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沈郎的請安,”三個十來歲模樣的藥童見沈如玉進來,來不及穿戴整齊,急急忙忙地給沈如玉請安了。
“師祖?”沈如玉不解地看着三個藥童,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我叫師祖讓我們來這兒跟着掌櫃的學習的,”年長一點的藥童前自我介紹,“我叫當歸,他們叫三七和八角。”
師祖?沈如玉一愣,忽然想到了卞太醫,畢竟在這武定城裡,論資排輩,也卞太醫有這個威望收徒孫,可是,這幾個人未經自己允許來藥鋪,是不是太過於貿然了?
而且,她覺得卞太醫也不是這麼擅自做主的人。
發覺氣氛有些低沉,那當歸便又說道,“我等三人是經過楊大官人允許才住進來了。”
“楊天生?”
“正是。”
沈如玉愣了愣,這才明白楊天生居然會在出徵之前替她把後面的路走鋪好了,而且請動的人居然還是卞太醫。
“我們師祖說了,讓我們跟着掌櫃學習一年半載再入行,”當歸再次說道。
居然還有這樣的囑咐?
沈如玉一時間沒有多餘時間去想其的原因,畢竟卞太醫是信得過的,便吩咐道,“那你們三位幫我準備三個方子……”
三人認真聽了沈如玉的話,等她說完,便起身去了藥櫃面前做事了。
很快,三副很特別的藥被準備好了。
沈如玉一一檢查過,忍不住點頭,心裡腹誹,到底是卞太醫的徒孫,做起事情來,一般大夫還要精細耐心。
等一亮,沈如玉便帶着三副藥方朝錦王府而去了。
守門的侍衛攔了沈如玉兩次都被錦修修理,這第三次看到她來,便不敢直接攔人了,“小姐請留步,容屬下先通報。”
沈如玉點了點頭,耐心等候。
半盞茶的功夫,一陣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飄了出來,“玉娘,來,快些進來。”
聽到錦夫人溫和的聲音,沈如玉放下了拘謹,前見禮去了,“給夫人請安。”
“這麼見外做什麼?”錦夫人笑着嗔了沈如玉一眼,挽着她的走往裡面走。
王府很大,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好在沒什麼人,周遭也安靜,沈如玉便說明了來意,“昨個兒夜裡,我們女兒被人擄走了,我想請夫人幫忙。”
“孩子不見了?”錦夫人驚訝不已,“怎得還有人擄孩子呢?你那邊不安全,回到找到孩子的時候,帶着她住我這裡去。”
“謝夫人美意,”沈如玉先將之前準備的藥包拿出來,囑咐錦夫人身後的瓊英道,“這三個藥包,你按三天給夫人服用,若是吃了效果好,我再去配一些,平日裡調養身體也是極好的。”
瓊英看向錦夫人,錦夫人點了點頭,笑道,“收下吧,這是小姐的心意,若是我們我們不收,怕是要惦記許久呢。”
“是,”瓊英拿走了藥包,出去時還帶了門,讓沈如玉安心和錦夫人說話。
“玉娘,現在沒什麼人了,有話你只管說,”錦夫人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倒像是個尋常長輩。
“夫人,這事兒若不是萬不得已,玉娘也不會來叨擾你……”
“說什麼傻話,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錦夫人示意沈如玉安心,“你有什麼難處和我說,雖然我手沒什麼權利,但至少在王爺哪裡說得話。”
“是,”想到錦修之前提過的錦夫人和錦王爺之間的感情,沈如玉也是欽佩不已,葉明白錦夫人能幫得自己的忙了,“前不久,天生在家的時候,出現過一次有人搶孩子的事情,那人天生認出來,是之前王府的人……”
“王府的人?”錦夫人驚訝地打斷了沈如玉的話,略一沉思後,說道,“既然不是我的人,那便是老太太的人。”
沒有想到錦夫人如此通透。
既然這樣,沈如玉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昨個兒,那些人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將大哥留下來保護我們的人給弄走了,這邊直接從香蓮手裡搶人了。”
“豈有此理了,”錦夫人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捏着帕子十分氣憤,“這老太太是沒人和她鬥了,居然玩起了這種把戲,真是令人氣憤。”
“最主要的是玉娘和老太太不過一面之緣,談不得罪,而我那孩兒更是無從談起得罪她了。”
“沒事,這件事情交給我來,”錦夫人爽快地答應了,“我今天真好要給老太太請安,你要不要跟着去?”
“自然,”把楊元寶丟了,沈如玉現在是坐立不安,若是有一絲線索,那也要緊緊抓住的,“勞煩夫人您了。”
“來吧,”錦夫人也沒有什麼準備,打開門便和瓊英說道,“給老太太準備的早膳呢?”
“都準備好了,”瓊英應了一句,便叫小丫鬟把端盤端。
錦夫人的院子在錦王府的最北方,這一路到老太太的院子居然走了好些路,而那丫鬟好像是故意似地,湯湯水水地灑了不少。
到了老太太院子的時候,基本已經見底了。
“開門,”錦夫人沉聲吩咐,眉宇之間忽然多了絲厲色。
守門侍衛哐啷打開了鏈條大鎖,躬身讓錦夫人進去。
“來,”錦夫人挽住沈如玉的手臂,親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兩人並肩走了進去。
屋裡的丫鬟猶如寒蟬若噤,行禮後,退到了一邊,屋裡頭老媽子叫喚也不敢進去了。
“死人了嗎?啊!”老媽子氣急敗壞地提着雞毛撣子衝了出來,看到錦夫人在場,便冷笑道,“奴婢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夫人大駕啊。”
錦夫人連個正眼都沒給老媽子,示意沈如玉跟着進去。
老媽子自然不敢攔,退到屋裡,那叫一個哭天搶地啊,“老太太,您快醒醒,奴婢快要被欺負死了。”
“哭什麼哭?”老太太威嚴的聲音衝了出來,直擊耳膜。
“走,別怕!”錦夫人十分鎮定,完全不在意屋裡頭的老太太有多麼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