“別拿老大壓我!”狐三娘顯然沒有將這駝子的威脅放在眼裡,目光柔柔地看向那彪形大漢,“折騰人的手段千千萬萬,直接殺掉實在是太便宜這些個人了……老大覺得呢?”
那彪形大漢哈哈大笑:“你說的是!直接殺掉那小子,倒是便宜了他!”大刀一甩,刀上鋼圈隨着冷光錚錚作響,大漢豪邁地說道:“那就生擒!這小子歸你,隨你處置!”
狐三娘一搖擺在胸前的羽扇,略一彎腰,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老大聖明。”
“至於這女人……”魁梧大漢淫邪的目光在肖宋身上連連掃過,“便是我的了。”
肖宋感嘆——真是霸氣側漏的宣言不解釋!這還沒抓到他們呢,就已經這麼自信地分配獎品了,這樣真的合適麼?
她隨意一歪頭看了徐洙一眼,果不其然,徐洙已經是慘白着一張臉渾身發抖,肩膀一顫一顫的,怎麼都止不住。只不過究竟是氣的還是怕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她本不打算多說什麼,手上突然一暖,徐洙低下頭來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師妹莫怕,我定會護你周全……”
忽略那話底的顫音那就真的圓滿了←_←!
肖宋這白眼狼完全沒有半絲感覺,只微微一笑:“我信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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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簡直就是一片混亂。三人之中就屬那魁梧大漢武功最高,他練的是外家功夫,內力雖然不強,身形看着也笨重,其實力氣最大,大到可以抵一般人的好幾成內力用。難能可貴的是,按着他這麼龐大的體型,身形卻意外的十分靈活。
一把鋼刀更是被他舞得相當威武……
人形殺器不解釋。
那駝背的武功就略差了一籌,武功是不怎麼樣,可是身形靈活,攻擊的角度更爲刁鑽……那些個招式,非一個下流了得。
三個人中最閒的絕對是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只在一邊施施暗器,鑽鑽空角偷襲一把,很少有主動出手的時候。
……
雖說這些人並不是特別強悍,但徐洙的武功也不是特別厲害……尤其是這幾個人最喜歡耍陰招,玩車輪戰,暗中搞偷襲,着實也讓徐洙吃了一大把虧。他便是想逃,這前無出路,後無退路的,除非給他一雙翅膀,否則還真的沒法逃。
一場困獸之鬥。
至於肖宋,她自認爲自己那是相當無辜的。你說她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明,纔會被這麼多的破事纏身?原本這刺殺就刺殺吧,關她毛線事情?奈何自徐洙喊了她一聲師妹之後,她顯然也被這幾個黑衣人列入了敵對的範圍。
無妄之災什麼的,實在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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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宋原本只是打算作壁上觀,畢竟這跟她完全沒有關係,只要不扯到她身上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會去關心的。奈何人家卻沒給她袖手盤觀的機會。
那魁梧大漢和駝子還好,兩人纏鬥徐洙沒空搭理她;而那狐三娘卻不是什麼好惹的住,看到肖宋一臉事不關己之後,突然便翹了翹嘴脣,笑道:“小妹妹看着好無聊啊,不如姐姐我陪你玩一會兒吧。”
眼底一點善意都沒有,讓肖宋深刻意識到什麼叫作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畢竟這不男不女看徐洙的眼神絕對沒有看她的那樣犀利。
果然是區別待遇啊摔!
肖宋眉眼彎彎,一臉無辜純潔:“大姐姐,我好累,我想休息,不要玩。”
“累?”狐三孃的眼神從肖宋衣衫不整的身上瞟過,最終盯在了她雪白臉頰上的血痕之上,眼裡閃過一絲瞭然,羽扇在胸前輕輕搖擺了兩下,掩脣笑道:“確實是累。”
方纔徐洙和這三人對峙之時,她就一腳將魏然風踹了出去,直接踹進了一邊無人涉足的落紅堆裡——那一腳力道極猛,踢碎一塊石頭都沒有問題,何況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的身體。是以狐三娘並沒有看到那個讓肖宋很‘累’的人,只以爲是兩偷情的男女戰得太過激烈了些才搞得此女一身狼狽——什麼名門正派,還不是跟他們這邪門歪道一個樣子?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嘲諷的神色一閃而過,她已經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出了手,一支淬了巨毒的羽箭朝着肖宋的面門疾射而去。肖宋身子一偏,躲過了那羽箭,羽箭深深插進了她身後的一棵桃樹之上,一樹繁茂桃花轉瞬之間盡數枯萎凋謝。
肖宋頭皮略略麻了麻……好強悍的毒藥!
狐三娘眼裡帶着血:“這毒喚作韶華,是我專門爲你這種漂亮的女孩子準備的……喜歡麼?”
林子大了,什麼變態都有,肖宋表示很淡定。
“喜歡啊!”肖宋懵懂地眨眨眼睛:“這麼好的寶貝,不知大姐肯不肯割愛,送我幾瓶子玩一玩呢?”
狐三娘眼裡的怒氣一閃而過,“好你個裝瘋賣傻的小丫頭,竟敢佔我狐三孃的便宜。今日姐姐我便好生教教你,什麼人是惹不得的。”扭身便上去,與肖宋打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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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一點來說,徐洙可謂是打得相當的辛苦,時不時被偷襲,滿身都染了鮮血——相比之下,肖宋的狀況就好得不要太多!
肖宋好歹是看過原著的,自然知道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就只是幾個打醬油的惡人,說穿了跟劇情完全沒有關係……劇情是什麼呢?劇情就是純粹的肉,各種的肉!
因爲他們是打醬油的,而且出現的唯一目的就是給徐洙下藥,然後促成他和封靈的美好姻緣,是以肖宋對他們的印象並不是特別深——只隱約記得是當年東方尋再江湖中翻雲覆雨之時結下的仇家……雖然東方尋不是什麼好人吧,但是碧波門在江湖之中卻是名門正派,東方尋要做這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並不是只要武功高就可以了的,名聲也是相當重要的。碧波門上一代掌門還健在的時候,東方尋便在江湖中闖蕩過,也除過不少的惡人,立下了不小的功績,在江湖上打下了十分響亮的名聲。
而這幾個惡人,便是助東方尋奪下掌門之位的墊腳石與犧牲品。
她們這樣的武功想要打敗東方尋,那就是真正的癡心妄想;但是打不敗東方尋,能打敗他的徒弟,那也是一樣的。肖宋自然理解他們的想法,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她對這幾個醬油可是毫無感覺的,只要他們不犯着她,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