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好吧,治治,”黃媽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了決心,“那你可得好好治,若是治不好,我可不會嘴下留情。”
這弦外音,聽得沈如玉的腳底板躥一股子寒氣,她倒是好好對別人,不曾想別人會這般對自己,也罷,本來是人善被人欺,這善人啊不做也罷。
沈如玉見黃媽的眼睛已經蒙了,又吩咐道,“把她的手綁起來。”
玲瓏愣了一下,朝沈如玉看了過去,希望自己沒有聽錯。
沈如玉點了一下頭,又說道,“一會兒我醫治的時候會有一點點的疼,我怕黃媽受不了這個勁兒。”
“沒事兒,我可以的,”黃媽想不出錢把自己的味覺失調症治好,所以主動地伸出了雙手。
沈如玉示意玲瓏綁黃媽的身後。
綁好之後,沈如玉讓黃媽伸出舌頭,“舌頭千萬不能縮回去,不然的話,扎錯穴位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哦,哦,”黃媽不是很明白,但還是伸出了舌頭。
沈如玉手勢利索地一針下去了,微微痛楚讓黃媽叫了出來。
玲瓏很反感黃媽,忍不住奚落道,“喊什麼喊,這纔是第一針呢。”
果然,沈如玉又連續下了五針,這才作罷,“不要縮回去,不然銀針含進嘴裡,可能會更痛。
“什麼?”黃媽現在是後悔莫及,急得拼命開口,可是又混混吞吞地說不清楚。
沈如玉起身,一手拉開黃媽後腦勺的帶子,讓她看個究竟。
看到自己的舌頭立了六枚銀針,黃媽的臉色都變了,控制不住地往嘴裡縮。
可是銀針那麼長,必須倒着來,才能到嘴巴離去,這樣不可避免碰到傷口,疼得口水都留下來了。
“要明天才能拔針,到時候你再來吧,”沈如玉打了個哈欠,這才進屋休息了。
黃媽想自己拔掉銀針,可無奈雙手被綁,真是後悔莫及了。
回到登高樓,黃媽的臉已經被眼淚水和鼻水糊成一團了,因爲樣子滑稽,引得綵鳳笑個不停,“好了,好了,你先歇着去吧,小姐的醫術我只是相信得過的,這樣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黃媽真是有苦說不出,銀針這樣扎着,不僅不能說話,而且還不能吃飯,也是說,未來的一天內,她都得餓肚子。
沈如玉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玲瓏,快給我拿衣裳,我去鳳兒那邊瞧瞧,”也不知道那邊順不順利,更不知道錦夫人是否滿意。
“夫人慢着點兒,綵鳳姐在咱們家坐着呢,”玲瓏把牀帳子勾了起來,這邊打開門,對外頭說着什麼。
很快,綵鳳端着托盤進來了,“小姐,快些吃飯,回頭去我那兒一趟。”
屋裡頭漸漸亮堂了起來,沈如玉看到綵鳳一臉喜色,這才放心,“叫我過去做啥?”
“好事兒,”綵鳳神秘一笑,賣起了關子。
“你啊,滑頭了,”沈如玉嗔了一眼,拿起碗筷吃飯,吃到一半,又問道,“黃媽怎麼樣了?”
“已經是服服帖帖得了,放心吧,”綵鳳沒有興致說黃媽,可是急切地看着沈如玉,希望她吃快點兒,“不然小姐晚睡我那兒吧,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說什麼?說錦修啊,”沈如玉笑着揶揄,讓綵鳳臉一紅,不好意思接話了。
到了登高樓,沈如玉才知道綵鳳這麼神秘的原因所在了,原來是錦夫人和今天她帶來的人都對藥膳十分感興趣。
“小姐,我有個主意,是不知道該不該開這個口?”綵鳳遲疑着不好意思開口。
“你說吧,”沈如玉翻着今天的賬目,看到頭的數字,還是十分的滿意的。
綵鳳擡眸看了沈如玉好幾次,這才說道,“我想小姐能加入我們登高樓。”
“什麼意思?”沈如玉最直觀的反應是綵鳳要她參股,“你要分一半登高樓給我啊?”
“嗯,”綵鳳笑得很靦腆,“我知道呢,我們登高樓的前身不是很好,但是現在連錦王妃這樣的高貴夫人都來過了,那之前的算是翻篇了,所以我纔有這個不情之請。”
“你繼續說,錦夫人還有什麼要求?”
“這個……”綵鳳掀開紅色桌布,拿了一個黑漆盒子出來。
蓋子一打開,沈如玉被裡頭碼得整齊的小銀元寶給驚倒了,“這麼多?”
“這是錦夫人晚差人送過來的,讓我以後每天送湯進府,”綵鳳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後根去了,“我想過了,這銀子不掙白不掙,答應了。”
“好事兒啊,鳳兒,你要發達了,”沈如玉自然替綵鳳高興了。
“準確地說,是我們發達了,”綵鳳將那銀子推到了沈如玉的面前,討好道,“小姐,你看現在這情況,也只能你來了,是不是?黃媽那情況肯定是不合適的。”
“我來安排肯定是沒有問題,可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我看你啊,最好將廚房改建一下,不然客人一多,完全是來不及了,熬藥膳又費工夫,”沈如玉倒是不在意那一半的登高樓,反而指出了不足之處。
“那小姐的意思……”
“我不幫你誰幫你,”沈如玉嗔了綵鳳一眼,讓她不要見外而來,“我啊有間小小藥鋪好了,其他的顧不過來。”
“可是……”
沒等綵鳳說完,沈如玉便打斷了她的話,“還有一個事情,你可千萬被忘記了,要是改建廚房,你還得和黃媽說好,不然有得鬧鬧了。”
“知道。”
第二天,綵鳳便叫了泥水工擴建廚房。
果然,黃媽出來阻攔了,因着一天一夜沒有辦法開口,這會兒,舌頭都擼不直了,“掌……掌櫃的,爲啥你又要動我的廚房啊?”
“黃媽,只要你舌頭的病好了,我這廚房所有的事情該歸你管……”
“真的?”黃媽一聽,高興壞了。
“可是小姐不一樣了,她若是來了,她說了算,”綵鳳說完被打斷的話,“我敬你是長輩,你也莫要倚老賣老了,還是以生意爲重,知道嗎?”
“知道了,”黃媽拉長了一張臉,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