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無半點墨？”錦夫人低喃輕語，完全沒有看出來那劉純霜居然是這樣的女子，“她的話做我已經看過，頭提得詩詞合情合景，極爲恰當，怎得胸無半點墨呢？玉娘，會不會看錯？”
“乾孃，玉娘沒有看錯，”沈如玉現在還記得那幅畫的詩句，所以十分有信心地說道，“這首詩並非劉小姐原作，不過是前人的名詩，還有您看那柳樹，更像是平日裡臨摹的結果。
“經過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一件事情來了，”錦夫人臉出現一抹嫌棄的神色，“剛纔還是那劉莉提議讓他們兩位小姐單獨處一處的，而作畫更是劉純霜提出，看樣子，他們對我們錦家也是瞭解甚透了。”
沈如玉點了點頭，已經可以判斷出，三戶人家之，京都富豪劉家和沈家意錦修，至於那周家的小姐麼，倒是個異類，不過事關人家名聲，沈如玉並沒有當着錦夫人的面說出來。
到了傍晚，沈如玉便拒絕錦夫人留下來吃飯的好意，託辭想楊元寶了，這才和楊天生趕回長里巷。
錦夫人一聽是爲了楊元寶，便沒在留人，讓人準備了一些精緻的高點給她帶回去。
“玉兒，你怎麼了？”楊天生看出沈如玉心有疑慮，“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怪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應承這一趟了。”
“不妨事，”沈如玉笑着靠了過去，窩在他的懷裡，說道，“錦修豔福不淺。”
“哎……”楊天生和錦修處了一下午，自然是知道他的苦惱了，這可是賜婚，弄不好的話那可是違抗聖旨，連累整個錦府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誰也幫不了他。”
“嗯，”沈如玉點了點頭，附合道，“要是處理不當，怕是要出人命的。”
“這話怎麼說的？”楊天生聞言，微微感覺不安，“別人不是管不着，但是玉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說着，他頓了一下，略一思忖後說道，“我要和錦修說一聲，往後這些事情少來找你了。”
“喂，你這人怎麼說風是雨啊，”沈如玉擡眸嗔了楊天生一眼，接着說道，“錦修不是外人，這忙再怎麼難，我們都得幫，我說要出人命，不是我們自己，而是別人。”
“誰啊？”
“你甭管，”沈如玉朝馬車鏈子望了一眼，不再說話了，這若是一個不小心聽了去，那可複雜了。
“好，我不管，”楊天生說完便俯身下來，吻了她的紅脣。
“嗯？”沈如玉一個回神，想說話時，他的舌尖已經靈巧地撬開了她的齒關。
楊天生見她那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樣子，眼滿是戲謔，更加肆意地掃遍她的檀口，品嚐她的甜美。
好在，他沒有忘記這是錦府的馬車，除了深吻心愛的女人，並沒有亂來。
到了長里巷，天已經全黑。
沈如玉打賞了趕馬車的人，和楊天生相伴走回去。
“楊夫人，”黑暗之，一記低沉的性聲音響了起來，驚得楊天生緊緊地護住了沈如玉，警惕問道，“什麼人？”
“你是……”沈如玉依稀記得這個聲音，好像剛剛聽過沒有多久，“周小姐？”
沒錯，叫沈如玉的人便是早前離開的周思敏，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會找到這裡來，更沒有想到的是她是一個人來的。
“別擔心，天生，是左丞相家的，”沈如玉推開了楊天生，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知道周小姐是否願意去寒舍說話？”
“多謝，”周思敏感激地應下了。
沈如玉毫不避諱地握住了周思敏的手，也藉此重新觀察她的脈象。
周思敏沒有拒絕，緊隨沈如玉的腳步跟了過去。
到了家，楊天生一面吩咐玲瓏奉茶點，而自己也朝周思敏拱了拱手，帶着楊元寶回屋去了。
“坐，”沈如玉邀請周思敏坐下，因着肚子有些餓了，便不避着她，說道，“先吃一點墊墊肚子，我讓家人給你燒點爽口的……”
“不必了，多謝楊夫人，”周思敏愁眉不展，委婉地拒絕了沈如玉的好意，“我已經吃過了。”
“那好，”沈如玉也沒有客氣，自己稍微吃了一點之後，這才笑道，“玉娘沒有想到姐姐來得這麼快，還以爲……”
“楊夫人，”周思敏說着便紅了眼眶，“這事兒只有夫人一個人知道，還望夫人保守秘密，不若，我……”
沈如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輕重，“姐姐想過沒有，即便是現在不說，以後還是會被別人知道的，胎兒慢慢長大，是瞞不了多久的。”
周思敏眼閃過一絲慌張，愁容不展，“我知道，若是被人發現，我們丞相府將會成爲全天下的笑柄，而我和我的孩子，極有可能性命不保。”
看來周思敏自己很清楚眼前的處境。
這樣一來，沈如玉放心許多，“孩子的爹知道嗎？”
周思敏搖了搖頭，有些無助，“我不曾告訴過他，我怕他知道了，會……會……”
哎……又是一個顧慮重重的女人……
沈如玉無奈地感嘆道，“替姐姐保守秘密只是沒有問題，只是姐姐得儘快做決定纔是。”
“我要它，”周思敏眼神堅定地說出了心裡話，“無論如何我要生下他。”
這般堅決倒是令沈如玉唏噓，“那這孩子的父親是……”
“他……”提起自己的情郎，周思敏的臉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絲柔情，“他只是我們家一名侍衛而已。”
什麼？是侍衛？
這……
沈如玉稍微吃了一驚，居然十分敬佩周思敏的勇氣，兩人的身份是雲泥之別，若是要突破重圍，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在別人的眼皮底下，生下一個孩子。
“賜婚聖旨到了家時，我有想過帶着孩子一同離開這個世界，只是我捨不得孩子他爹，我們若是走了，他孤苦伶仃一個人了，”周思敏說着便輕泣了出來，隨後連忙用手帕擦拭了眼淚，自嘲道，“對不住，我失態了。”
這還真是有點兒難辦了。
這要是擱在之前，錦修直接不要周思敏好，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