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不過短短一日時間轉變這麼快,沈如玉還真是有點兒不相信,“不然還是進去瞧瞧,若是有個意外的話,恐怕我對天生沒有辦法交代。”
“成,那奴婢去叫個門,省得吵了小兩口親熱,”素芬拉着沈如玉的手往屋門走,示意她在臺階前等一下,而她去敲門。
“小姐……”小聲地敲了一下門之後,裡頭纔有會應聲。
“來啦,來啦,怎得又回來了,”楊天餘急切地應着,隨後便打開門,看到沈如玉楞了一下,靦腆地笑了,“嫂子……”
看來真是沒事了,沈如玉這下鬆了一口氣,但是青山轉變得這麼快,她還是有些詫異的,“怎麼不請嫂子進去坐坐?”
“瞧您說的……”楊天餘紅着臉拉着沈如玉進屋,然後羞答答地躲在後頭,不好意思擡頭。
“玉姐姐,”青山連忙要下地,不過傷口沒好,還是有些吃力,吸了一口氣後這才雙腿下地。
“莫要着急,”沈如玉笑看着青山下地,倒是楊天餘緊張,連忙過去攙扶。
“我沒事,天餘,”青山一下子成熟了不少,言行舉止更爲沉穩了,“這幾天有勞姐姐擔心了,是青山的不對,青山在這兒給你賠禮了。”
說完,脫離了楊天餘的手,深深地做了一個揖。
“快起來,”沈如玉連忙過去扶住了青山,把人送到牀去,這邊在牀沿落座,滿意地點了點頭,“和自己姐姐有什麼好道歉的,真是見外。”
“嗯,”青山臉滿是燦爛的微笑,“勞姐姐費心了,我一定好好養傷。”
“這纔像話,那姐姐不打攪你休息了,”沈如玉徹底放心了,起身要離開,不過,牀沿那一個缺口引起了她的注意了,“這是怎麼了?”
“實在是慚愧,”青山又做了個揖,然後才解釋道,“若不是天生哥提醒的話,我怕是這一輩子都清醒不過來。”
天生?沈如玉訥訥地坐下,伸手摸了那缺口,發現是利器刺入,邊緣極爲平整,驀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高高地彎了起來,“你天生哥沒嚇着你吧?”
青山搖了搖頭,沒回答,不過這模樣,要說沒嚇着是不可能的。
“你別太見怪,他也是擔心天餘,所以……”
“我曉得,姐姐放心,青山不會怪責天生哥的,”青山說完,擡頭看向楊天餘,問道,“天餘也不會責怪天生哥的,對吧?”
楊天餘到現在還沉浸在幸福之,青山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那你好好養傷,我和天餘說幾句體己話,”既然青山沒什麼事情了,那沈如玉便想將倆人的親事排日程,回頭只要青山回來了,便可舉行婚禮了。
楊天餘還有些捨不得離開,扭扭捏捏地不肯邁步。
“去吧,天餘,我歇會兒,也陪不了你說話呢,”青山滿眼柔情,推着楊天餘的手,笑道,“和姐姐說會話,回頭我們再聊。”
“那好吧,”楊天餘給青山拉好被子,又掖好被角,這才捨不得和沈如玉離開桃花居。
到了自己屋子,沈如玉遣了素芬下去,這邊親自給楊天餘倒水,弄得楊天餘很不好意思,惴惴不安地問道,“嫂子?”
“可是想好了?”沈如玉落了座,端着茶盞慢慢嘬着熱茶,她沒去看楊天餘,給足她時間好好考慮沈如玉的問題。
可是,楊天餘卻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嫂子,我想好了,等青山養好傷了,我們……”
女孩子家家的,主動說成親的事情,還是羞澀地開不了口。
“天餘,你大哥不在,嫂子得幫你把好關,”青山傷得太不是地方了,若是不舉的話,楊天餘怕真是要守一輩子活寡了。
“嗯,”楊天餘應了一聲沒在說話了,想來這麼些天過去了,有些事情多多少少是清楚了。
“那好,嫂子會幫你安排好親事,而你抽空準備些婚嫁的東西,不懂的地方問胖姑好,”沈如玉拂去楊天餘耳鬢邊的碎髮,憐惜道,“以後是大姑娘了,我和你大哥不能時時照拂到你,有些事情要靠你們自己了。”
“知道了,嫂子,”楊天餘溼潤了眼眶,投入了沈如玉的懷裡,猛地抽了了幾下鼻息,這纔沒有哭出聲來。
“成親是好事,咱們不哭了,”沈如玉安慰了幾句,楊天餘這才鬆開雙手,笑着笑着眼淚又滾落下來了。
楊天餘和青山的親事這麼定下來了,算是一件好事驅散了心的陰霾。
因爲要準備嫁妝,沈如玉忙裡忙外,也沒得空閒,按她自己說的,是儘量忙起來,不讓自己一丁點兒的空隙想念楊天生。
“夫人,這挑挑繡繡的活兒,奴婢做好了,您啊歇着去,”玲瓏真是空了一天,閒得骨頭都酸了,“哪有主子在這兒忙活的,而我們這些奴婢們坐起來玩耍的?”
“這有什麼,讓你們歇歇,你們還不樂意了呀?”沈如玉挑了眉,睨了玲瓏一眼,隨即又繼續在那裡抽絲拉線了,“天餘成親,我這個做嫂子的,總要有點兒表示才行。”
“您和大官人不是給陪嫁了東西了嗎?怎得還親自繡了?”玲瓏困惑不已,蹲在沈如玉的身邊,便看她繡衣裳邊聊天。
“我樂意,”沈如玉傲嬌地嗔了玲瓏一眼,擺弄着衣裳的圖案道,“現在天餘要照顧青山,哪有時間縫製衣裳,反正我空着,不如給她添兩身,免得總是成衣店裡買的,看去沒什麼新意。”
“您這話到是在理,”玲瓏連連點頭,打趣道,“難怪大官人的衣裳和別的男人家不一樣,原來都是夫人親自縫製,您這麼有心,算是天仙擺在大官人的面前,恐怕也是難以動心了。”
本想讓自己忙點兒不去想楊天生的,怎得知道玲瓏居然拿他調侃起自己來了,想想楊天生現在的處境,沈如玉不禁紅了眼眶。
“夫人?”玲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侷促不安地站了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沒事兒,”沈如玉深吸了一下鼻子,把衣裳放在了簍子裡,起身笑道,“走吧,我們去看看天餘,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主僕二人有說有笑地走到桃花居,發現楊天餘並不在屋裡,只看到青山抱着醫書認真看着,是連她們的腳步聲都沒有發覺。
沈如玉示意玲瓏不要去打攪他,兩人拐進了偏房。
裡頭堆着嫁妝箱子,沈如玉隨手打開了一個,發現裡面居然是空的……