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她。
“我啐,不要臉的東西,”老媽子朝着沈如玉的方向啐了一口,滿眼鄙夷地擡了擡眼簾,笑得輕蔑,“賤婢是賤婢,還冒充什麼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小姐,我……”
“等等,”沈如玉攔住了要發飆的綵鳳,似笑非笑道,“說的是我。”
“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啊,”老媽子仰着下巴,頗爲挑釁,“老孃說的是你。”
還好沈如玉沒有拿錦修的一針一線,若不然還真是理虧了,現在屋子和鋪子都是自己花銀子買的,憑什麼要被別人踐踏尊嚴。
“綵鳳,找你借兩個人用用,”自己幾個人聯手起來,肯定也能制服錦老太太身邊的老媽子,但是沈如玉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了。
“行,奴婢有的是人,”綵鳳轉身朝鳳凰樓守門的兩個人揚手,“你們兩個來一個。”
“主人,”兩個龜公小跑過來,齊聲應道,“有何吩咐?”
“聽小姐的吩咐。”
“是,”龜公齊聲應下。
“喲,還找來幫手吶?”老媽子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身後的小丫鬟,搖着腰肢走了來,嘲諷道,“果然是下賤,只配使喚青樓的人。”
“啪!”老媽子臉的笑容還沒收斂住,沈如玉已經揚手朝她那鬆弛的臉頰甩下了一個耳光。
老媽子沒有想到沈如玉會打她,而且還是使了全力的,腳步不穩,後退了兩步,握住了身後小丫鬟的手才站了起來。
“嘶……”老媽子捂住了火辣辣的臉頰,倒吸了一口氣,抽搐了嘴角,快要疼哭了,“臭丫頭,你敢打我?”
“兩位大哥,麻煩幫我好好教訓一頓,”沈如玉側首,客氣地吩咐了身邊的兩位龜公。
龜公本不被人高看,沈如玉一聲‘大哥’,讓他們頗爲長臉,是動起手來,也格外的用力。
不過一會兒,老媽子的髮髻散了,眼睛腫了,嘴角破了,衣裳也邋里邋遢了。
“媽媽……?”小丫鬟想幫忙,無奈手裡拿着錦老太太要用的東西,想幫老媽子也不敢過去,只緊緊地護着小包袱,轉身跑掉了。
“差不多了,”沈如玉吩咐龜公鬆手,然後走到老媽子身邊,居高望了下來,沉聲說道,“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下次,我保證你連話都說不了。”
“你……你……”老媽子的臉腫成包子樣,說話混淪不清,乾脆不說了,眼睜睜地看着沈如玉離開。
“玉娘,這可是那老太太的老媽子,我們今天這樣會不會得罪人?”李香蓮還是有些顧慮,緊緊地拉着沈如玉的衣襬不鬆手。
可是,沈如玉卻不畏懼任何人,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忘了今天是誰先得罪我們的?嘴巴不乾淨得修理。”
“哎……”李香蓮嘆息了一下,算是贊同沈如玉的話了,走了一斷路,又說道,“嫂子,當初你若是拿出這份凌厲的話,怕是家的老太太也不至於那麼無法無天了。”
李香蓮提的老太太是楊天生的娘王春梅。
“香蓮,我當我願意這般牙尖嘴利麼?”沈如玉苦笑地搖了搖頭,“以前那是天生會幫着我,可是現在呢,我們只能靠自己。”
“也是,人善被人欺,”李香蓮更爲感慨了。
兩人走了一路,又買了一些家常用的東西,這才往長里巷的家裡走去。
剛穿過巷子,便聽到楊元寶的大叫聲,“壞人,快把大鳥還給我。”
沈如玉和李香蓮對視了一眼,加快了腳步往回走,到了家門口,沒有想到的是楊元寶抓着屋檐搖晃着,快要支撐不住了,而她嘴裡說的大鳥風箏被人拿走了。
“你們是誰?”沈如玉先看了一眼,發現楊天生不在,而玲瓏和胖姑綁在了柱子,嘴裡還塞着布條。
“娘!”楊元寶喊了一聲,身子便往下墜了。
沈如玉的心漏跳了一拍,丟掉了手的東西去接楊元寶,可是距離她的位置還有好幾步。
忽然,一個身影晃過,楊元寶被抱住,穩穩地落在了地。
“娘,”楊元寶推開楊天生的手,直撲沈如玉的懷裡,小小的身體嚇得顫顫發抖,哭得更是沒了聲音。
沈如玉拍了幾下她的後背,這才稍稍安撫住,然後把人交到了李香蓮的懷裡,讓她把孩子抱進屋子裡去。
“你們……”
沈如玉還沒說話,楊天生已經和進來的幾個壯漢打成了一團,雖然以一對多,但是勝負很快分出來了。
楊天生一人打趴下了五六個壯漢,一個個地躺在地直叫喚。
“老實給我交待,誰讓你們來的?”楊天生一腳踢在了其一個壯漢的腦門,打得他當即口吐鮮血。
“饒命,饒命,”其他壯漢看了,連連討饒,“我們……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我們的主子要見小丫頭罷了。”
“你們的主子?”自己來了不過才兩天功夫,便有人盯了楊元寶,這可算是一件大事兒,“誰是你們的主子?”
壯漢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先說出口。
“不說?”楊天生眉頭緊皺,長腿一擡,直接將腳邊的壯漢給掀翻了出去,隨後便是‘咚’地一聲落地聲。
那壯漢嗚呼了一聲,暈了過去。
“還不說實話?”楊天生挽起袖子,這架勢哪怕是弄死地這幾個人也不心甘。
“我說,我說,”其一個面帶懼意,撐起身子跪在地求饒,“好漢饒命啊,我們也不過是聽命行事,並沒有要害小丫頭的意思。”
“是誰讓你們來的?”楊天生氣勢凜然,不容他們任何一個人有一個字的謊言。
“你別問了,我來了,”一頂轎子搖晃而來,停在了巷口後,裡面的人不等丫鬟聊簾子,便自己走了出來,“真沒有想到你這麼能打,早知道我多派些人過來了。”
居然會是她!
沈如玉心頭的無名火蹭蹭蹭地來了,“沒有想到你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