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知道了，”楊天賜現在無人可以依靠，對楊天生唯命是從，“那舅媽問起來，我怎麼說？”
“告訴他，舅舅和前頭的寡婦打得火，還花了不少的銀子，”楊天生淺淡地擡了擡眉頭，不削地睨了眼王春水。
“這……這樣啊，”楊天賜鬆了一口氣，拉扯着王春水出去了，“那我先出去，哥，嫂子，你們也休息一下出去吧，晚有道場。”
這種道場，楊天生作爲大兒子是不能缺席的，所以沈如玉見時辰不早了，忙說道，“還累嗎？再睡會兒？”
“不用了，”楊天生抹開落在沈如玉臉頰邊的頭髮，薄脣便覆了下來，
沈如玉一愣，差點以爲自己是錯覺，他溫柔得不像話，好像將她捧在手般疼愛，“天生……”
“別說話，”楊天生擁着沈如玉慢慢躺在了牀。
細吻所到之處，激起沈如玉戰慄無數，她抱着他的頭，拋棄了拘謹和約束，在他的輕撫之下，情不自禁地弓了起來。
可是，楊天生卻停止了接下去的動作，他又吻了吻的她的眉眼，便起身了。
“嗯？”沈如玉峨眉輕蹙，不知道他爲何突然停了下來，
“我先出去。你乖乖地等我，”楊天生柔情似水，彷彿能將她融化了一般，“有事我會叫你的。”
外頭吵鬧，沈如玉本不喜歡摻和，楊天生的話正和她的心意，便乖巧應道，“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操心我。”
楊天生抹開她輕蹙的眉頭，寵溺笑了笑，“好乖。”
沈如玉看着楊天生離開的背影，有些恍惚，他已經寵得自己沒有底線了，這種場合，居然也沒讓她出去辛苦。
雖然他有時候很大男人子主義，可是溫柔起來，又無法抵擋了。
外頭吹吹打打得更響了，
晚的道場是將王春梅的魂魄迎去了天堂，然後是一頓大餐，供鄰居過來吃，有些鬧夜的意思。
冬至抱着孩子來到左偏房，也算是有個伴了。
“大少奶奶。這次見了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能見着，”冬至知道沈如玉一家要去武定城了，“小姐也要跟着去，往後我這日子怕是更要孤單了。”
“給楊天賜多生幾個孩子，也算是替楊家開枝散葉了，”沈如玉逗着皮蛋，越看越歡喜，“等孩子長大些讓他讀書識字。”
“嗯，我會教導他們像大伯和大伯母一樣能幹的。”大伯和大伯母指的是楊天生和沈如玉。
“人有人呢，”沈如玉一笑而過，陪着冬至說了一會兒話，隨後外頭便是一陣爆竹的聲音。
皮蛋嚇得大哭，等停了才消停。
安靜了一會兒，冬至才小聲地說道，“大哥真是絕了，居然知道舅老爺外頭養了寡婦做姘頭，大嫂你是沒看到，舅太太看到舅老爺的時候，連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你大哥是這樣的人，心裡藏得住事情，”沈如玉無奈一笑，不在說話了，可臉的甜蜜是騙不了人的。
“也不知道婆婆是咋想的，大哥人這麼好，她居然對他這麼不好，哎……”冬至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二少爺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不過大多時候，都是被老太太罵，很多事情都還不是大哥的錯呢。”
過去的算了，沈如玉不想多說，人死如燈滅，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過冬至這般提起，沈如玉大抵是聽出一些來了，便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呢，雖然沒聽你們大哥說過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是記掛這裡的，往後我們給的家用還和以前一樣，不過皮蛋或者你以後的孩子，我們都會多給一百錢，多出來的，你留着給他念書用。”
“謝謝大嫂，謝謝大嫂，”冬至抱着皮蛋對沈如玉感激涕零，她自是知道楊天賜是什麼樣的，家裡靠楊天賜接濟了，“回頭你們什麼時候去武定，我讓天賜送點兒家裡種的菜給你們帶過去。”
“不用了，”和冬至這樣說話也累，這好意，沈如玉心領了，“還沒地方落腳，帶着這麼多的東西，怕是累贅。”
冬至一臉悻然，“是，大嫂考慮得周到。”
一時間，兩人沒了話，冬至便藉口皮蛋要睡覺回去了。
這一葉，楊天生沒回房睡。
楊家充斥着楊天餘哭喪的聲音，淒涼得讓沈如玉沒了睡意，只是在快天亮的時候眯了眯，然後被爆竹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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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梅的屍身入殮之後，棺材板便蓋了。
沈如玉出來的時候，已經加了一塊繡着戲人兒的紅被子。
直系家屬，一人一根哭喪棒，一路從楊家開始走到了後山的墳地。
看那土質，一看是新挖出來的，難怪楊天生昨天累地倒下了。
埋葬了王春梅，楊家歸於了平靜。
楊富貴好像一下子老了十來歲，不過以後不用惦記王春梅了，也算是解脫了。
離開之前，楊富貴避開別人，拉着楊天生去外頭說悄悄話。
過了好一會兒，纔回來。
“走吧，”楊天生氣沉沉的，很不高興，那樣子明顯是和楊富貴談話後造成的。
回去時，楊天生不讓任何人跟着，只想和沈如玉同坐一輛馬車，剛路，他便說道，“爹的意思是將楊小巧接回來，我沒同意。”
楊富貴現在還念着楊小巧？沈如玉唯一能解釋的理由便是楊富貴貪戀身體之歡。
王大春都已經被抓起來了，也不怕楊小巧使壞，尤其是枕邊的人，一個不小心，老命給斷送了。
“你咋說？”
“我能咋說，那樣的女子是千千萬不能往家裡帶了，既然老頭子想要個女人伺候，你幫着張羅一下，等娘過了五七送過去，過了明年祭日，再娶了吧。“楊天生覺得楊富貴這要求太離譜，但是離開楊家又讓他難盡孝心，便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注意。
“好，我知道了，”這個倒不是難，還有兩天時間，沈如玉自會去物色一番了。
“辛苦你了，”楊天生長臂一展，將沈如玉攬入了懷裡，在她耳邊輕語道，“晚好好補償你，別拒絕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